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文大学士回京
上京城南城门,四匹骏马一辆马车急速行入城门内。四名护卫皆是面色冷峻,尽管已经入京,但还是时刻保持着警惕。
四马一车行至皇宫外才停下,马车上下来一位六旬老者,面色平静,身着二品官服,轻抚灰须,堂步而行,虽然年迈,却无老态龙钟之态。眉宇间还带着些许的疲劳之色。这自然就是国子监大学士兼御史台大夫文呈勉。
“见过文大人,圣上吩咐杂家在此迎接!”水公公早已经在宫门等候。
“劳烦水公公了!”
两人穿廊过殿,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才到御书房。皇上正坐在书桌前,似乎在思考什么。
“启禀皇上,文大人回来了!”水公公低声道。
“老师,您辛苦了!”皇上很是高兴。“老师请坐!”
文大人也不拘束,但是片刻后跪伏道:“圣上,此番微臣有负皇恩,还请圣上责罚!”
“老师,快快起来!”皇上站起来,走到文呈勉身旁将其扶起来。“自朕登基以来,洪涝灾害不算多,但是这瘟疫更是极少出现,极难控制。此番老师也尽力了,何罪之有?”
“微臣到了柳郡之后,发现瘟疫并非只有三个县,而是五个县皆是出现了瘟疫,好在臣当即下令各县之间暂时禁止来往,这才阻止了继续蔓延的趋势。五县之中,当属茂县灾情最为严重,而柳郡府城柳城稍为轻缓。”文大人汇报道。
“当时折子上可没有提及到柳城也有瘟疫啊!”皇上喃喃道。“老师可有找出去除瘟疫之法?”
“微臣无能,只能阻止瘟疫的蔓延,现在尚未找出应对之策!”说道此处,文大人肃穆道:“圣上,微臣柳郡一行,臣还有发现!”
圣上的面色终究还是变得有些阴霾起来:“老师,柳郡是否真的另有隐情?”
“微臣不敢妄下言论,但是却发现柳郡境内最近冒出一个太平教,他们以劫富济贫为由蛊惑百姓,虽然现在似乎还尚未成气候,但是日后必成我大成的蛀虫!微臣有心想彻查,但是却有心无力!”文大人有些耿耿于怀。
皇上自然知道文大人为何有心无力。柳城乃是柳郡府城,也是卫家老家所在,根基所在。在府城,世家的影响远远超过皇权,这是毋庸置疑的,文大人想查,恐怕卫家定是在暗中千般阻挠。
“呵……”皇上冷笑一声:“当年柳郡‘南山门’匪众在茂县极其猖獗,一度盛传斩杀了匪首南山天,这才得以平息。不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又冒出一个太平教,看来卫家果然野心不小!”
文大人惊讶:“圣上所说……当时不是罗尚书亲自带着世家军斩杀了匪首南山天吗?这是罗荣才的折子上说的?”
“朕怀疑南山天根本未死!”皇上笑道。“老师,你曾经教导我尽信书不如无书,何况是一道折子呢?”
“微臣失言!”
皇上摆摆手:“老师,你知道我为何这么着急将你召回来?”
“微臣不敢妄加猜测!”
“今年恢复的武试,没有让朕失望!而且,老师您知道吗?我钦点的武状元居然也是京试之人!”皇上有些喜形于色了。“而且朕暗中派人观察过,此人和世家无过多交集,而且身手不凡,有勇有谋!”
“微臣恭喜圣上喜得良才!”文大人也很欣慰,想当初皇上要恢复武试,朝内外百臣阻挠,自己和皇上顶着巨大压力才恢复武试,能得非世家良才,的确是可喜可贺。文大人随即道:“圣上召微臣回京,微臣定当为圣上把关,若他真是可造之材,微臣一定不会让他被妄臣奸佞掩埋!”
“还是老师知吾之困境!朕有老师,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皇上甚是高兴。
“微臣不敢!臣得蒙先帝知遇之恩,此生必当为先帝和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这日,空明大师已经醒来。
“大师,这里便是武名的府上,大师身体不佳,就请在这里住下吧!粗茶素食,还请大师不要嫌弃!”武名已经来到了偏院。
“阿弥陀佛!”大师念了声佛语。“贫僧行将就木之人,劳烦武施主挂心。明净,你且去院门外打坐诵经。”
“是,师傅!”
小和尚离开后,大师才道:“贫僧师徒二人就先谢过武施主了!只是还请武施主勿要与外人提起贫僧二人,以免给施主带来不便!”
“大师出家之人喜清静,这里平时自然少有人来打扰,大师尽可放心!”武名有些惊讶为何大师会如此说,但是也没多问。
“武施主初入京城,如鲤鱼下塘,塘中蛟龙爪牙无数,武施主定要辨得蛟龙之异,也要知晓爪牙之利。贫僧无他物相送,只有一句箴言赠与施主——言为空,事为实,祸由口出,福始脚下!”说完,大师竟是面带愧色,双手合十道:“佛门中人再念红尘事,罪过罪过!”
