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贼人进营
上京城，礼部尚书府。
“张老哥里面请！”罗荣腆着大肚子将张天涯迎进了书房。
“怎么不见世侄女？”张天涯淡淡笑道。
世所共知，当朝吏部尚书张家和礼部尚书罗家在朝中那是一衣带水的联盟，两家关系颇好。
“你说舒婷呐！这几日她正在后院学刺绣呢！”罗荣道。
“呵呵！许久不见，侄女倒是变得更加知书达理了！”张天涯面带笑意。
罗荣尴尬一笑：“舒婷以前不喜欢这些，但是最近却是变了不少，爱打扮了也变得安静了！”
“也好！舒婷年纪也不小了，等过些日子朝中恢复了平静，就把他两的婚事办了吧！”张天涯笑道。
罗荣微微沉思，片刻笑道：“也好！世侄最近……”
“容儿很好，虽然被屑小之人暗算，掉了一条手臂，但是身残志不残，比以前更加稳重了！实话告诉你，就在他出事后不久已经暗中前往柳郡了！”张天涯正色道。
“卫家果然等不及了！我也得到不少消息，前些时间猖獗一时的柳郡太平教最近突然低调了！恐怕有大动作？”罗荣同时也是严肃了起来。
张天涯语重心长道：“看来罗老弟和我想法一般，太平教暂时安静或许表面上是因为武名去了柳郡，但是实际上恐怕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罗老弟，你我不得不防啊！”
“张老哥说得是！只是……莫非卫世道他真敢造反？”罗荣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只有卫世道一个人他不敢造反，但是有王家呢？还有个魏国呢？再说，现在镇南军也在卫家的掌握之中，如果我是卫世道恐怕也有些坐不住了！”张天涯分析道。
罗荣诧异：“魏国？莫非有动静了？”
张天涯压低声音道：“就在昨日，我在魏国的暗桩飞鸽传信于我，魏国从三郡之中秘密抽调两万大军，即将奔赴隆山一线！只不过此次却并没有派出魏国名将殷飞龙，却是直接以他们布防在隆山一线的纵横军大将催谷为将军！”
罗荣陷入片刻沉思，尔后道：“看来卫世道这老狐狸想坐龙椅想疯了，竟然叛国求荣，暗中勾结魏国。一旦魏国大军压境，那么以现在隆山一线的兵力，必定吃紧，皇上必定会调遣阴山郡的西北军前去增援！”
张天涯接过话：“那么卫家掌握的镇南军则可以长驱直入，兵临上京城，要么逼迫孙昌退位，要么直接弑君！”
“稍有头脑的人都能分析出来这个道理。只是……这卫世道和王成卫把我们其他四家当成了空气？”罗荣大惑不解。
“这也是我之不解所在！所以今日才到老弟这里来，我们两家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未雨绸缪才行！”张天涯这时候道出了来意。
“张老哥的意思是？”
张天涯：“容儿已经去了柳郡，但是你也知道他现在独臂，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所以我今日来老弟这里是想让老弟也派个可信之人前往柳郡。搞清楚卫家和王家到底是要干什么，二来如果卫家真要造反，那你我两家也要及早将一些东西握在手里才是啊！”
“老哥的意思是派……舒婷去？”罗荣试探性的问道。
“舒婷虽是女儿身，但是聪慧睿智，处事谨慎，而且身手也不错，况且容儿也在那边，她要是过去的话，诸多事情倒是好办多了。”张天涯话中有话。
“那好吧！我待会便去给她说一声！”罗荣心中有些无奈。
……
铜梁县外白旗军驻地。
“孙骑尉，这是于大人派小的送来的蔬菜和肉食！”一个尖嘴猴腮的衙差上前道。而身后便是几个木板车的蔬菜和猪肉。
“这……是武大人吩咐的？”孙镇看着这个衙差面生，当即问道。
“没有！只是于大人说白旗军的官爷们近日劳累得很，而营中的蔬菜也要吃完了，这才让小的送过来的！”衙差道。
“孙大人，伙食房的周大哥昨天晚上便是说营中还真没多少粮食蔬菜了！”旁边有个手下当下笑道。
大伙行军在外，伙食也算不得好。如今有菜有肉，哪个士兵见了不嘴馋？
“那好吧！你们先把这些蔬菜搬下来，我去禀报武大人！”孙骑尉转身便走了。
“官爷你们整日劳累，这些小事让我们来吧！”几个衙差手巧眼尖，赶忙去卸蔬菜。
白旗军的几个衙差倒是没多在意，毕竟有人帮忙搬东西总比自己亲力亲为要好不是？
于是，几个县衙衙差和白旗军士兵则是开始卸货，然后七手八脚搬进营里伙房去。大伙都浑然不觉间，有一名衙差便趁机溜开了。
那衙差溜走后，见无人发现，便是轻车熟路地往营地东南角去。他是土生土长的铜梁人，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几步就到了一口水井边，而水井边当然有几个营帐，但是这些都是兵士的休息营帐，并不是武名的营帐，此时自然也没什么人守着。于是衙差一个箭步蹿到水井边，早已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颇为沉重的药剂，直接就丢入了井中。
衙差见大功告成，就等着回去知府老爷打赏了，衙差搓着手，正准备快速离开。却是不料此时有人大喝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衙差当下一惊，毕竟做贼心虚。但是很快便是挂着卑微的笑容：“原来是孙骑尉啊！小的在帮大伙搬东西啊，今天上午多喝了点水，尿急！”
