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章魂师，起步
第五章魂师，起步
“小伙子，想要走出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苍老的声音突然沉吟了一下，在发现塔底绝望的少年陷入一片沉寂之后，声音一转，语调迅速提高了几分：“虽然你我都是困在不同法阵的约束体，本是各自都没有能力离开……但，现在，我起码还残留着几分能力能隔空与你沟通，虽然算不上星空下最伟大的魂师，但起码巅峰时的我我也曾是位面中数一数二魂皇级人物的存在，我相信，只要肯接受我的指点快速修炼，那么，就凭你的天分，有一天，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上塔顶也决然不是不可能！”
空旷而寂静的囚室中，塔顶老者苍老的声音显得字字掷地有声、严肃认真：“虽然依目前来看，你的实力的确是弱了一些，但毫无疑问，苏菲娜的眼光还算是很毒辣的，尽管直到现在，你的魂之力才勉强只有七级，但这毫不掩饰你一名拥有绝顶天赋的璀璨光华，如此卓著的资质，恐怕只是一名普通的魂师指导，将来也有可能把你训练成一名不可一世的魂师……”
“走上塔顶？我？”
轻轻抬起头，无声地仰望着上空一片死寂的角落，少年眼里燃起一份新的希望。
“是的，就是你！”
老者轻顿了一下，呢喃道：“如果我的推算还算准确的话，现在的时节已经临近初冬了吧……雪季逼近，纵然昔日那女妖的创伤已然痊愈的差不多，想必在漫长严寒的季节中还是不敢轻易硬挺……三个来月外出疗养时间也许并不算太多，但对于你，我想，却是足够了。只要在这段时间刻苦修炼，迅速把实力提高到魂师三星，完全有能力逐一把通往上层的光门打开……到时候，只要我们两个人就机会见面，我自然有办法破塔而出的办法……”
“呃，前辈，你是说从今天起，你要教授我功法，让我自己来……”
赫然瞪大了眼睛，少年不由得喉结一动，虽然这老头的话里还有许多信息需要去消化，但显然这里面最重要的信息，无疑却是如何能走出这禁锢的方法了。
“嗯，我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至于愿不愿意学，倒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毕竟，一旦踏上魂师修行，就会走向一条不归路。”
“我？”
喃喃自语了一下，少年的心里突然有些慌乱，说实话，自从自己莫名被“绑架”到这个世界，虽然时间还并不算太长，可自己一直都是战战兢兢被迫去接受所有陌生的一切，此刻轮到自己来做选择，这种无力的感觉，还真是非常的难安。
“这么说来，想要出去，还是得走上这条路了……”韩墨兀自轻喃一阵，这才缓缓说道：“修炼魂之力，用神奇的力量把自己变成如同恶魔一样的存在……这些，对于一名正常的人类，也许我可以勉强接受……可是我也想清楚地知道，即便有一天能出去，甚至干掉那个魔女，能回到原来世界可能性，又有多少可能……”
“不知道，”
塔顶的老人轻声叹息了一下，回答的直接而干脆：“在十二阶位面的魂师世界，向来只听说下界的修炼者实力到了，等级自然会自动进阶，同时也能用魂之力结出魔法阵，飞升到上层的位面……可到现在为止，还从未听说哪一个魂师有能力使得穿越之门逆转，回归最初的原点……”
说到这里，老头发现自己的话题说的有点远了，微微一顿，这才重新道：“这些遥远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吧，毕竟，相对于留恋过去、停滞不前、日夜思念过去而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归途的觉醒者，大部分还是选择了大步向前，选择魂师进阶之路……贪恋过去只会让他们丧失进取的勇气，唯有奋步向前，才是追求自己的道路！”
“嗯，前辈教训的是。看来，今天得遇前辈于此，也算是晚辈莫大的机缘了。很抱歉之前我的鲁莽，我愿意从现在起接受您的指导，开始尝试着做一名起步的魂师。”
抬头扫视着茫茫的黑暗，韩墨突然目光变得坚定。虽然自己目前有强烈想要出去的欲望，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显然还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既然连如此强大的魂师都被困上数十年，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他的经验与建议呢。
