第六百三十六章 所谓真爱
“你……”张凡面对梁所告诉他的这些话,很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这么“你”了半天,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而站在张凡面前的梁也是差不多的模样,虽然说他刚才如此冲动,而且如此直白地将自己的一些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却也不至于大声喧哗的私密之事说了出来,只是为了澄清张凡所搞混了的一些事情罢了。但是等到事情说出了口,并且如今他也已经是稍稍冷静下来不少了之后,却是也感到了很多的尴尬。
看到梁如此,张凡自然也是明白他的心情的,赶忙说道:“梁,你先坐下,喝杯酒,事情慢慢说。反正如今都这样了,时间有的是,咱们慢慢说。”如今,倒是变成了张凡来安慰他了。
听了张凡的话,梁也是露出一副无神的模样,显得有些木讷地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见到梁如此,张凡也是松了口气,开口说道:“不过我说,就算是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尴尬的。男人嘛,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当然了,我是没有去过。”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张凡是有些心虚的,语气也是加重了不少。他想起当年的事情,那时候还是他刚刚被隆庆派往漠北之前的事情了。不过那一次,他倒也有情可原,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好奇,这才走进去的。再说了,那个时候他也算是意外,碰到了正在风流快活的高仪,两人只顾着喝酒谈话,却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好吧,至少张凡本人是没有做过什么。
当然了,张凡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毕竟那个时候,虽然他和茹雪已然是定过亲了,但是毕竟还没有成亲。既然没有成亲,那这种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所以,这也就成为了张凡劝慰梁的一个论点:“不是我说你,现在咱们虽然身在衙门当,而且我是你的上官,而你是我的下属。那我就命令你,现在,喝酒的时候,咱们就是一对普通好友了。这两个大男人,喝起酒来,自然是无所不谈,女人自然也就是主要话题了是不是。再说了,你尚未成亲,也没有跟哪家女子定过亲,甚至就连相好的女子都没有,去青楼风流一番,又怎么会有人敢说你什么。”
“这么说……”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是抬起了头来,看着张凡说道,“大人并不觉得卑职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自然是没有问题了,能有什么问题!”张凡说道,“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即作为上官,也作为你梁的朋友,说你一声。这么做没什么,但是千万不要耽误了事情,尤其是正事。只要不耽误正事,也别去做什么犯了刑律的事情,你们私下里做什么我才懒得管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梁赶忙问道。
“这个嘛……”张凡有些无意义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清蒸桂鱼,沾了沾醋,送进了嘴,吞下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这逛楼子归逛,但是就算那‘春香阁’连我都知道是一等一的好地方,却也用不了一晚上七十两银子吧。我倒也是听别人说过,这么多银子的话,头牌是有些少了,但是对下面的女子,却也太多了些。再说了,你梁家世代都是锦衣卫,却也都是奉公守法之人,也没有积攒下来什么财务。而你本人虽然俸禄不少,却也经不起这么花销吧。”
“这……”面对张凡如此一问,梁一时之间有些不好开口了。
“看来里面倒也是有些事情。”张凡见了他的模样,心如此想到。
“莫非……”张凡说道,“你是不是……”显然,张凡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而梁也是明白的,不过这一次,他居然露出了一副有些羞涩的模样,双颊有些微红,点了点头。
“这……”面对梁的肯定,张凡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你为她赎身,将她带回家,也没什么。但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也还未娶妻,总不能未娶就纳吧。”
“不不不……卑职并没有那个打算。”梁慌忙着摇着手说道,“卑职……卑职是想……是想……娶她为……为妻。”
面对梁的回答,张凡无意识地长大了嘴巴。这个时代,虽然说朝廷并不准许民间女子卖身风尘,但是实际上朝廷的教坊司自己都在这么干。而家稍稍有些钱财的男子,只要你能养得活,不管是为了传宗接代,还是说单纯只是看上了对方的美色,将青楼女子赎身,纳为妾室,也没什么。当然,只要你的家人,或者更准确的说,你的父母长辈或者妻子能够同意你这么做,也没什么。再说了,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不过,娶一个从青楼赎身回来的女子做正妻,老实说,虽然不是没有过,但是也绝对是有些耸人听闻了。张凡已经是可以预见到,倘若梁这么做了的话,将来的麻烦事肯定不会少。
但是,张凡看着梁的这幅神情模样,这明显就是陷入了热恋之的男子。要说梁是不是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倒是难说,但是张凡确定他一定会那么干的。
“你至今未娶,所以就没有别的女子给你找麻烦了。”张凡替他分析道,“但是我问你一点。你父亲已然过世了,虽然说你这么做有些对他不敬,但是却也没什么。可问题是,你母亲尚在,而且身子也是健壮的很。我虽然未曾亲眼见过,却也是有所耳闻的。再加上,你梁家可是四代单传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母亲能同意吗?”
