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一人一狗
“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算了，这倒是没错，怎么？有麻烦了？”
穷奇王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虽然脸的确和一般的汪星人没有太大区别，但是从来没有人把它当做大型的警犬，更没有借用嗅觉找东西一说。
“真的没关系？我要找的可不是一个人，是一大群人。”
仇无衣知道对付这样的家伙不能光靠请求，有时候必须采取些激将法，是以口气显得有些怀疑，眼睛也上上下下在穷奇王的脸上打量着，就好像看到了小萝莉的怪蜀黍。
“一大群人？那还找什么找，这儿处处都有一大群人留下的气味，谁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群。不过你也少装模作样的考验我，说了要帮你，那就肯定要帮你，要不然我就不出来了，说吧，怎么个一群人。”
穷奇王是活了数千年的生物，早已身经百战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脑袋都不用想就看出了仇无衣的那点小心思，大嘴一咧，仿佛在开口嘲笑他。
“你要是真能做到，那就帮我找一找，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我找你还有其他的事，不过在我说之前，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仇无衣转过身去，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抬起头来与穷奇王对视。
正好，这些事情也该原原本本告诉它。
不知道穷奇王听到了事情真相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仇无衣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身为受到进化力量影响的“生物”，穷奇王未必会像仇雨那样选择人类一侧，因为影响仇雨的龙魔之力本来就是人类一方的力量，而影响到穷奇王的兽魔之力却是敌对的。
不仅如此，黑白之世的存在如果被穷奇王得知，说不定也会借着这个机会走向代替人类的道路，这一切都不得不防备。
但仇无衣依然决定向它全盘托出一切，原因就是——相信它的智慧。
如果穷奇王真的拥有过人的智慧，它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它没有，就说明水平也就不过如此，即使知道了一切，也依然不是值得在意的对手。
“如果我说不想听的话，难道你还会不说？放心，我自有自己的打算，和人类一样，我可是非常相信利益的。”
说着，穷奇王也在仇无衣对面坐了下来，坐姿和一般的汪星人也是一模一样的，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也不乖巧，倒像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硬穿上粉色短裙装扮少女。
“那我就说了，首先，你的起源，我想应该来自被封印的……”
与穷奇王一对一面对面，仇无衣将自己所知道的，经过会议所研讨的，以及大家所推算的诸多事实及可能性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穷奇王完全就是一个乖乖听课的小学生，中途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摇一摇尾巴，身为一个智慧生物，似乎在某些习性上依然保持着兽类的特征，尤其是汪星人的特征。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听罢，穷奇王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结论。
虽然某种意义上也不算错。
“你有什么看法？如果跟随兽魔或者黑白之世的话，说不定可以代替人类成为新种的智慧生物，也有可能与那些来自外星球的家伙们一起飞向更远的星球哟。”
仇无衣注视着穷奇王没有流露出感情的双眼笑道。
“你当我傻吗？”
穷奇王干脆利索地脖子一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仇无衣的脸。
“哦？”
正与预想中的反应一模一样，仇无衣假装不解地问道，心中实则早已释然，果然眼前的蝇头小利骗不过这种老奸巨猾的东西。
“老子现在是自由的，谁都管不着，什么兽魔，什么黑白之世早点死光才好，他们一出来，岂不就立刻变成了我的老大？还替他们做事？有多远滚多远……哼哼，你早知道我会这么回答，对不对？”
将一直巨大的爪子向着仇无衣挥了挥，穷奇王张嘴打了个呵欠，不过这个“摆手”的动作很像汪星人在要求握手一样。
