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卷二） 混沌识海
牧羽望着怜儿离去的方向，露出苦笑，五味杂陈在胸膛交织。
“我们终究相差的是天和地，你要安好。”牧羽喃喃道，而后便转身回到洞穴中。
细细算来，他进到这山洞里已经有整月的时间了，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可是对自己来说，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颠覆了他的整个人生。
怜儿为他坠落魔道，觉醒魔胎，大杀四方，背负了无数的杀戮，再想到那个当初单纯至极的小女孩，牧羽胸口就无比的压抑。
他曾承诺与她，今后换他来保护她，可是最终还是她背弃了天下人，守护了自己。
每每想到这些，牧羽就心头如刀绞，难以抑制的痛楚蔓延开来。
而现在的他，却是比废物更加废物。
体脉被尽数震裂，灵力无法集聚，作为武者，不能集聚灵力，就等同是废了。
在灵域大陆上，所有修炼，都是以灵力为基柱，武诀，武技，法诀，统统需要灵力来催动，没了灵力，任凭你拥有多么高级的武诀武技都是枉然，形同废物。
这一点，牧羽心知肚明。
曾经他停滞炼体三重十年之久，也是因为无法集聚灵力才导致的，可是，至少当时，他的体脉还是完好的，而现在，他体脉被毁，这意味着什么，他知道。
也就是说他再也没法继续修炼了。
在这片大陆强者为尊的大陆上，无法修炼，那便会如蝼蚁一般，劳碌终生。
这一切，牧羽都难以接受，现实太过残酷，近乎戏剧性的变化，让牧羽绝望。
从今以后他重新沦为了废人，这让一个本就壮志雄心的少年郎，何以接受。
牧羽心中有万分的不甘心，所有情绪交织在心头，让他难以控制的嘶吼。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就在这时候，牧羽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只是那声音极度的虚弱。
“小子你别喊了，喊有个毛用，再喊也改变不了事实，真是的。”
听到这声音的牧羽，猛地一愣，然后顿时欣喜，连忙凝神，道：“老东西，是你吗？”
“还能有谁？”域尊的声音再次响起。
牧羽大喜，无比的激动：“你还在，你还活着？”
听到这声音，识海中的域尊笑骂道：“你这小娃，难不成诅咒本尊不活不成，再说了，单单凭它一只区区雷虎本尊眼里还是不够看的，想当年……”
牧羽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家伙还在这回忆他那多少年的英雄往事。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牧羽只好毫不留情的泼冷水。
“停，我说老东西，你够了啊，要是你真的有那么强，咱俩至于成现在这样吗？”
被牧羽打断的域尊，顿时觉得阑珊意兴，回道：“这可不能怪本尊，若不是你要强出头，能到这般模样么？”
二人互不相让，气得牧羽肺疼不已，这老东西太不要脸了，出了事就赖在自己身上了。
若不是现下他无法进入识海，牧羽绝对会进去将老家伙狠狠揪出来，再果断暴揍一顿的。
可是牧羽现在也只能忍了，因为自从他苏醒以后，就发现，自己怎样做都无法将进入自己的识海。
试了很多次之后，牧羽也便接受了这现实，现在的他不仅是体脉被毁，而且连识海空间都无法进入。
可现在，牧羽实在是上火，特别的上火，域尊这老家伙简直让牧羽怄火，需要狠狠发泄。
“气死我了，我要掐死你，为老不尊的老家伙。”牧羽暴跳，骂道。
此间，牧羽将自己的神识凝聚，他想要进入识海，毕竟是已经气急了。
哗！
而后，牧羽就发现，在他凝神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猛地就轻盈了许多。
那种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瞬间就充斥在了牧羽周身。
瞬间失重的感觉，让牧羽脚下猛地失去重心，一下子就踏空一样，直接载倒了下去。
“呀！”牧羽惊叫出来。
随后，他便诧异的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片空间里。
牧羽环顾着这片空间，无比的惊奇，这是一片他完全陌生的空间。
整片空间一片昏黄，一望无际，看不到哪里是尽头，而在这片空间上方，天空就好像是被划破了一般，密布着无数裂痕，那裂痕之间，时不时还有紫色的雷电闪烁。
这里，就跟洪荒世界一般，什么都没有。
虽然面前的景象，完全陌生，可是牧羽却还是能够感受得到这里竟然和他有那么几丝隐隐的联系，无比的熟悉。
牧羽不断向四周环顾，而当他注意到远方视线尽头一抹荧光的时候，视线猛地一凝，脚步猛地朝着那里踏出。
一张开脚步，便跨过了百步距离，十分的诡异。
“这是……噬神印。”看着面前空中悬浮的黑色石印，牧羽难以置信，自语道：“难道，这里是我的识海？”
想到这些的牧羽惊讶的向四周环顾，这片空间呈现洪荒气息，又怎么会是自己的识海空间呢。
而就在牧羽为此怀疑的时候，域尊的声音再度响起了。
“没错，这里就是你的识海。”随后，域尊的身影也凭空出现在了牧羽身前。