“这……”梁为难了起来,“不会,倘若我母亲知道红儿的来历,肯定不会同意的。”
“就是啊!”张凡说道,“虽说现在成亲办婚事,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就算是没有,是你自己相的,只要你母亲同意,这事情也能成。可是倘若是连你母亲都不答应,恐怕是不行了吧。”
“可是大人……”梁说道,“红儿她……她也算是清白之身。”
“怎么说?”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是有些纳闷了,这青楼里的女子,也有清白之身的?
“是这么回事。”梁说道,“红儿是进了‘春香阁’也有段日子了,但是直到前天才是被那鸨母正式要她接客的。
“在这之前,卑职去那里的时候,也就是见到了她,和她谈了谈,意趣相投。从此之后,卑职就经常去那里。后来卑职就……就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跟她说起过,她也愿意跟着卑职。所以卑职这段日子就是在凑钱,想要替她赎身的。只是,卑职也承认,红儿并非什么天资绝色,却也是清秀可人。那鸨母要价五百两,卑职这一时之间那里拿得出来,这段日子一直是在凑银子。谁知道昨日突然出了那档子事情。
“当时,卑职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了。结果,还是用卫的千户腰牌吓走了几个人,这才算是没有让红儿……
“由于那天是红儿头一次,这几日都在休息。但是之后,那鸨母必然会让她接客的。可是卑职如此一来,也就没钱替她赎身了。而且那鸨母将红儿赎身的银子涨到了一千两,任凭卑职怎么说,她都不肯降下来。卑职正在烦恼这件事情,要不然的话,帮着弟兄们说情,也不会要他们的银子了。”
“这么说的话……”张凡说道,“你小子不错啊。逛楼子还拿着咱们卫的腰牌。唉,可怜我好不容易让锦衣卫的名头在这几年好了不少,却没想到你……”
“此事乃是卑职行为不当,玷污了卫里的名声,还望大人赐罪。”梁赶紧站起来,就要跪下去。
“给我起来!”张凡喝道,“多大的事情,说跪就跪,还有没有个男人的模样。”虽然说张凡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可不这么想。梁能够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的确是不容易了。
梁见状,不安之余,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大人……”
“什么都别说了。”张凡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且问你一件事情。你当真是喜欢这个红儿,不是看上她的美色,而脑袋一时之间有些不清醒,这才是如此打算的?”
“此事卑职怎会乱说。”梁说道,“卑职并不是可怜她,也并非看上了她的美色,当真是心喜欢她,这才有此打算的。”
“这样啊……”听到梁这么一说,张凡手托着下巴开始琢磨起来。
虽然不知道张凡在琢磨什么东西,不过梁感觉,张凡在思考的事情,必然是跟自己有很大关系的。
“我决定了。”张凡思索了半天,说道,“这件事情,我来帮你,那红儿赎身的银子,从我这拿。”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梁先是高兴,却又犹豫了起来,“这有些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张凡说道,“你是我最得意的部下之一,你要成亲,我这个做上官的自然是要出彩礼的。”
听张凡这么一说,梁的面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