“嗯，很好，难得你这小子对形势的认识能有如此理智……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战略同盟关系了……对了，虽然可以传授你一些功法，但，我们毕竟只是一种战略同盟关系，本质上讲，也是为了我自己能闯出去。所以，你也不必当我是老师，只需喊我的名字安道尔好了……这样吧，我看你现在也累了，不如先回去好好地准备一下吧，等你心情平静下来，整理好思绪，我自会告诉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好吧。”
轻轻蠕动了一下嘴唇，韩墨此时的心其实已经无比平静。不过听闻这老头叫自己回去，也不好再问更多的问题，起身向着幽黑的夜空一抱拳，一条孤独的身影落寞地走向来时的方向。
……
夜半。
石榻之上，禁魂之塔底层某角落的少年闭目盘腿而坐，倾听者隐约的穿透之音，依照魂皇安道尔所讲，喉结轻轻一动，双手在身前变换着不同的手印，胸膛轻微起伏，练习着某种功法。
火属性，对于这个一出生就伴随而至的魂之力属性，韩墨也只是不久前才刚刚得知。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看似再普通不过的气息吐纳，其实有着诡异的节奏与窍门，而随着一呼一吸之间，外界的空气也逐渐形成一道淡淡的白色气流，顺着口鼻，缓缓钻入了体内，温养着骨骼与心脉。
金木水火土这五行自然古能量，本就是不同魂师修行最基础的根基，而在这子阶大陆，这即使在子阶位面的随意流淌空气中，却也是比地球浑厚、精纯的多。
也正是如此，宇宙间万千觉醒者才会趋之若鹜，如追寻圣堂一样找寻这里……只可惜，有些人虽然有意，可终其一生，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入口。
如此说来，即便是被胁迫，可通过如此渠道就能轻松开启魂者之路、并得到一名魂皇级魂者指导的少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气对气的转换是最直接，也是最基础、最普遍的，在魂师的世界里，除了后期极少量通过秘法直接摄取如丹药等固化能量而辅助自己快速提升的强横魂王级魂师们，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修行者们终究还是通过自身魂气与天地间的古能量来交换，从而来达到体内一个动态能量平衡的目的。
呼——
吸——
呼——
吸——
屏息吐纳之间，少年的呼吸声时紧时慢，一时间放佛依稀摸到了某种门道、满面兴奋，一时间却又怅然若失、轻轻暗叹。
少年乐此不疲地反复重复着动作，一个时辰之后，就在他闭目修炼之时，胸前那奇怪的手印间，突然犹如无数萤火虫飞过一般，红光一盛、旋即沉寂……
“呼……”
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少年双眼乍然睁开，一抹淡淡的红芒在漆黑的眼中闪过，那是刚刚被炼化，而又未被完全控制的魂之气。
“好不容易修炼而来的魂之气，又在消失……我，我草！”
无奈地感应着好不容易修炼出的星点魂之力根本无法控制、肆意泄出，少年一张倔强的脸庞猛然的愤怒了起来，声音有些尖锐的骂道，刚才还掌握手印的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蠢货！我早说不要有杂念！要知道，这些魂气，就跟初恋情人一样，你越是着急，它就会越害羞，避而不见，所以，你必须坦诚地面对，就像初见一样，拿捏好分寸才好……”
发现这塔下的小子呼吸声越来越急，魂皇安道尔不由得老音一颤，很显然，在魂之力修行的指点上，一脸严肃的他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
“小伙子，我知道你也很有几分天赋，不过，如果我老头没有记错的话，在整个子阶空间的历史上，最杰出的修行者掌握第一个魂技的最短时间记录也是三天，而他，除了天赋尚好之外，当时的魂之力也已然接近九级，所以，没打好基础就想着晋级，这无疑是最愚蠢的念头……”
“是，前辈。”
韩墨无奈地哼了一声，心里虽然认同魂皇安道尔的教导，然而心里却还是发出了一阵嘀咕：
哼哼，三天记录是么？既然这些记录都是由人创造的！那我也没理由不可能吧！
听罢安道尔的话语，韩墨呼吸瞬间平息了很多，虽然心里上没有完全接受也没有反抗，却是极好地调整了心态，找到了自己的坐标。
作为一名人类天资聪明、慧根颇高的佼佼者，曾经在以前的世界里，无论是读大学，还是体育、竞技，甚至就连打架他都还从未在同龄人中被俯视过，如今安道尔这样看是警戒的话，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吸——
石榻上的少年轻轻拍打了一下发麻的大腿，身躯轻轻摇晃了一下，小腹一紧，重新又从幽暗的黑暗中提取了一口自然之气，慢慢压入胸腔。
