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1)
再有几天就要毕业了。
然而,我却不能如期地完成学业走到毕业的这一天了,毕业证也拿不到手了。
星期一我没有去上学,以后也不会去上学了,哈哈……老天真会捉弄人!我再也不会抬起头来仰望天空了,老天是指望不上的,它只会捉弄我……
我要退学了,这是我思来想去后痛下决心做出的决定。这在别人身上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于我来说,那真是天大的笑话和无情的打击!我都无法相信自己做出的决定。
继父知道我要退学的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这就对了,想通了就好。
而我面对他们的态度只是苦笑了一下。
(2)
我没有到学校去办退学手续,所以学校里的人谁也不知道我要退学的事。
星期五近中午的时候,李校长来我家寻问我为何没有上学的事。
他说,水生学习很好,有天赋,也是学校的尖子生,退学有点可惜了。
母亲说,她太任性,就随她去吧。
校长说,这真是邹水生的意思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把脸面向了我。
我只是小声“嗯”了一声。
此时此刻我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我极力控制它才没有流出来。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看到没有。但我还是害怕他看到我的表情。
我说我给你做饭去。
随后就离开了他们去了外屋。
母亲说,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谢谢你,让校长费心了。
李校长说本来是想让班主任来的,可班主任有课来不了我就来了。可惜了!
他叹了一口气就往外走。他在外屋扔下一句话,水生啊,到时候来学校拿一张毕业证书吧。
(3)
我没有到学校去就算是把学给退了。
退完学一连半个多月我都没有看书,真的是看不下去了,看哪本书都不顺眼,包括小说。就差没有把它们全部撕掉了。
这回成了专业的家庭“主妇”了——整天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母亲就在热炕头上享清福了。
有一天继父跟母亲说,这大姑娘也不上学了,就让她和范书记家儿子处处呗,人家又追问我了。
母亲说,这些天她一直不乐呵,等等再说吧。
在外屋做饭的我,听到这话后就进屋里跟他们说,处处就处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我就回到外屋继续做饭。
继父问母亲,她是不是有气了?
母亲说,该咋办就咋办。
继父说,啥叫该咋办就咋办?她要是不乐意,不好好跟人家处,那不就砸了吗?!唉,急死我了。
母亲说,你急啥,你着急你跟他处去。
继父一脸不悦地说,对呀,我急啥呀!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你是她亲妈,我一个后爸,咋弄都不是。
(4)
我在无耐的情况下也只好抱着处处看的态度了。
我和范书记家虽然是前后院,但我和他的儿子范德明是从来没有任何交往的,平时都不瞅他一眼,对他根本不了解,只知道他不爱说话。
我从遥远的城市搬到这个小村子的时候,他念完三年级就不念了;而我去了场部中心校读四年级了。这样一算好像我比他大了,其实不然,据他自己说,他在一年级时就读了三年,二年级又读了二年,三年级的时候没读完就辍学了。
这种情况在很多家庭的孩子们之中都存在,不是希奇的事情。很多学生是因为家里的活多,十几岁时就得边上学边顾着家里的活计,如做饭的事情就不能不去干,否则,大人们上山回来的时候,饭就吃不到嘴了,这样就影响到了集体的生产。
而范书记家的情况就不同了,范德明的上边有个姐姐,大他三岁,据说她学习还行,但也是念完三年级就不念了,于是她就把家里的活计都揽过去自己一人承担了。她要是干不好是会挨骂的。这样范德明就可以只管一心一意地上学念书了。他爸还指望他能有大出息呢。但他不是学习的料,所以只好留级了。再这样一算,他可就大我好几岁了。
虽然范书记想把这门亲事早早给办了,但是他的宝贝儿子范德明却表现得极为淡泊,像个没事的人是的,见到我也没有异样的感觉。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招惹他,我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咋想的。
有一天下班,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他,走了一会儿见他头也回我就迅速拿出笔和纸写了几个字,追上他把纸条塞到他的手里就跑了……
我这个举动被姓包的那个人看到了。我一看到他,就不禁想起了不久前我差点被强暴的事……就是他!一定是他!要不这些天他为啥不来我家了呢?
(5)
晚上,我来到村头的小树林里,刚进树林不远,就能见到一棵高高挺拔的大树,它是这片树林里最大的一棵树,这是一棵百年老树,它的腰围得五个人手拉手那样粗。其它的树基本上都是后来栽的。所以我们队叫“一棵树”就是从这儿来的。
我高兴地来到大树下,我以为他会在树的背面藏着呢,我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反映,我绕树一圈也没有看到人,正当我兴味索然的时候,他姗姗而来了。
我问他,你为啥来晚了?
他傻笑着说,我也不知到,大概是吃饭晚了。
见此情景,我是好气又好笑。我想,愿来就是这样一只赖蛤蟆也想吃我这个天鹅肉!
我说算了,我不追究你了。
他问,追究啥?
我说我也不知道。
他说,那你为啥给我塞纸条?纸条让我爸看了,他高兴地非让我来不可。
我看到他这个呆样,笑着耍他说,你爸让我和你搞对像。
他傻笑着说,为啥要搞对像?
我说好了,我们回去吧,你爸你妈一定等你等得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