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谁比谁更狠？（2）
“果然是举世少有的神兵利器！”秦族长腮帮子一疼，下巴咔嚓一下回位，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转眼盯着杜非手里的长剑，阴测测地哼道：“杜非，把剑给我再瞧瞧。”
秦族长嘴里说得虽然客气，手上的动作可不客气，杜非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答应，只见眼前一花，手里一轻，长剑已经落到了族长手里。
“族长……”杜非张大嘴巴，满脸哀怨地看着他，以族长那见到好东西就恬不知耻地占为己有的品性，这剑多半是要不回来了。杜非懊悔地心都快滴血了，早就知道族长会动手夺剑，方才就应该飞奔回房放榻底下，收得隐隐秘秘的。
“好家伙！”秦族长咧嘴笑着，挥动长剑，只见一片剑光闪动，血气如风，如同红雪乱舞，看得人目眩神迷。
“这这这，这才是真正的宝剑啊！”秦族长脸泛红光，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痴热的光釆：“这……这是多完美的宝剑啊……这是戮杀的利器啊！这才是天下武者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剑啊。这样的剑若是拿出来出售，该得多少银子呢？”说着，闭着眼睛，努做出沉思状，口中啧啧作响，浑然忘我：“十个紫银币？开什么玩笑？看一眼都不值这个价。五十个？昆巴家族最次的十二品黑铁剑才是这个价。一百个？相罕家族的十一品松纹剑……我呸，昆巴家族的黑铁火炎剑和相罕家族的松纹风雷剑，都是寻常的十品宝剑，那种低级货色，岂能和这等神兵利器相提并论的？”
婉儿小丫头从偏房搬了两条长凳进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族长这个疯子，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小丫头心里直接将这货归入了神经病的行列。
秦族长忘乎所以，激动得如同抽风，手里长剑一挥，锵的一声将地上的一柄断剑斩成两截，抚着剑上的血色纹理，抽风更加厉害了，直接到了接近重度痉挛的程度：“这都是滚滚而来的银币啊，福伯，这回咱们秦家可要发大财了，没想到秦家会在我秦啸天手里崛起，真是天助我也……”
“爹，麻烦你先让让，婉儿要垫桌子，可别伤到了她。”秦辰瞅准机会，伸手一夺，将他手里的剑拿了回来，随手扔给了杜非。
福伯老眼一眯，看得心里疾跳，少爷这出手太快了，快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看到他只是手腕动了动，剑就莫名其妙地到了手里，这是什么武技，动作如此之快？
宝剑失而复得，杜非感动得差点哭了，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媳妇，紧紧将剑护在怀里，伸出一支手抬起蹋了半边的桌子，帮着婉儿将桌子垫上。
“这……这……”手中一轻，秦族长便神奇地惊醒过来，手跟着长剑的方向伸了伸，眼巴巴地看了几眼，咬牙说道：“儿子，你开个价吧，多少银子你才肯将这制诀秘诀转让给我？”
斗智斗勇了半边，终于将父亲震住了，这回占了主动上风，场面向着自己这一边倒，谈判可就轻松了。秦辰暗吁一口气，抬头抹了把冷汗，商场如战场，这血纹剑可是一笔大生意，谈判时稍有疏忽，就可能白白损失大笔银子，我可不是吃亏的主，对上爹爹这等老狐狸，千万不可大意，我还得小心。
三少爷暗自提醒自己几句，轻迈几步，施施然走到桌前重新坐下，右手一摆，接过婉儿递过来的一把折扇，哗地一声打开，扇面上不描山，不画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不沾一丝烟火气息。
那白花花的白纸扇面，差点将秦族长的眼睛亮瞎，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恨恨地暗骂，这小子怎么把我唬人这招也学去了？不怕漫天要价的，就怕这种脸上带笑心中带煞的。秦族长历尽风浪，可算是浪荡江湖老帮子了，自然知晓这个道理。
“爹，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咱们父子情深，谈钱多伤感情。”秦辰折扇一收，神情十分高尚，径自说道：“这制剑秘诀可是三大宗师级制剑师联手研制成功，其中有一位还是一品中的极品。可以说是旷古未有举世无双，就是人家想转让，秦家也出不起那么多银子，咱们还是谈谈怎么分成实际一些。”
“一品制剑师？”秦族长听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心里又惊又喜又骇。他不同于秦辰的孤陋寡闻，对制剑师的秘闻知道甚多。
世间制剑师不计其数，但入了品级的却是寥寥无几，据传闻，名满天下的徐夫子大制剑师，也就是个三品制剑师，在朝中拥有国师般的地位，掌管着朝廷铸造大权，身份尊贵之极。况且制剑师的品级严格，不同级别的制剑师的作品天差地别，徐夫子的一柄三品折铁剑，还未曾炼入剑魂，就让人争破了头，竞价出了三百万紫银币的天价。一品制剑师的的制剑秘诀，那是一笔什么样的天文数字？秦族长打了个寒战，连想都不敢想了。
只是，徐夫子已是中州公认的制剑第一人，从哪里又蹦出来个一品制剑师了？不会是这小子信口开河唬我来了吧？秦族长疑问满腹，往儿子脸上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真假来。
秦辰慢丝条理地说道：”现在我全权代表三大制剑师，可以将这制剑秘诀的独家贯名权和独家经营权，全部授予秦家。秦家负责所有的人力物力支持，不过这条件嘛……”
