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接应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大致上说,有一种人是有着愿意为全人类服务的心理;另一种人则是只为了自己或者身边的几个人而活的津津有味。
智者说,活的明明白白不至于一生惨淡苍白,活的糊里糊涂顶多是一生庸庸碌碌。
大富大贵的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反而,平淡无奇活下来的人,会发了疯的去创造自己的大富大贵,然后标榜说自己就是那种命;另一种就是那些吃祖宗的,也许你的祖宗上辈给予了你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环境,花不完的钱,或者荣华富贵的奢侈人生,同样一点,你继承了,就能延续下去,骄纵不羁、玩世不恭的嚣张致死,最后顶多是烂泥一摊。
现在的楚良,拳拳之心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十三岁的他活在一个自我调侃的时期,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样子,没有选择,就已经被外公选择了人生的道路。苗寨里的人都觉得楚良生在了苗家老族长的家里,算是一个富贵的命,其实不然,他受尽了本该惨淡苍白人生的所有苦难,只不过是因为年纪小,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样的孩子应该是有好处的,至少没有可怕的报复之心,不像某些人,童年幼年的黑暗回忆早就了未来那一颗颗杀气荡漾的心,即使是曾经家里边的长者恨铁不成钢的打过你,那些黑暗记忆就成了未来成年后,回头现出獠牙的本质容貌。
“你不要说我外公,你说这些也没用,他是我外公,养我十多年,就算他卸掉我一条胳膊,我也不会忤逆长辈,中国的传统如此,我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知恩图报总不是坏事,更不能忘本。”
走出气垫船的驾驶舱,楚良坐在船头,易木戒定好了自动驾驶的程序,也出来透透风。
“知道吗?我的人生也很悲惨的,要比你惨个十倍…呃…四十倍吧!我的母亲是被红鬼的一个头目给害死的,父亲在我眼前被杀,尸体还被抓去做了风干,我是被一个铁匠给养大的,他对我……”
易木戒没有说完,楚良回头看着他,故意打断的说:“你是在跟我比谁更惨吗?至少你还知道自己的阿爸阿妈到底怎么了。我只知道我是个中国人,我的阿爸背叛了整个国家,成了这个国家的罪人,叛国罪到底有多么罪孽深重,这个叛国罪人的儿子要被多少人指着脊梁骨说成是个野种?而且……阿爸逃离祖国的前一天,还把疯掉的阿妈给带走了。”楚良咬着牙,自我的在心中调侃,为什么要说这些,易木戒差不多都知道的,而且他还在麻城见过母亲,还成了母亲的干儿子,算是自己的干哥哥。
想到这里,楚良觉得作为一个弟弟的角色,对自己的干哥哥说出自己心里的苦闷没什么不可以,哪怕是被笑话,笑话自己是个找机会就撒娇的孩子。
易木戒走过来,看见楚良低着头,他坐下来,用肩头撞一撞楚良:“哎~咋了?真挺委屈啊?”
楚良看看易木戒,叹一口气,小大人似的:“哎……其实吧……我应该向我的三外公学习,我龙舅舅说,读书上学堂,就是为了摆脱祖祖辈辈活在大山里的命运,上大学,找份好工作,挣钱养家,在城市里买大房子,三外公是个卖草药的生意人,他最了解挣钱的门路,我不喜欢挣钱,外公说商人都会越来越狡猾,无奸不商,所以才不喜欢他的亲弟弟。”
“那你还有学习你三外公的打算?”易木戒搂着楚良,“挣钱很容易的……”
“——可我得靠劳力挣钱,向你们这帮打家劫舍的,那钱来的很不干净,我还好,换了别人,花这些钱都觉得心慌,外公说人做了孽,以后的日子就过的提心吊胆,苗家医经说那叫‘亏心症’,总是怕冤魂找上门来报复,害怕自己会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人弄死了。用劳力挣钱,那就是付出自己的努力,换来的血汗钱,花的理所应当,无奸不商的钱,最终也会花不完,或者来自哪里,就再花回去,挣钱是为了有个大房子,我想给外婆和外公一个好日子过。”
“他们在苗寨,你外公是族长,人人敬仰,那不是挺好的么?”
