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窥见
上天给我三次机会,第一次不是永生,是刻骨铭心的蹂躏,然后流浪,直到现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第二次没有命运,随遇而安的以为,原来自己一直**控,没有自由,就这么飘飘荡荡的近似幽灵,活在孤寂的黑暗里。
那么第三次……
“啊……”楚良从梦中醒来,夜,静悄悄的,没有人在身边,只有树梢枝头的风声呼啸,以及那夜莺啼鸣,哀怨的振翅飞走。
现在他是一个人了,这种感觉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自由,按照楚良自己的想法,可以离开这里,找寻回国的路,也可以去找自己的父亲,在国外,凭借自己的本事,在暗地里躲开一切关隘,不需要什么身份证明,也不需要护照,一个十三岁的傻小子,想怎么折腾都随便,这就是最简单的自由,也如同欧美哥特时代一般的伴随黑色人生。
基地大楼里边的人楚良一个也不认识,他们有的忙碌着往楼里边运东西,仔细一看,都是枪支弹药,看样子,似乎要准备打仗了的架势,但是转念一想,雇佣兵嘛,有军火是很正常的事儿。
悄悄的来到储备库,看门的两个壮汉都是褐色迷彩的中年人,虽然他们手里没有枪,但楚良断定,他们腿兜里的军刺要比任何一把枪都危险。
饥肠辘辘之下,本以为可以钻进去找点吃的,但是看样子不能冒险,这好不容易脱离组织,怎么能那么短时间就被抓回去,要是被八星奚落一顿,那也挺折面子的,感觉也就那么点本事了,没几天就又回炉,算什么精钢金贵之物。
因为不吃肉,楚良途径丛林的时候看到了蛇,也发现了鸟窝,如果是别人,饿急了眼生吃了它们都是一顿饱餐,可是楚良忌口,只能捋几把树叶子,苦涩的咀嚼着,即便是难以下咽,想想当年外公鞭打自己的时候,饿的头昏眼花,当时那股子劲儿,别说是树叶了,就是树皮都愿意啃几口。
感觉肚子里不在那么咕噜咕噜叫的难受,于是楚良就找到了一颗丛林中最不显眼的大树,藤蔓缠绕,隐蔽了树下的主干,周围百十米内,全都是这样乱七八糟的灌木丛,虽然过来的时候划伤了皮肤,汗液和花草汁液打在划痕上杀的生疼,但是为了不被再次擒获,楚良也忍了。
爬上去,就开始小憩,没想到,睡了不足个把钟头,脑子里全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梦境,而且梦里永远都摆脱不了一个人,那就是被认识自己的所有人都认定的自己的祖先,蚩尤!
“我和你无冤无仇,真要是我的祖宗,请你不要来打搅我的生活吧,年纪小,可我也挺累的。”楚良拍着脑门,被刚才的噩梦惊醒,忽然脑海闪现一个念头。
外公是要自己来找自己的父亲,同时要把家族的宝贝带回去,有可能的话,还要带回父亲,这个民族罪人。
真的是这样的初衷吗?楚良开始仔细的揣测自己,并且认定那不是自己的臆想,是外公的指令,自己不过是个服从者。
“凭什么外公的话我就一定要听呢?”楚良自己跟自己说话,“因为他会收拾我?按照先辈的教诲,人不可忘本,要知恩图报,外公的一生养育自己的母亲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养育自己这一代?这就是恩情,可是按照先辈的教诲,只要我以后孝顺外公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外公的话,我就必须听之任之……”
有时候人一旦陷入沉思,就容易引发不可收拾的下限决断!
于是楚良做出一个判断,这样活着太他妈累了,他要先痛痛快快的活一次自己。因为第一,外公离了那个宝贝照样可以活的很好,也不会伤了谁,更没什么更大的坏处,所以不急;第二,那至少是自己的父亲,儿子对父亲,只能有尊卑之意,怎么可以做大义灭亲的事儿呢?又没谁逼你这么干,又没谁会在周围指指点点,反正楚良觉得,自古至今那些大义灭亲的事迹,都是被广大群众给盯着,就因为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三道四,所以那个人才做出了灭亲之举,然后还被众人推崇的多么有道义。
道义就是狗屎,私底下的勾当谁也不会如此下作,然后还觉得一点也不窝囊。
在国内的时候,跟赵百江住小宾馆的那几天,报纸上就有一则新闻说,一个儿子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治疗绝症,由于没钱就出去抢出去偷,最后成功得到了钱,也给自己的母亲看了病,但是由于母亲得知此事,知道了钱的来路不明,就偷偷的报了警……
其实楚良认为,这小子还挺有种的,从主观角度来说,他足够在意自己的亲人,也就是说从私心方面,除了他的亲人,哪怕触犯了法律,搅扰了他人的正常生活都是无所谓的;可是从客观角度而言,他的行为欠考虑,而且鲁莽,一时的运气导致没能被暴露恶行为,最后被自己的母亲揭发,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如果他的母亲也只考虑自己私心的角度,那就不会去告发,而是选择隐瞒;只可惜他的老母亲太在意别人,太在意万一将来有人问起钱的出处,太在意自己正气凛然的形象和所谓的道义,就丢开了儿子的青春,将他亲手送去了监狱,然后在外人看,这是一个大义凛然的母亲,听上去还挺有股子正气。
可是楚良就觉得,正气你妈B啊,你正气,谁给你发正气证书了?还是说,你靠正气能舒舒服服的活一辈子?
