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匪夷所思
何辛平一脸期望地看着刘阳,心里却没有抱多大的期望,他只是听申卫家这么介绍,便存了趁机拉一拉关系的想法,以示自己的重视,但内心并不看好这位年轻的大夫。
“找着刘阳,就算找对了医生,哪还再用去找什么专家。”申卫家十分不悦,竟然向刘阳打听别的专家,真是岂有此理,平时的眼力劲都哪去了,他道:“孩子的事比天大,一点都不能马虎,你就请刘阳过去好好地帮孩子瞧一瞧吧。”
何辛平一听,就算再有怀疑,也不敢表现出分毫,连连说道:“我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既看了老首长,又遇到了名医。那就麻烦刘大夫了!”
“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去办你的公事。孩子的事就交给刘阳,再难治的病,只要到了他这里,也绝对是手到病除!”申卫家又补了一句。
何辛平这下就不敢再轻视了,申卫家是什么人物啊,能让他如此称赞,这位年轻大夫肯定是有着过人之处的。他作出一副宽心状,道:“老首长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刘大夫,犬子的病就拜托给你了,我这里提前谢谢你。”
刘阳一听是治病的事,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有关疗养基地的事,他都敢答应,道:“治病救人,是我份内的事,不必谢,我一会就陪你走一趟。”
何辛平还是不住道谢:“太谢谢你了,刘大夫可真是位热心肠的好大夫。”
申卫家看看了时间,道:“大老远来了,就留下吃顿便饭吧。我本来是约了刘阳来家里吃饭的,等吃完饭,就让他陪你去。”
何辛平大喜,今天收获真是大啊,能上申老的饭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申卫家就拿起手边的《黄帝内经》,大手拖着孙子孙女,朝屋内走了过去。
何辛平急忙跟上,到了门口,他和司机一起把车里的东西卸下来,里面竟然还有活物,两只羽毛鲜亮的野山鸡,躺在地上直扑腾,惹得申静和申坤跑过来抓鸡,可惜山鸡凶悍,两人不敢上手去抓,远远站在那里,拿话威胁着山鸡。
一个塑料泡沫盒里,还装了几条活鱼,可能也是暮云县特有的品种吧,保姆全都拿去厨房做了。
不过二十分钟的样子,厨房就把饭做好了,申卫家随即吩咐开饭。
“不等我姐和保国大哥吗?”刘阳问到。
“不等了,这两人一个只知道生意,一个就知道打打杀杀,哪里还知道吃饭的事!”申卫家气得哼了一声,就迈步走向饭厅,一边喊两个小家伙吃饭。
刘阳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酒,放在了餐桌上,道:“这是许主席送给我的,平时也不舍得喝,今天就喝这个吧。”
申卫家顿时眼神一亮,道:“还是小阳好啊,什么时候都不忘我,这可是好酒啊!”说完,他看着,“今天你有口福了!”
“是,我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何辛平作为一县之长,自然是见过世面的,眼前这瓶酒可不一般呐,老包装的五星茅台,是特供部级以上领导的那一种,别看自己是个县长,这种酒也只是在一位老领导家里见过一面,而且是被锁在酒柜最上头的一个格子里,老领导都舍不得喝,何辛平更是没有喝过了。
看这瓶酒的包装,怕是有二十年了,这绝对是你再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也不知道这位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竟然连这种酒都能拿到。
何辛平的心里不禁活动了起来,许主席?省里的这些大领导中,好像只有……
啊!我的乖乖!
何辛平的眼神顿时放大,心脏也抑制不住地狂跳了起来,难道是南湘的大老板许主席?
