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一同进入
“果然只有特定的血统才能将封印彻底开启，这些都在前人的算计当中，想想也挺厉害的。”
程铁轩意味深长地看了三号一眼，当初，正是她已轩辕瑾的安全作为条件促使而成的同盟，尽管同盟对于任何一侧都有足够的利益。
从那时候起，天衣圣门似乎就隐隐意识到了轩辕瑾的重要性，不清楚是否他们还隐瞒了什么。
沙业依然值得信赖，有他在，三号同样一直会是己方的盟友，至少在封印中的东西开启之前是这样，然而凌珑的出现却调动起了程铁轩的警戒之心，也许天衣圣门那一边另有打算，甚至沙业和三号也有可能处于被利用的角色，只是他们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或者默认而已。
同时，程铁轩也相信仇无衣肯定有所防备。
仇无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轩辕瑾的方向，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程铁轩正在想什么。
担心自然是担心，但现在除了轩辕瑾之外，似乎在也没有第二个能够以最保险的形式开启封印的人，况且在这件事上，身为皇帝的轩辕瑾既然已经加入，那就意味着同样要承担责任。
现在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本来震国民众对轩辕瑾的信赖程度就不高，如果有了解除封印的壮举，之后再多加散布，相信很快就能树立起一定程度的威信。
如果换做一般的人，多半不可能将皇位交还，仇无衣则不同，舍弃了人类的身份之后，这些名利之类在他眼中已经形同浮云，现在他是真心想将轩辕瑾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皇帝，同时，轩辕瑾也正是察觉到了仇无衣的善意，才会在此时此刻主动站起，触摸眼前未知的危险。
几分钟过去，光柱没有散去，本身的形态却发生了夸张的变化，所有的光集合在空中一点，越聚越大，由柱状的外形变成了一个悬浮的光球。
轩辕瑾的身体忽然一软，向后快速倒去，仇无衣观察已久，箭步冲上，一把抱住了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女。
“来人！”
其实无需仇无衣呼喊，追随而来的侍女早已出现在附近，还有谢凝。
柔和的微光自谢凝掌心释放到轩辕瑾的身上，嘴唇青紫，胸口不住快速起伏的虚弱少女迅速平静了下来，不仅是她一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仇无衣在内都感到一阵神清气爽，胸中的浊气一扫而空。
“没关系，只是身体太虚弱不适应太重的活动而已，原本是不需要任何治疗的。”
谢凝的力量一出手，脸上似乎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种近似于神的高贵气质，甚至好像脑后都会多出一个大大的光环。
“圣女大人的恩情，我们会永远铭记。”
在莫名其妙的圣光照耀之下，分明教派都不同，一行追随而来的侍女纷纷开始对谢凝顶礼膜拜，除了照顾轩辕瑾的二人以外，而这两个人，眼角也早已淌出了泪滴。
“今后你们若是能在他人有难的时候伸手救助，就等同于还了今日的恩情。”
在外人面前，谢凝的神棍形态果然威力十足，仇无衣的眼角一阵抽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背过了身。
光球的颜色慢慢减淡了，但是没有消失，不仅如此，光虽然消散，在光明背后所能察觉到的力量却在急速膨胀。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小心，可能有守卫。”
三号扯着沙业的手臂连连后退几步，向众人喊道。
“把陛下带到安全的地方！”
仇无衣如此命令道，自己也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不过预想中的异象似乎没有发生。
或者说，眼前所发生的变化比想象中稳定。
光芒其实正在被一种无形的能量所吞噬，膨胀起来的正是这种新的力量。
“能看到吗？”
程铁轩忽然对不远处的凌戚喊道。
“看不见。”
凌戚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即使是她，也看不见能量的本体模样。
可是所有的人都清楚，其实它就在那里，由不稳定而变得稳定，而且似乎只要伸出手来就能触摸得到。
将近一小时之后，仇无衣能够感觉到能量球的波动已经趋于平衡，不再扩散也不再缩小，但依然没有固定的外形。
这种能量球之中隐藏着什么玄机？谁都不清楚。
“我只能推测这是一种通往封印之地的入口，没有任何依据，也许只能进去才能看到真相。”
三号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沉思了许久，说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的推论。