随着一股冰凉通透气体的流转，此时韩墨已经知道，这看似寻常自然之气，其实混合了无数种不同属性的能量和杂质。而作为一名火属性准魂者，首先要做的就是利用身体这个天然熔炼场，排除与己无关的杂质，把火元素一点点提炼……
“嗯，这样就对了，要做最精明的猎人，明明是看到猎物进了陷阱，也并不着急收网……”
虽然看不到强大魂皇的身影，韩墨在得到这句赞扬之后还是感觉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
“嗯，安道尔前辈，我想这个技巧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兀自又把刚才的手法反复修炼的数十遍，韩墨此时已经有了不少的心得。
“呃，如果今天的课程只有这些的话，那么您不妨去休息一会吧……我在想，如果您不是这样一直盯着我的话，我反而更放松一些。”
尴尬地顿了一下，韩墨突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不时挑些小毛病，反而打乱了自己的节奏，让自己有些手足无措，影响修炼。
只是他不明白，像安道尔这样一个只有精神体的存在，是否也需要像人一样需要睡觉、休息。
“咳……”
安道尔老脸一沉，对韩墨这小伙的举动十分意外。
靠！竟然嫌老子话多！
“呃，好吧。”
安道尔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轻轻一瞥，压住了内心得不悦。
在惊讶地发现这小伙在自己不说话之后，反而自己做的更好，顿时脸上现出惊骇的表情。
这个小子，果然天生就是个天才啊！仅凭一两句要诀的指点就能自己琢磨出心得，这种恐怖的觉悟力，只怕堪称天才的自己，当年也没有如此表现。
“咳咳，你这小子倒还有几分孝心，不错，刚才太过于指点你，被一突然一说，我还真有些累了……”
安道尔尴尬地咳嗽一下。
“那么，小伙子，以上的手法已经是全部了，至于接下来你能领悟到哪一层，就要靠你自己的天赋了……我虽然也很期待你能创造一个新的记录……不过，临睡前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万事冥冥中自有安排，有些事情，并不是拼命了，就会有等同的回报。”
“明白。您的教诲，晚辈心里有数。”
韩墨微笑着朝空点了点头。
说完了这句也不再理会，站起身来在柴房中走了几圈，活动了一番手脚，这才重新盘起身形，继续刚才的修炼。
吸气！
呼气！
熔炼！
提取！
一次……两次……三次……
几个时辰过去以后，身心已经完全沉浸在瑰丽魂技中的少年此时哪里还会顾得上什么时间与困意，只想用随心所欲的意志，尽快把体内那道道桀骜不驯的火元素提炼精纯，早一点催发出去。
“七段魂之力——煌炎！”
若干个时辰以后，韩墨深吸了一口气，随着把体内一股能量控制住，信心满满地划出最后一个手印——
这已经是体内最后一小片魂之力了，以他七阶魂之力的实力，要不是尚没有强大的魂技把体内的魂气一次消耗完，此时早就不能重复这个动作了。
“呼！”
随着体内一道魂气的运转，韩墨明显感觉手掌的温度上升了几分，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团依稀的青黄火光，骤然跳跃于指尖上。
噫！这就是古能量提取的异火元素么！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明明跳动在手指上，爆发出炽烈的能量，可对我却没有半点伤害！
看到这莹莹不过一豆的白色异火如此鲜活地跃然于指上，苦练已久少年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趁着火焰还在，赶紧压低了嗓音，像猫一样呼唤安道尔来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然而，与兴奋少年神情截然相反的是，此时整塔内的空间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就连之前还历历可闻虫吟声也逐渐隐去，也不愿分享少年成功的喜悦。
呃……
望着清辉中四周一片沉寂的黑暗，少年尴尬地一撇嘴，无奈地耸了耸肩。
果然这个自己看起来最了不起的成就，在其他之物看来不过是一团屎啊！
唉，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洗洗睡吧。
翘首望了四周一片静谧的清辉，韩墨自嘲地笑了笑，直到看着指尖的最后一星火焰熄灭，这才颇感知足地转动一下酸的发硬的颈脖，一头栽在石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