此时的域尊就像一道虚影，虚幻的似乎随时都要消散一样，其双眼间的两道蓝色火焰也非常的黯淡，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望着此刻的域尊，牧羽担忧道：“老东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域尊双眼间蓝火闪耀，声音陡然提高：“若不是你，本尊能到这般地步么！”
“本尊和你同属一体，神识相连，你体魄受损，本尊也跟得跟着你受这罪。”域尊愤愤道：“早知道会这样，本尊就不和你融体了，呜啊，后悔啊后悔。”
看着扶额的域尊，牧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郁闷的搔头发，毕竟域尊说的都是事实。
“那老家伙，你现在是什么境界？”牧羽弱弱的问道。
听到这话的域尊，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双眼中两道蓝色火焰猛地跳动，望向牧羽，显然是恼了。
但是，没过多久那两道蓝色火焰又黯淡了下来。
“应该是神魄初期左右。”域尊的声音十分低沉。
哪怕是域尊最低落的时候，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可是现在直接掉到了神魄初期，这种打击对域尊来说，也是巨大的。
闻言，牧羽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就沉了下来，若不是自己为夺取噬魂战戟，他不会变成废物，而域尊也就不会成这般模样。
从心里，牧羽将所有过错，都归给了自己。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负，若不是他自负和执意忘形，可能就是另一种模样。
察觉到牧羽情绪变化的域尊，出声笑道：“不过，小子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牧羽不懂，望向域尊道：“因祸得福？”
域尊点头：“若不是雷虎可以媲美神火的焚烧，又怎能将洪荒世界第一神印开启，你说，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牧羽依旧不解：“什么洪荒第一神印？”
“咯。”域尊挑头，牧羽顺着域尊指的方向望去。
而域尊指的方向正是识海中悬浮的那锲印诀，那锲印诀悬浮在那里，泛着黑色的光芒，并无任何的异象。
望着那噬神印，牧羽蹙眉，道：“它？洪荒第一神印？”
“正是。”域尊点头：“这锲神印，如果本尊没有认错的话，正是洪荒世界诸神大战之时，神祖集合众神法力，凝聚而成的道印。”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牧羽道。
域尊险些呛住，斜视牧羽，道：“不是很厉害的样子，是威力无比，是非常厉害。”最后还强调一句：“非常。”
“哦。”牧羽淡淡应了句，再次将目光投向噬神印，不过目光中却是多了几分好奇的意味。
“洪荒第一神印。”由此牧羽便想到了，自己识海的变化，必然也和这神印有关系。
如此一来，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可是，这因祸得福从何说来？”牧羽问道。
域尊看了牧羽一眼，说道：“此印集合诸神法力，是天地间无上的，也是唯一的法宝，拥有通天彻地的法能，如果你能够得到其中传承，将成就无敌。”
这番话对牧羽来说掀起了轩然大波，可是仅仅就是一霎那而已，当他想到自己体脉尽数损毁的时候，牧羽的神色又恢复了黯淡。
“那又如何，我已经无法收纳灵力，更别谈什么修炼之说了。”牧羽怅然道。
“也不尽然。”域尊感受到牧羽情绪的变化，说道：“这世间并非只有灵力修炼这一条道路。”
“什么？”牧羽惊讶，在他的思想里，修炼就必须借助灵力的辅助才能完成。
“据本尊所知，在大妖巫族，有一种无上的秘法，可以不需要任何灵力辅助，也可修炼。”域尊道。
“妖巫族？”牧羽从未听闻过。
“嗯，在本尊全盛之时，也曾见过，妖巫族大能肉身成圣，跨入了那个层次。”域尊道：“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千年，不知道妖巫一族是否还依旧存世。”
听到这些，牧羽原本熄灭的梦想，被重新点燃了。
“你是说，这世间还有不需要灵力辅助便能修炼的秘法。”牧羽格外的激动。
域尊点头道：“嗯，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妖巫族是否还存在。”
牧羽嗯声应道：“如果妖巫族属于妖族，那应该是在。”牧羽望向域尊，域尊点头：“正是，东海。”
东海距离牧羽现在所处炎洛帝国千万里，而且中间还隔着茫茫东噬海，完全无法跨越。
想到这些，牧羽又失望了。
如今的他，等同废人，别说是跨越千万里。恐怕就是现在走出这山洞都会成为各种妖兽的食物。
所以，域尊所说的寻找妖巫族，对牧羽来说就像海市蜃楼那样不可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