何辛平把刘阳带回自己家的时候,他老婆陈玉正拿着一只奶瓶,哄着孩子吃奶,不过小孩无精打采,不停打着哈欠,注意力根本不在奶瓶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陈玉有些不悦,“去送东西,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何辛平没理这茬,道:“先把孩子放下,快去给刘老弟泡杯茶,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
陈玉更是不悦,放下孩子,沉着脸道:“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什么人你都随便往家里带,孩子病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管。”
何辛平一竖眉毛,道:“啰嗦什么,快去泡茶!”说完,他赶紧把刘阳往沙发上让,“刘老弟,你嫂子这个人吧,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这是在跟我生气呢,你别介意。”
刘阳笑着道:“理解,理解。”
陈玉有些意外,何辛平还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这么讲过话呢。何辛平能够当上暮云县的县长,走的正是自己岳父的路线,陈玉的父亲,是南湘省组织部的副部长陈清,何辛平毫无背景,从跟陈玉认识到现在,在家里就没有高声讲过话,典型的夫纲不振。
陈玉并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女人,她看丈夫这个样子,立刻就猜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来历不简单,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实在是有些失礼了,没弄清楚对方的来历,就给脸色看,太冒失了,当下她默不作声,进厨房沏了茶,然后端到刘阳面前,“请喝茶。”
“谢谢,嫂子不用麻烦了。”刘阳客气了两句。
“刘老弟,到了我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客气。”何辛平又对陈玉道:“去把今天新买的水果洗一些来,让刘老弟尝尝,顺便也解解酒。”
陈玉心中大为惊异,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丈夫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沏茶,又是水果,平时也只有自己父亲过来看外孙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热情啊。
“没想到何县长在星城还有家呢。”刘阳捧着茶杯,打量着屋里的陈列。
何辛平一挥手,道:“咳,我也是在省里坐了好几年的机关,最近才下到基层的。”
刘阳“哦”了一声,心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何辛平也是在上面有人啊,否则绝不会一下去,就能担任一县之长。
陈玉把水果端出来,又去接着哄孩子吃奶。
刘阳便道:“嫂子,你把孩子抱过来,我给看看。”
陈玉有些意外,怎么回事,这个年轻人是个大夫吗?
何辛平看自己老婆没动,就又有些不高兴,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小天抱过来,让刘老弟给瞧瞧。”
陈玉不禁气恼,心道何辛平这真是喝高了,带了一个大夫回家,就敢在自己面前摆谱了,自从当了这个县长之后,他这派头也越来越大了,再这样下去,怕是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把孩子放到何辛平怀里,陈玉便打开电视机,坐了一旁看了起来,她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何辛平,真是蹬鼻子上脸,给个梯子你还真敢往上爬。
何辛平把孩子小心抱好,捧到刘阳的面前,道:“刘老弟,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说实话,我最近心思全都在他的病上面呢,在办公室里是一刻都坐不住。”
“舔犊之爱,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刘阳笑着伸出手,“来,让我仔细看看。”
刘阳仔细看了一下小孩的气色,发现小孩虽然是没有精神、昏昏欲睡,却形色正常,没有得病的迹象,再伸手在小孩的额头上感觉了一下,发现他也没有发烧,不是外感病。
“出现这种现象多久了?”刘阳问到,同时伸手搭在了小孩的脉上。
何辛平赶紧回答道:“有半个月了,整天都是昏昏欲睡,不喜欢吃东西,有时候坐在那里,能傻地坐上很长时间。”
陈玉立刻不乐意了,道:“那怎么能叫傻坐?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傻的吗!小天那是在想事情,你懂不懂!”
何辛平一皱眉,道:“这么大点的孩子,能想什么事情。你看你的电视吧,我这是在向刘老弟介绍病情,如果不实事求是地讲,又怎么能切中病症。”
陈玉气得扭过头,拿起遥控器开始翻台。
刘阳此时突然笑道:“嫂子没有说错,这个小家伙还真的是在想事情呢!”
何辛平以为刘阳是在客气呢,就道:“刘老弟,你别听她瞎说,宠孩子也不是这种宠法,还娇贵得不能说一句了吗!”说着,他朝陈玉使了个眼色,心道你今天怎么如此没有眼力劲呢。
刘阳笑着摇头,“嫂子真没有瞎说,这孩子确实是在想事情,他的这个病,叫做相思病!”
陈玉就撇下手里的遥控器,回身问道:“什么病?”
“相思病!”刘阳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下,不禁是陈玉惊讶,就连何辛平也感觉刘阳的说法太不靠谱了,一个戴着尿不湿,刚能站起来、连话都不会讲的小孩,能得相思病?这未免也熟得太早了吧?他能相思谁呢?
“刘老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何辛平问着,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他实在是不想怀疑刘阳的医术,可这也太荒谬了,超过了他能接受的范围。
陈玉哼了一声,心道看你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吧,竟然连相思病这种只有在小说里才能看到的无聊事情都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