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秘炼
静静如死猪般休息了片刻，秦言目光看向了那个阵法。
失去木乙真人的控制，十四只骷髅又恢复到先前无欲无求的状态。不同的是这个阵法完全被启动了，黑色光圈不断闪烁证明着它的存在。
“先放你出来自然有先放你出来的道理，不然如何正确引动阵法。”秦言心有余悸的想着，但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此时罗平已被炼入阵法，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具备。
按照秘法上所说，此法有十四天期，挺过十四天便可生成伪灵根。只不过后面还有大段介绍凡人修仙的一些难处，天谴等事端。
秘法上说凡人修仙乃逆天而行，一旦修炼起来，会遭遇寻常修士数倍威力的天劫洗礼。所以，没有哪个凡人能顺利修炼，要不渡劫而死，要不境界停留在筑基后期享受个两三百年寿命。
秦言几乎一目十行草草看完，便毫不犹豫的来到阵法之中，按照秘法之书上的口诀默念着。
当口诀脱口而出十四只骷髅一阵抖动，它们并没有去攻击秦言，而是从各自口中吐纳一道道黄白相间的灵气，纷纷灌入了秦言的各个穴位之中。
这种被气体灌入身体的痛苦非常人能受。
秦言早就将秘法口诀背的滚瓜烂熟，却被这钻心之苦痛的龇牙咧嘴口诀险些念不出来，没过多久他额头上便渗出豆粒大小的汗珠。
尽管疼的经脉膨胀他也没有丝毫放弃之意。
很快一天过去，秦言从开始的咬紧牙关变成了痛苦喘息，那种剧烈痛苦让他感觉心脏仿佛快要爆炸。但他依旧没有放弃。
第二天过去，秦言已经面色苍白，喘息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静静听着心脏衰弱的力度。
第三天清晨秦言直接昏死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周围阵法已不复存在，十四面黑色小幡散乱的掉落在地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女子芳香，秦言紧锁眉头容色不定，盘坐在地上的他闭目思索了许久。久而久之他眉头扭成了一个疙瘩，然后又舒展开来。
这数月闭关，吃喝都是小颜一手操办，关于小颜，乃是他闭关之前所收义女。
虽然三天就昏死过去，却不成想这一切竟在昏死中悄然完成了。
此刻已经秘炼出伪灵根的秦言没有丝毫高兴，因为没有灵气蕴体，自身精元已被灵根吸收干净。这种结果导致身体快速衰老，容颜已是面目全非。
秦言正不断在适应秘炼后的身体，即便闭上双眼的他，也能洞察附近一切事物。要说跟凡人之躯有何不同，他也说不上来，除了此刻已是灵根体外，感官的敏锐度较于之前也更为强烈了，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另外，隐约间，他似乎能通过某种类似于意识的东西，对周围物体进行控制，而且心中也多了一种不同的感受，总之就是和原来经脉所带来的跳动完全不一样了。
半响过后秦言睁开双眼，看不出是喜是忧。他并未起身，而是通过新的驱物手段打开了木乙真人的储物袋和罗平储物袋。当天秦言亲眼看到木乙真人从这小小的袋子里取出十四面小幡，此刻他掌握驱物手法后，迫不及待的朝里面查探去，良久后眉头一皱。
这里面除了两张图纸以外，剩下的就是些瓶瓶罐罐的丹药，看的秦言一头雾水。
而罗平的储物袋里东西就更加稀少了，秦言探进其内，只见两块散发着浓厚灵气的石头，几瓶丹药，一沓符纸，还有一块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玉简。
符纸和石头秦言看不懂，倒是罗平的这块玉简他看懂了。
秦言一直以为天南小会就是罗平的武林盟会，在看过这块玉简之后发觉自己理解错了。原来在不周山的深处常年举行仙族招募，俗称天南小会。
罗平去过数次，结果都是知难而退。今年他终于下定决心，临走前想将五毒门推上武林联盟之首。为了能让自己实力有所提高，在这次小会举行前他不断寻找宝贝，无论是山野未出土的宝物，还是修士身上自带的，只要有机会他都要拿下。
所以便出现了之前罗平为抓秦言，不惜设下百名精英蹲点查探。
在这之前，罗平派人刺杀秦言和孙二虎之际，正好赶上小会招募。为了不耽误行程，特地将天南小会写入信中，为的就是催促七鬼尽快完成任务。
看完这块玉简，秦言叹了口气，叹息是对于这一场因果造化的感慨。然而仙派小会却让他精神一震喜不胜收，随后他将黑色小幡收拾打包，清理了密室痕迹一个人悄然离去。
不久之后五毒门弟子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
在这庭院内只有门主等人居住的地方，偶然见到一张陌生面孔令人戒心大起，一时间门内弟子群围而来。
“老头你是谁！再不吭声我等不客气了！”
五毒门弟子虽口头上铿锵有力，但神色皆兢兢战战的望着老者。
“住手，都退下！”
“是！门主！”
弟子们也不想和这位神秘老者有何冲突，迫于门规他们不得不执行，此刻听到门主发话五毒门弟子皆心中松了口气，毫不犹豫的退去。
见弟子们退下之后，门主罗胜天面色突然转变成一副悲伤和不可置信，锁紧眉头眼神中不断颤抖着望着眼前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者。