“尿急？莫非你往水井里面撒尿了？”孙镇当即手伏在刀柄上，已经走上前去斥骂道。
“孙大人见笑了！小的哪敢啊？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小的看见是水井，当然不会往井里撒尿！若真是往水井里撒尿，简直是畜生不如了……”衙差面对着这个面色竣寒的骑尉，手心顷刻间便渗出了汗珠，不住地在裤缝间偷偷擦汗。
孙镇正要斥退这个到处乱窜的衙差，却是不料最近的一个帐篷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男子没有穿铠甲，但是那张脸却是比铠甲更加威武犀利。
从营帐走出来的自然是武名。为何武名会在这个营帐呢？因为当时罗峰昏倒在自己营帐前，所以伤势不轻的罗峰就暂时住在武名的营帐，而这个营帐则是几个感染瘟疫的士兵先前所住，这两天空着所以武名就住在这边了。
“孙镇，出了什么事？”武名不咸不淡地问道。
那衙差当然是见过这个比自己还小好些岁数的钦差大人。本来就有些焦急的他见过武名诸多手段，而且还知道武名有一把皇帝御赐的霸王刀，可以斩任何人，此时他更是焦急，害怕事情败露。从而他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水来。
“卑职刚才所说的知府派人送来些蔬菜，就是他们了！”孙镇恭敬道。
“既然送蔬菜，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武名慢慢走了过去，看见这衙差竟然额头有汗迹。当下武名自顾自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压根没出来，天气丝毫不燥热。不待衙差回答，武名又问：“今儿很热？”
衙差一听，当下便是情不自禁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手心手背都是汗。
“武大人问你话呢？”孙镇却是一声虎啸，吓得衙差身子一抖。
衙差：“回……回武大人……的话，今儿不热！”
“你来井水边干什么？喝水？”武名早就看出这个衙役不对劲，当下直接追问。
“大人，他说他内急，结果找错了地方！”孙镇接过话。
“内急？”武名呵呵一笑：“你真是内急才到这里来？”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真是内急！但是……一时走错了位置！”衙差吐词不清，额头上汗珠汩汩。
“哦！这样啊！没事了，快出去搬东西吧！”武名微微一笑。
衙差如蒙大赦，连告辞都忘了说，拔腿就想离开。
“对了，等等！”武名不温不火道。
衙差的心肝再次猛然一跳，似乎要跳出喉咙管。“大人……大人还有何吩咐？”衙差转身低头道。
“你是哪里人？本官想出去走走，倒是不认识路！”武名平静问。
“小的就住在这附近，对这一带熟得很！如果大人……”衙差以为武名真要找个熟悉地形之人带路，当下倒是没有那般害怕了。
只是，不了他话音不落，武名当即喝道：“孙镇，给我拿下！”
孙镇也是被武名搞得一惊一乍，但是白旗军出生的他自然是令行禁止，武名命令一出，他快如闪电地拔出佩刀直接加载了那衙差的脖子上。
“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衙差双腿一软，哐当一声跪倒在武名身前，比拜财神爷还要卖力地在武名面前跪拜磕头。
“如果你今天老老实实告诉我，我绝对保你无事！如果你敢隐瞒半个字，本官定然让你满门抄斩！”武名当即厉声喝道。
早已经有白旗士兵被惊动过来，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出了何事！莫非是这衙差不长眼睛，冒犯了武大人？这不应该啊，县衙的衙差基本上都是见过武大人的，知道武大人的厉害，也知道武大人昨日受了杖刑估计还在气头上呢，还敢冒犯武大人？众多白旗士兵倒是放松了些警惕，只觉得这个衙差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衙差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很快便是将额头磕得头破血流：“小人……小人……小人不敢讲！”
“讲！若是有人指使你，本官为你撑腰，保你平安无事！”武名当即如是说。
“小人……小人……的确是受人指使……往井里……井里投放了一包……包东西！”那衙差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说话舌头漏风。
“受谁指使？是什么东西？”武名忙问。
“小的是……是受……”衙差话还没说出来完，五官灵敏的武名只感觉身边一道劲风袭来，极其危险。
“不好！”武名当即拖着身子闪退，同时雷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