“这和以前我接触到的所有通道入口都不同。”
仇无衣绕着无形能量球走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击破的缝隙，整团能量浑然一体，释放出令人不敢接近的力量，的确和那些悄无声息地入口有着天壤之别。
“话虽这么说，可是你也不会就此放弃，对吧？”
程铁轩推了下眼镜，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清楚仇无衣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么到了现在，也该履行盟约内容了。”
沙业粗重雄浑的声音在三号的背后响起，透着不可弯折的决绝。
“没错，我们两个准备现在就代表天衣圣门一方进入这个能量球，无论除了什么样的后果都和你们无关。那么，你们的选择是什么？等待我们安全回来，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冒这个险？”
三号挑衅般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一扫而过，尽管隔着一层面具。
“哥！咱们两个去！”
最先受不住挑衅的反而是范铃雨，几步走到仇无衣身边，像要比较一下哪边更恩爱一般扯住了他的手臂。
“我倒是觉得老大更稳妥啦。”
凌戚百无聊赖地撇了撇嘴，自己对能量球中的东西毫无想法，在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比较清楚自己的界限，尤其是在昨天的失误之后。
“不，我也觉得让他去比较好，说不定还能带来一般人看不到的惊喜。”
相当反常，谢凝竟主动推辞了探索封印的事情，顺便也连带程铁轩一起拒绝了，她绝不是在胆怯，而是另有其他的考虑。
她的考虑也正是仇无衣所考虑的。
“那么我这边就由我和小雨两个人，没关系吧？”
仇无衣握紧了范铃雨的手，掌心能够感受到她的紧张。
“没有异议，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三号与沙业相互对视一眼，倒是没有像仇无衣那一对亲热，但二人之间的默契足以看得出彼此内心中的信赖与依靠。
几乎同一时刻，仇无衣和范铃雨也迈开了步子，笔直地走进了能量球。
就好像在开水当中投入一枚雪花一般，四人还未等真正走进能量球的范围，在旁观者的眼中，四个身影极其迅速地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是考虑到人类与……非人类之间的区别……可是……”
程铁轩压低了声音问道。
“自然，两个是人类，而两个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要考虑失败的可能性。”
谢凝的神情平淡如水，二人之间的对话没有其他人听见，也不可能被其他人听见。
这就是谢凝推辞的原因，她考虑到可能某一方的力量会被封印所排斥，这样一来，即使排斥掉一侧，照样会让两个人生还，而且是同势力的两个人，万一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凭着二人的力量也能齐心协力面对。
当然，假如被排斥的是仇无衣，谢凝也有考虑过三号就此背弃盟约的可能性，同样也有相应的对策。
不过她其实想得太多了。
当仇无衣的眼睛适应了过于强烈的光芒之后，第一反应却是手中空空如也。
一直到几秒钟之前，小巧而滚烫的手掌一直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然而又不像是幻觉，因为自己的神智是完全清醒的，甚至还记得范铃雨消失的时间。
仇无衣的心脏开始激烈地狂跳起来，各种各样奇怪的胡思乱想充满了大脑。
“呼……”
为了让自己镇定，仇无衣暂时闭上了眼睛，让胡乱翻腾的心得以片刻的安定。
也许消失的不是范铃雨，而是自己，更有一种可能性——所有人被分别传送到了不同的位置。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仇无衣做了几次平稳的深呼吸，慢慢张开了眼睛。
重新接触到光明的瞳孔骤然凝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亦幻亦真，令仇无衣的身体死死钉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同一时刻，身边不再有同伴的沙业，三号，以及范铃雨，他们也刚刚从变得独自一人的状况中性情，每个人都和仇无衣一样，眼睛看到的是一幕从未接触过的景象。
“这是……不……竟然是这个样子……”
沙业喃喃自语地后退了几步，脚下真实的触感令他不敢相信这是幻觉。
“哥……你在哪里……”
范铃雨小小的身躯开始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眼中看到的熟悉人影。
“哦？”
冷静得近乎失去情感的三号却微微挑起唇角，冷漠而充满讥讽的微笑挂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