老者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自始至终一副慈祥面孔。
“秦师父！”终于罗胜天忍耐不住，语调颇为无奈的喊道。
在他对面的这位老者，正是躲在密室秘炼的秦言！
“傲虎和小颜最近可好。”秦言淡然道。
“好好……多谢秦师父挂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胜天一阵感动，随后心中实在忍不住疑惑秦言的这副变化。
“我们借一步说话。”秦言感官范围发现一可疑之人，他对罗胜天使了个眼色。
罗胜天微微一愣，顺着秦言的眼色看去，顿时发现远处隐藏着一个人在偷听。
“哈哈哈……师父真乃神通广大，我五毒门上千弟子竟没能发现您老潜入的踪迹，快快里面坐！”罗胜天故意把声音放大几倍，然后恭敬的引着秦言走向屋内。
躲在远处的那个人听闻眉头一皱，沉吟了片刻后并未跟进，而是悄然离去。
人们只知道罗胜天是罗平之子，却不知这一切乃是秦言在幕后操控着。
在秦言决定秘炼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准备后事的思想工作。
所以自那天树林离去之后，他就去寻找继承自己的后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寻遍了周围地域，在一处破庙里遇见了三个乞丐。
三人中有两男一女，最大的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另两个年纪在十一二岁。
他们遭遇天灾以后家破人亡，皇朝也没给予帮助，便就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当地马贼猖狂，土匪当道，乞丐死的死伤的伤，百姓苦不堪言。
三人相依为命生活十分凄惨，能活下来已经很是幸运，别人期望着小康平安，而他们只求一口饱餐，足已。
秦言将身上所有钱财给予了他们，又将身上宝贝暂赐予大哥，并叮嘱他们勤学苦练。
三人十分感动，发誓誓死追随。
为了纪念死去的孙二虎和承传秦家，两个年纪小的姓名分别被篡改成孙傲虎和秦颜，留的大哥继承罗家香火。
但他并不是罗平之子，只是为了能让弟妹们有个庇护的港湾才冒名顶替来到五毒门。
罗胜天不负秦言所望，短短时间内便掌握了宝贝的使用方法，一举降服了五毒门所有长老，成为了新一代门主。
“秦师父对罗家大恩大德，我罗胜天以死相报也不够！”
此刻屋内一共四人，当着弟妹的面罗胜天跪在地上忠心耿耿，面色一片感激。
秦言连忙扶起罗胜天，看了眼眼前三人面色释然道：“不要行如此大礼，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今后傲虎和小颜便是我秦家义子，你就做你的罗家长子好好保护他们。”
虽是如此说，但罗胜天心里清楚这名义上的义弟妹还不是想改就改的事。如果以后飞黄腾达了自己想改回来他秦言还能阻拦什么？
其实，秦言如此简单的承传后人，只不过是一种精神安慰，好在今后无所心憾罢了。
关于罗胜天是不是一个白眼狼，时间紧迫，秦言也拿捏不准。如果他敢反水，秦言自然有办法对付，所以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而实际上，罗胜天根本就没有背叛之意，在他心里秦言就是再生父母，即便自己比他大两岁也动摇不了他在心目中奠基的地位。
自秦言出关后，他不仅将暂所给予的宝贝归还，还在数月之内将五毒门打理的井井有条。
“好了，我今日出来是要跟你们告别的。”秦言颇为满意，心中有了一丝不舍牵挂。
“难道秦大哥不要我们了，秦大哥，我不要离开你。”
秦言此话一出，三人大为惊讶，小颜更是哭闹的缠着秦言。
“呵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小颜以后成为一代女侠，或许我们会有重逢之日。”秦言怜爱的摸着小颜的额头，慈祥的笑了笑。
“秦师父，莫不是你闭关成功了？”罗胜天想到此处万分激动。
“大哥，难不成就是你所说的盖世武功？”傲虎张了张嘴，露出一副极度崇拜的神色。
“秦大哥不要离开我们，不要离开我们。”小颜哭闹的更加厉害起来。
看着如此温馨的画面，几度幻想有个家庭的秦言真有种不舍离去的冲动。修仙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显摆自己凌驾于所有凡人之上的威能？
秦言叹了口气，即便不知自己追求所在，他依旧坚定着自己的决定。
在劝退了罗胜天三人之后，秦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连好几天。
为了避免分别的痛苦，某天夜晚秦言收拾起东西趁着夜色离开了房间。
当天偷听谈话的乃是五毒门副门主，此人留着后患无穷，临行前秦言做了一个决定。
他来到副门主所居之地，悄然无声的一把火将正在熟睡的副门主化为了灰烬，静静的凝视着一片火海许久，随后几个跟斗消失在月夜中……
“副门主死了！”片刻之后，五毒门上下一片混乱。
众人救火的时候，小颜单薄的身子静静矗立在一处土丘上，目光凝视远方。
“秦大哥，小颜一定会成为明日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