最后的结局就是,老人无所依,儿子监狱里,病灶没钱看,耗死空房中!
“我可以为了全人类去做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听着,是为了他们,而不是为了自己,如果是必须做这个混蛋才能解救他们,我会去做;可是如果说假惺惺的往脸上贴金,标榜自己惩恶扬善,抱歉,我楚良才不是活菩萨,因为大街上随便拉十个人里头,就有九个人觉得自己够正派,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肮脏龌龊,这就是现实,既然你们都是‘菩萨’,那我就去做十个人里唯一那个混蛋,刚好衬托菩萨的立体感,显得你们越发的高尚、慈悲、多么的好,而我就是多么的坏!”楚良自言自语的编排着自己的一套性格,因为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就是一直被外公灌输的思想所束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小会的沉思,居然小小年纪想着如此不堪的黑色。
楚良开始决定,我就要去做那样的人,那样的话,感觉很爽,做个好人,但要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混蛋,这样一来,我不图什么,不图那种假惺惺的褒奖,不图那些光鲜亮丽的头衔,不图所有人给自己回报,因为他们都会觉得自己是混蛋,然后自己却做着世上只有救世主才肯出手的事,“好吧,我就是你们的救世主,混蛋,也有混蛋的用意。”
他想要体验一下父亲被认定的那种邪恶标签,看看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堪,还是说……父亲一直背负了什么。
凌晨时分,楚良蹑手蹑脚的从树下下来,朝着地狱亡魂师的基地大楼走去,这次是光明长大、趾高气昂的朝前走,因为他要指着这里所有人的鼻子说:老子就是来挑战你们的,不服就出来试试!
混蛋嘛,就要有个混蛋的样子,楚良觉得,反正雇佣兵也不是什么好人,真要动起手来,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也许会因为自己父亲的面子手下留情,呵呵,不好意思,我是要开杀戒的。
正信誓旦旦的朝基地大楼走的时候,远处小树丛里,一个老男人,正唯唯诺诺的用西班牙语说着什么。
雷欧嘿嘿傻笑着,搂紧了科尔文,一边将她放倒在地,一边轻轻的说:“哦老天,你就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女神,该死,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活到今天才看见,原来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在我怀里。”
科尔文撇着嘴,一脸的不屑,虽然被雷欧紧抱着,但是她似乎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老男人,而且是个经常被人瞧不上眼的雇佣兵基地守夜人。
“别这样雷欧,你这样我会觉得你该死,要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我把你当朋友才这么说,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战场上,我的丈夫会为了我终生不娶,可就在此刻,我更不能做一个女人所不齿的背后逍遥!”科尔文说的是事实,但是事实又有谁去验证这一切呢?她的丈夫的确是个好男人,在美国享受着最有人权的社会待遇。
雷欧噘着嘴,喃喃的,傻乎乎的说:“说不定你真的死了,第一个愿意陪你去的人是我不是他,因为他在为你终身不娶的活着,而我,却愿意为你报仇,然后不你的后尘,去死,去上帝那里陪着你。我可以做到,因为我愿意给你我们之间的契约。”
“契约?那是什么东西?鬼才相信真的有上帝,不过是人眼里的自我安慰,如果说契约可以掩盖一切并得到保证,那所有的杀人犯都会手按圣经的发誓,‘我像上帝保证我没杀人’,或者说‘他是人吗?我杀的都不过是长得像人的家伙’,那样法律就不会对人制裁了吗?美国人民相信圣经,但更相信法律,因为这是个规则的世界。”
“那只不过是游戏规则,人生如戏,人生如游戏,制造规则的是人,所以这个规则就是让人去违背的,就像有人在玩游戏的时候耍赖!哈哈……”雷欧说着就要亲上去。
楚良在不远处听的清清楚楚,看似是两个狗男女tou情一般的小场面,可是他们俩都是在世上算个人物的家伙。
雷欧,地狱亡魂师守夜人,殊不知,他曾是欧洲一带杀手集团的说客,来自二战时期的流亡兵!拥有了既定自己死亡时间的契约,常人不知,可是楚良清楚,就像自己有跟鬼金刚的契约一样,在这些人的眼里,契约如同生死的一道指令书。
玛丽·科尔文,美方战地记者,最强最震慑人心的战地报道都出自她手,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场疯子,当然不是拿枪的疯子,而是那个让世人看清战争丑陋的疯子,就因为她少了一只眼睛,在记者界,她被人称为独眼凤!
这样的两个人,居然在这个不该出现和相遇的地方,说了一段令楚良心底谆谆不安的话,情话,也是带有一点挑衅现实的道理。
但是当雷欧强行要去亲吻科尔文的时候,楚良耐不住了,就像当年龙舅舅要强行搂抱阿玉那样,尽管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楚良也会大吼一声,因为人家不愿意,你的行为就是一种侵略!楚良讨厌“侵略”!
楚良右手一甩,手心甩出一枚钢针,他正要上前去给雷欧一点颜色看看,谁知,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楚良的手腕!
是谁?在完全没有察觉存在的时刻出现在身后?难道……自己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这世上还有更加诡异的夜幕黑手?楚良浑身冷战,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另一记本能的还击,下死手的朝着身后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