“我只是实话实说，说真的，我一个人没把握，你一个也没把握吧？兽魔能不能干掉到时候再议，你就不想加入黑白之世那一边？能够取代人类哟。”
如同一个以甜言蜜语引诱别人购买垃圾的推销员，仇无衣继续将煽动的言辞送入穷奇王的耳中。
穷奇王的耳朵动来动去，一直在高高地竖着。
“不干，谁给他们的资格？就算有这么一回事，老子又有什么利益？还毁灭人类？之后呢？哪天他们看不上老子和老子的属下，是不是也一样要全灭了？切，你也别试探我，说实话，之所以我会主动找上你，就是觉得可能和你联手的利益才是最大的。”
继续摇着尾巴，穷奇王也同样对仇无衣的试探颇不耐烦，开诚布公地直接说道。
激动的时候，穷奇王似乎会把自称变成“老子”，仇无衣注意到了这一点。
似乎这家伙比预想中更要热血。
“那你打算正式和我结盟？”
仇无衣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本来就没有什么灰尘的风衣，抬头问道。
“不是你，是你们，想必你已经组织好具有一定实力的团体了，因为手中有足以做保障的力量才会来主动找我这个立场摇摆不定的中立者，我说得没错吧？”
穷奇王洋洋得意地观察着仇无衣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到动摇或吃惊，不过结果却令他有点失望，仇无衣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可以把这句话看做你的应答么？”
虽然被穷奇王说中了心中所想的，但实际上也没有多大关系，本来就是事实，并不害怕被揭穿，所以仇无衣还是像以前那样淡定。
“呼……真是无趣，和脑袋冷静的家伙说话真是困难，好，我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黑白之世，还有兽魔，以及其他的始魔，你有没有与他们死战的觉悟？”
话音刚落，穷奇王周身的气息陡然骤变，沙风飞舞当中，脖颈上一丛丛的鬃毛随着风吹的频率无规则地摆动着。
如果说穷奇王之前所展现出的是属于“智慧生物”的一面，那么现在的穷奇王所展现出的正是属于“兽”的一面。
不再以自己的智慧自豪，将心交给野兽的本性，居高临下俯视着相对而言极其渺小的仇无衣。
夜幕尚未降临，穷奇王的身躯也没有变化成最为庞大的形态，然而双眼当中流露的野性杀气却早已将强烈的危机感送入了仇无衣的心中。
“会，本来这就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即使付出一切，甚至做出大量的牺牲，这些埋藏于暗中的隐患也必须被消灭才行。”
仇无衣将双目缓缓闭合，停顿了片刻，两道执着的目光突然射向穷奇王。
这种意志，谁都无法更改。
“知道为什么我会问你这么问题吗？”
被凶猛的战意充满内心之后，穷奇王的声音也变得极其威严，仿佛拖着长长的回声。
“因为你已经有与他们决死一战的觉悟了，如果我反而做不到，那么一切就都是空谈。”
仇无衣解开了围巾的束缚，垂在身侧的红色围巾无声地燃烧了起来，迅速化作一条缠绕在脖颈的烈火，火焰同样在风中烈烈起舞。
“不错，我的朋友，黑白之世只是从侧面干扰我的力量而已，不算什么，而兽魔很有可能是我力量的根源，万一失败了，就极有可能直接威胁到我的生命，在生命不保的状况下，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的生物，这时候所能做出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死为赌注最后一搏，现在的我，已经无所畏惧。”
穷奇王将两只前爪用力按在大地之上，威武地屹立在仇无衣面前，双眼也渐渐镀上一层野兽的赤红。
“你想得到保证么？”
轻声一笑，仇无衣竖起拇指，点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正是心脏的位置，穷奇王想要的保障是什么？此时已经一目了然。
“我的朋友，不是我，是你和我，真正的信赖都必须经过考验，对于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来，就让我好好看看，发誓要挑战始魔的人究竟有多强的力量。”
骄傲地昂起了巨大的头颅，穷奇王的身躯却突然变小了，越变越小，但精悍凶猛的气息却越来越明显。
不出片刻，庞大的魔兽已经变得比狮虎还要小上一圈，尖针般锋利的目光死死锁定了仇无衣的位置。
“求之不得，不过我若是赢了你，你可不要把太阳吃掉撒气，不过你似乎说谎了，在刚才，我从你的情绪中察觉到了一丝恐惧，虽然被你隐藏得很好。”
大战当前，仇无衣反而心中一阵轻松，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相当难办，只要能够以战斗解决的，都不算难办。
“没错！我承认你所说的是事实！所以——我的朋友，只要我胜利了，你就是驱除我心中恐惧的垫脚石！”
穷奇王高声咆哮道，一声怒吼，拉开了战斗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