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条件
“我没带烟，不过柜台上有。”
“不。”白涛抬起头凝视他，“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毕竟你已经开始探究我的情况。我本以为自己可能会被抓起来，但我还是去了。”
“如果让那些同僚知道你的存在，你早就被关到‘北山’了。”
“监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这种偷窥狂的行径让人难受，不如出面抓我来得爽快。”
“你应该跟我说去对策局的目的，这才是你所在乎的重点，你的目的。”
“我把一个孩子放到了这个宾馆里，临行前他还在睡觉。”白涛把门卡给了他，随后将那座加工厂的事情全盘托出。
斐俊杰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咽了口唾沫。
“没想到那么肮脏的行为竟发生在一家知名的食品加工企业。”
“感觉很内疚吗？这可都是政府的责任，你们都在干什么呢？那个女人我是没能力救她，可现在想想，我或许害了她。因为如果我能救出她，她就不会有悲惨的结局。或许我应该直接杀了她，她就不会被活吞了。”白涛的情绪显得有点激动。
斐俊杰像是看到了一个充满正义的演说家。如果是议员选举的话，这样的姿态非常适合。质问对策局的议员确实很多，不过白涛的句子却是他认为最有说服力的。从自我的角度来审视了社会和自己的社会责任。身为对策局队员的他，感到羞耻心染红了脸。
“从一个异种的嘴里说出这些话，也是难得。”
“少道貌岸然了，政府就没有干净的事情。**随处孳生，否则怎么会有黑市的存在。”
“那个地方很隐蔽，不过正像你所说的，我也认为没有干净的政客。”斐俊杰所说的话，正是师父乔荣升曾经提及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面。然而我一直以为你会躲开我们，可是你的举动连局长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那个一直上电视的乔荣升？”
“嗯，一局的局长，我师父。”
“你很自豪，看来也是他让你跟踪我的。”
“你也太敏感了，不过说对了。”
“你知道我最近发生的倒霉事情吗？”
“你杀人入狱，然后堂而皇之的躲开了法律的追责。最重要的是，你有异种伙伴，你可以超限，像电鳗一样。还吸食同类。”
白涛叹了口气，皱了皱眉，伸出手。
斐俊杰疑惑地看着他。
“把口香糖给我。”白涛显得有点不耐烦。然而斐俊杰照办了，看着他咀嚼。
“这样能让我放松不少，我小学的时候喜欢用口香糖吹泡泡。”
“红萝卜牌的？”斐俊杰问。
“嗯。”
“我也喜欢。”斐俊杰笑着拨开了纸壳，把长条口香糖放到嘴里。
“请保护我的家人。”白涛吐出口香糖，粘在了烟灰缸里，表情诚挚又痛苦。
“不瞒你说，你妹妹进医院后，我们就开始密切监视。我知道她们是平民。”
“我提供了加工厂的信息，也希望你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可是我们的力量也是有限的，要保障你妈妈和妹妹，就等于要抽调两个队员。这有点太荒谬了，毕竟普通警员可不能和异种交手。”
就在这时，一侧的墙面忽然陷了进去，黑暗中走出了一人，脸容严肃如铁。斐俊杰连忙起身。乔荣升点了点头，两人坐下。
“局长大人。”白涛凝眉盯着他。
“我刚办完一些事情就赶来了。”
“可我怎么觉得，你应该是一直在隔壁暗处偷听。”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一直在偷听你们的对话，我徒弟的身上有窃听器。”乔荣升手里拿着保温瓶，拧开盖子，飘出了红茶的香味。他喝了一口，又盖好。“你怎么变成异种的？”
“我被人袭击，晕了过去，然后发觉身体不对劲了。”
乔荣升的双眼射出锐利的视线，白涛不自觉地扭头避开。
“撒谎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隐瞒更多事情，痛苦的只有自己。”
“事情就是这样。”白涛不会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更不会把基地的事情说出来。
“据我所知，异种是不会吸同类的血。当然，和人一样，也有变态存在。”