“好，好。”秦族长定了定神，慌忙打断他的话，脸上带着谄笑，死皮赖脸地笑道:“儿子，你也说了，咱们父子一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的，咱们也不是外人，你看……”
“停，停。爹，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三大宗师级制剑师的全权代表。”秦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也就是说，这制剑秘诀现在归我自主处置，这其中的分成归我所有。”
“这……”秦族长脸色一滞，被那三大制剑宗师震撼到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些高人啊，万一惹恼了人家，随便说一声，便有数不胜数的江湖人士上门讨说法。嗞溜一声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秦族长一本正经地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公事公办。这制剑秘诀由我秦家独家贯名，制出的宝剑就叫秦家血纹剑，经营权也必须由我们秦家独自承办，利润八二分成，我八你二。”
爹你太毒了吧，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这么重的狠手，你会不会良心不安啊？秦辰微笑着伸三个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摆摆手道：“爹你果然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只是这分成办法是不是也太低了，依我看，咱们还得商榷商榷啊。”
“什么？你要三成？这怎么成？”秦族长似乎被他那三根手指狠狠地抽在脸上，失声惊叫起来。儿子，你怎么这比我还黑，不劳而获就要拿走三成利润，你还有没有做人的觉悟了？
“非也。非也。”秦辰摇一摇头，事关自己赚银子的宏图大业，自是分利必争：“爹，你弄错了，我说的是意思是，我可以给秦家三成的利润。”
“三成？开什么玩笑？儿子，你的胃口太大了些。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好，我让一步，就按你说的三七分成，我给你三成行不行？摇头就是不行了。你七我三？儿子，你太没人性了吧？”谈起生意，秦族长完全进入了黑商角色，彻底露出了贪婪本性，根本就忘记了对面这个与自己讨价还价的人，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福伯抹了把冷汗，父子俩这是见钱眼开，杀红眼了啊。
“爹，你方才也见到这血纹剑的厉害了，这可以说是制剑史上的一个伟大的进步，你见过有人用普通的生铁制出八品剑器的么？在这八品血纹剑的品级绝对压制下，什么黑铁剑松纹剑，哗哗一下，全部成了碎铁，到时候这宣城便只有这血纹剑了，一旦批量铸造，别人那是争着送银子啊。”秦辰满脸憧憬，笑道：“如果爹你真有诚意，有雄心壮志将这血纹剑发扬光大，那么我就咬牙再让一步，给秦家四成。”
“什么，你……”秦族长怒指着他，没想到这个混小子提出的要求这么过份，竟然想拿一半还多的份额，我在在生意场上纵横几十年，还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呢。
“儿子，做人要适可而止！”秦族长横眉竖眼，海碗大的拳头在空中挥舞，恶狠狠地哼道：“你小子再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信不信现在我就将你逐出府去？”
“婉儿，快记上，快记上，秦族长这是在过河拆桥，准备黑吃黑。爹，你不去当占山为王当黑匪，真是埋没人才了。”秦辰根本不怕他，将他吃得死死的，笑嘻嘻地说道：“爹，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婉儿记录的这玩意儿，可是要留存的，万一秦家子孙后代看到了你这行径，嘿嘿，遗臭万年啊。”
“好了，算我口误，什么也没说。婉儿，将方才的划去。”秦族长无奈地挥挥手，规规矩矩地坐下了。只是心里那个疼啊，少拿一分的份额，就是让人夺走了千千万万到手的银子，割肉滴血一般。
“爹，你也是做生意多年的人了，这生意场上讲究的是利润，我为自己追求最大利润，这都无可厚非，难道有错吗？”秦辰看着他，眼睛一红，抹了把眼泪，哽咽道：“爹，你为秦家分毫必争，我是完全理解的。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你儿子，亲生的儿子，爹……”
最后这声爹情深意浓，叫得秦族长心里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老泪盈眶，一阵阵的酸涩，动情地说道：“好了，咱们谁也不争了，五五分成，一人一半。”
“既然如此，我们便议定了。”秦辰霎时眉开眼笑，能从父亲的虎口夺食，拿下一半的好处，已是大大超过预期了，惊喜地一挥手，吩咐：“婉儿，记上。”
“你，你……”秦族长看着他嬉皮笑脸，眼角一点泪痕都没有，顿时惊呼上当了，竟然被这小子玩弄了感情。
“爹，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不是常说了吗？先立业后成家，要是没有银子，我拿什么娶媳妇？你哪有机会抱孙子，是不是？”秦辰拉着他衣袖，笑兮兮地说道。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自己的儿子留条后路。秦族长暗自叹息一声，恼火之余，又颇感兴慰，连我这么智勇双全的高人都可以搞定，儿子真是长大了，以后恐怕就没有人能让他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