武名知道大师并非凡人,不然心境也绝达不到如此程度。当下牢记他的话,告辞之后,自己慢慢揣摩。
祸由口出,福始脚下……莫非是说自己要离开京城,放才有福?可是自己乃是武状元,按理说应是在京城为官。
偌大的府上一共就五个人,很清静,这正合了武名之意。入夜之后,武名倒是早早到了床上,开始修习《万古筋》的第二重——阴阳涌泉。可是每当气下丹田,却是难以冲破丹田之下的壁障,根本到达不了涌泉穴。可是书上说必定要有气息贯穿涌泉穴,尔后流通四肢,方才算做是成功。
这么多天尝试无果,武名并未继续死脑筋地强行运气突破,而是思考着口诀。气息贯穿涌泉穴,如何贯穿?除非就两种法子,一种是自己现在所用的由内而外,另一种便是由外而内,可是……自己根本不懂御气法门,如何能让外界的气息经由涌泉穴进入身体之内呢?想了好半晌,武名也没想出个法子来,莫非自己真与《万古筋》无缘了?
想到《万古筋》如果能练就到巅峰,那自己绝对是武道宗师,武名又一阵叹息。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
第二日早早醒来,武名倒是在庭院之内练起了铁砂拳。下午时分,新府来了第一位客人,竟然是多日不曾相见的盈画眉。
“武兄,多日不见,你可是春风得意啊!”盈画眉还是那身打扮,锦衣折扇,气宇轩昂,身边并无随从。
“哈哈!盈兄,多日不见,你可是又漂亮了不少!”武名望着盈画眉那白皙的脸庞打趣道。
“哼!武兄你当真是个轻薄之人,我堂堂盈画眉七尺大男儿,如何以……以美丽而论!”盈画眉说着,脸蛋不禁有些微红。
“好了!盈兄,你是如何知道我搬进了新府?”
“我是从我哥……”盈画眉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从我隔壁府上听闻武兄成了武状元,状元府里面住的自然就是状元咯!”盈画眉洋洋得意道。
“对了,圣上还没赏你官职吧?”盈画眉嘿嘿笑道,笑声如春风,和煦温暖。
“你怎么知道?”武名惊讶。
“我……我是猜得呀!你看,要是你被赏了官,那整天还能这般清闲?”盈画眉忽然道:“武兄,走,今日咱们去个好地方,你府上可有马匹!”
“马匹?还真没有!”武名道。“莫非很远?”
“不远不远!只是如果不骑马,当真是没了趣味!”说着,他拉着武名就出了府,尔后又感觉两个大男人拉着手似乎不妥,很快便松开。
两人来到了马市,买了两匹价格不菲的魏马。盈画眉牵着马,直接往城外去。武名有些惊讶:“盈兄,为何不骑?”
“人家……我……不太会!”盈画眉顿感尴尬。
“哈哈!”武名大笑:“盈兄出身富贵之家,怎么连骑马也不会?”
“不准笑!你再笑我便……割了你舌头!”盈画眉故意作出很严厉的表情来,但是在武名看来他实在不是有霸气的男子,严厉的表情都是如此文雅。
出了城,盈画眉突然道:“武兄,你教我骑马吧?”
武名早就料到了。当即正色道:“好啊!不过你得拜我为师,以后见了为师得行三拜九叩的师徒之礼!”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盈画眉气急,但很快又咬着牙道:“好吧!拜师就拜师,要是你教不会,回头我要告诉我哥哥!”
“哈哈!盈兄何必当真,你我也算是好友,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武名嘿嘿道:“我教你便是,也不用你拜师!”
当即,武名二人到了平坦官道之上,武名则是开始手把手教他如何上马,胯马,如何用马鞍,如何驭马等一系列简单的马术。只不过盈画眉学的很慢,走走停停,几次都险些摔下马背,把武名惊出一身身冷汗。
天色渐晚,夕阳斜下,天边的一抹残阳映在高山上。武名与盈画眉正在山上歇息。盈画眉偷偷瞟了一眼在旁边斜躺小憩的武名,高山隆额,浓眉如剑,眼挂星辰,小麦色的肌肤给人一种健康朴实感,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那耐看的脸庞在余晖的映衬下更显英俊。
“看够了吗?一个大男人盯着另一个大男人看也不害臊!”不料武名却是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要练习的话只有明日再来咯!”
“谁在看你了?自作多情!”盈画眉哼唧道。犹豫片刻,应道:“好吧,今天就先回去了!”说完,他倒是兴致不减,自己爬上马背,不料下脚不稳,“哎哟”一声摔了下来。
“盈兄,怎么了?”武名赶紧上前,发现盈画眉抱着自己的脚踝,显出痛苦之色。
“脚给扭了!”盈画眉眼巴巴地道。
“快给我看看!”武名不等他回答,拉起他的脚就要查看一番,结果他居然使劲反抗,武名不松手,冷冷道:“不要动,要是伤了骨头不及时治疗,你这只腿都得废掉!”
果然,这句话把他给震住了。只不过武名不知道,在自己专心致志给他看伤势的时候,盈画眉却是嘴角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