“我不能喝人的血，我只能喝异种的血来维生，这不是变态。”白涛像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乔荣升一手摩挲下巴的胡渣子，又喝了口红茶。
“我们有理由把你抓起来。无论是血食派还是食肉派，都是重要的研究对象，或许你不会被除以死刑，但也不会好过。”
“这可不是我要的结果。”白涛重重地说，心里却很担忧。如果谈不拢，他打算随时和两人鱼死网破。
“什么时候身体变化的？”
“几个月前吧，时间很短，我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没杀过人，那个醉汉不是我杀的。至少我没有杀他的本意，当时身体失控了。可以去调查一下，我是个品学兼优的人。也是个智商正常的学生，不会站在摄像头下杀人。”
“为什么要辩解这一点呢？”
“我希望自己还是个人，就像看到受难者时可以伸出援手。有血有肉的人才会那么做，我一直是。”白涛双手激动地朝天摆动着。
“你很倒霉，不过你却作出了正确的抉择。但你也隐瞒着很多事情，这一点不用辩驳。”乔荣升根本不允许他解释什么，“那个工厂让我觉得愧疚，可是这样的事情有很多，我是知道的。否则要我们对策局干嘛？我觉得异种是一个谜团，一直认为你是极光集团的研究对象。”
白涛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大集团？抱歉了，不是他们做的。”
“那你为什么去呢？”
白涛想说“没去过”，却又把话吞了回去。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和妈妈去过一次，见那个恩人。可是恩人帮他躲开了司法追究，如果现在供出，是恩将仇报。
“这个话题我不想说，但我的变化和极光集团无关，绝对无关。”
“看来我心头的谜团没有解开，却越滚越大了。”乔荣升从徒弟手里接过口香糖。
“拜托了。”白涛低头说。
“既然你一心向善，我有一个提议，只要你能答应，我愿意派出两个队员去保护平民。而且我要提醒你，据你所言，我想你所看到的那个鸭嘴兽一样的巨兽是S级异种成吉。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什么都做的出。”
实际上，只要对策局能答应他的要求，他愿意付诸生命。那两个女人的未来对他而言便是一切。
※
异种对策总局局长海文瞳的国字脸上没有笑容，对峙般凝视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乔荣升。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个反复研究的议题，又反复被否决，如果其他分局局长不同意的话，我也不能擅作主张。”
“局长和国防部长的关系不一般，只要你想，应该可以办到的。异种也有善类，这种事情我不想和任何人争论。食肉或许令人可憎，但血食派还是有价值的。特别是那些孤独的，走在暴走边缘的家伙。拉他们一把，就不会游离在我们的监视之外，还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效果？他们不会听话的，你太天真了。为了和这些家伙对抗，我们可是研制了很多兵器，也不用假手于异种。”
“但异种更熟悉异种，能力也更接近。”
“我们的武器更值得信赖。”
“懦夫。”乔荣升鄙夷地看着上司，双手按着桌面，“你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走。
“没礼貌的家伙，给我回来。”海文瞳站起身。
“是，长官。”乔荣升脸容冷漠地与他对视。两人之间的空气似由于他们的互视而卷起了热流。
“你是最有可能接任我的人，却一直如此荒唐，是否太对不起自己的才能了。”五十多岁的海文瞳所言中肯。
“我不过是你们眼中刚愎自用的……”
“如果异种可以相信，一切好说。”
“我找到了一个。”
将异种作为对策局队员，来对抗异种。这个想法终于付诸实践，第一个入队的队员叫白涛。然而除了斐俊杰外，没有一个队员知道他是异种。他接受了和其他队员一样的训练。老队员告诉他，训练很严酷，如果没有过关会被赶出去。但体能对他而言不是问题，重在控制，别因为出格的举动惹来麻烦。斐俊杰作为他的师父带他了解很多跟工作有关的事情，非常负责。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