“不好,真不好,这个世道很恶心,寨子里好多苗家氏族的长老都想当族长,很累!空有一身本事,憋在小山寨子里,忍辱所有人的鄙夷目光,还要顾全大局的为整个寨子的存亡着想。外婆每天要洗衣服,要做饭,要进山帮外公找药材,这些都是给寨子里大巫师的,合起伙来免费给寨子里的族人看病,看好了说你是妙手回春,看不好就骂你草菅人命。我八岁那年,外婆因为采药就从后山的崖壁上掉下去过,腿骨摔裂,尺骨断了,直接就在家里养了大半年才下床!”楚良看着波浪起伏的海面,想起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地方,一时半会想不起是哪里,但是又没有初次见到大海的兴奋。
易木戒嘿嘿的笑着,楚良猛一回头,看着他:“你笑什么?尊老爱幼是我们整个国家的传统美德,孝敬自己的长辈就更是义务,等我长大了,我绝对要在城里边弄个大房子,我和赵叔住宾馆的时候,那条街上有给人剪头发的店子,弄了一地的头发渣子也不用管,只要花钱就行;洗衣服还有洗衣房,最少还可以自己买一台洗衣机;吃饭早上有街头的早点小贩儿,还有各种饭店酒店,晚上换口味还有热闹的小夜市!那里的人看病都是去医院,花钱看病,多好啊,尤其是外公和我都是懂医术的人,去看病被他蒙了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城里的人心眼儿多着呢。”
“就在外头走动这么点时间,你倒是看见不少东西啊。”易木戒指着前边的小岛,“哝,咱们要绕过去,那还是中国领海的岛屿,估计是有军队驻扎的,咱们还是不去和军队发生冲突为好,等出了中国南海,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楚良扶着栏杆这来起来,眺望着,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周围的海域。
“怎么了?你看出哪儿不对劲了吗?”易木戒眉头紧锁,以楚良的警惕性,他断定这孩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只见楚良“呱呱”的跑到了气垫船的一侧,“哇”的一声开始呕吐起来。
易木戒舔一舔手指,在面前晃了晃:“南风?在找个下风口呕吐?该死,他是第一次到海上的吗?居然会晕船!……怎么回事?这个季节应该是北风的啊!”易木戒担心楚良跑了过去。
“你行不行?晕船胃里边没东西可不就是吐黄水吗,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在藏区是不是也有高原反应啊你。”易木戒拍了拍楚良的后背,准备朝船舱里边走,一面回头叮嘱着:“抓紧栏杆,别吐着吐着掉海里了。”
楚良动作细微的回着头,看易木戒走进里边,他一抹嘴,朝气垫船的船头快步走了过去。
很早以前,楚良就曾在铁栓面前用了驭尸术,让一条仅剩下骨头的死鱼游回了瀑布的水潭里,现在,他跑到船头,找了一根绳子,拴住自己的腰,另一端拴住栏杆,他开始朝着气垫船下边的海面滑降。
只见楚良左手捞住绳子,右手的手腕抵住额头,口中默念道:“驭尸术——魂咒水纹——”楚良将右手插入海水,瞬间,一条只剩下骨头的四五米长鱼身骨头浮出水面。
“我的船已经隐身了,你可是看的见船体?”楚良质问着,那巨大的鱼骨翻动尾骨游向距离船身数十米处,翻了一个浪花,钻到海底去了。
楚良“啧”一声舌,心想估计是不久前从高处落下,震荡使得船身失去了隐身功能,易木戒说前边的小岛大概有军队,现在,楚良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死人味道充斥着周围的海域!
易木戒从气垫船的储备舱抱了一箱芒果,手里拎着一袋面包和真空包装的油焖大虾,匆匆跑了出来,看到楚良正一个人呆在驾驶舱里边,摆弄着仪表台上的对讲设备。
“你说的接应我们的人在哪儿?得赶紧离开这里,说不准你猜测的军队会攻击我们的。”楚良大叫着,完全没有一副晕船的憔悴模样。
易木戒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不太相信的走过来,“你会用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现在气垫船可是隐身状态……”易木戒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串红色的蠕动编码,他看着楚良,楚良无辜的眼神令易木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良撒腿就往外跑,易木戒喊道:“接我们的人已经来了!”趁着楚良停下脚步的瞬间,易木戒挥袖遮挡住后背,一手在仪表台上的紫色圆盘中将自己的手掌按了上去。
手掌掌纹被识别后,易木戒走过去,楚良没有看他,只是紧盯着气垫船的后边,易木戒也不去看,伸手一把抓着楚良拉进驾驶舱。
楚良指着门外,焦躁的说:“都已经上船了,你拉我干什么?”
气垫船的外边,已经有十几名背着氧气瓶脚踩蛙掌,身着海蓝色潜水服的持枪人员正缓缓猫着腰走向这边。
易木戒回答:“这一带常有海盗出没,别怕,我们这就离开。”
楚良见他拉动气垫船的仪表台,整个仪表台向外拉出十几公分,然后一个长两米厚七八公分的铁盒子从裂缝处升起来,只见易木戒从这个铁盒子右边一端的一个红色手柄,猛的一下拉倒了左边尽头。气垫船的外边就开始出现了爆炸声响!
“嗡~~”
易木戒的身后,一道空气撕裂的交错刺耳的摩擦声响,旺布斯、巴布朗、海达夫,还有那个浑身毛茸茸的家伙,突然间就出现在了这里!
楚良定睛一看,认出了旺布斯和巴布朗,前者是在藏区雪山之巅溶洞里救过自己的家伙,后者却是那个把自己丢在雪山上的笑脸恶人!
“这么紧急找我们来,我就知道你在南海遇上了中国海军……”
巴布朗多嘴一说,易木戒一把抽在他的下巴上:“哎——”
楚良一愣,回头看着门外:“你刚才是不是启动了什么爆炸的东西?外边的不是海盗?是中**人?!你……”楚良拧着脖子瞪着易木戒。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毛茸茸的家伙身形敏捷而又精准的窜到楚良身边,像抓小鸡仔一样的捏着他的脖子,然后冲旺布斯递一个眼神。
旺布斯和海达夫纷纷抓住了这个怪物的胳膊,巴布朗推了一把发呆的易木戒,然后上前抱住怪物的大腿,易木戒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楚良,楚良气呼呼的瞪着他,易木戒只好扭过头去,抓住了怪物那捏着楚良的胳膊。
“工匠——进化之力——原始传送——神风——”那怪物用印第安语喊出之后,同样的再次出现“嗡~~”的一声空气急速摩擦声响!
“噗~~”六个人像一团空气中熄灭的蜡烛,刹那间没了踪影。
北斗七岛的海面上,巨大的爆炸浪花,使得那艘有十多名军人登船搜索的气垫船就此葬身大海,也带着楚良的不甘心,结束了十多名自己祖国同胞的性命!
后续赶来这片海域的驱逐舰,在爆炸后的海面上摇曳停留,舰舷上站着一整排的海魂迷彩士兵,其中就有那个看押收监的排长,他们向着爆炸后的海面行军礼,那排长军官冷冷的说:“请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因此,未来的敌人落在我们的手里,会叫他在被我们审讯收押时,千万倍的奉还耻辱!”
——“是!!!”舰舷上所有的海魂迷彩士兵异口同声的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