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百零四张 近乡情更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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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风雪依旧。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寒山城中的道路上,车辙压得积雪嘎嘎作响。
车厢里。
陪着王宪回府的店小二,用手摩擦着印着一个鲜明的手印的脸颊,蹲在车厢的角落里,离得王宪远远的,脸上的表情极是委屈,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还不敢呼痛,生怕王宪再将他拎起来打一顿。
他瞥了一眼端坐的王宪,眼神里充满了恨意,良久叹息一声:乌鸦嘴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宪保养的不错,本是面如冠玉的脸上鼻青脸肿,眉头紧皱,神情呆滞的他仿佛是在思考,下意识的将手伸进怀里,来回摩擦,略显猥琐的动作,倒不是嫌手冷,又或是抚摸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发福下,愈发丰满的胸脯。
而是在把玩怀里的那半块玉石,也就是韩苏的官印了。
暖玉温润,王宪却是反应了过来,先前出门时碰到的那名青年男子,也就是那名美艳女子的丈夫,应该就是荣国公韩苏了,而自己竟然没有认出来。
而王伯清取消了寿宴,又将他赶出家门,想来是为了招待那位顶级权臣了。
他不是让人给劫走了吗?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边境苦寒之地。王宪微微皱眉,心下沉吟道:“那是不是代表老东西有意与那人联合?是了,不然不会支开众人。”
一想到此,他立时喜笑颜开,若是能够攀上这条高枝,想来自己就能回到那梦寐以求的国都了!
只不过依照儿子王知远与他早有联系,自己所谓的“大发现”也是没了价值。
撇了撇嘴,王宪心下苦涩:“什么事都瞒着老子,真是不把我当人看。”叹息一声,“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抓紧修复与那人的关系才好。”
一想到自己出门时与那人交恶,并且还将他的官印带在身上,王宪一时心下惶惶,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幸好没有撞见那位俏丽的道姑,不然若是铸成了大错,毁了与那人联合的可能,不肖韩苏动手,老东西发起飙来,恐怕自己这条命都得搭进去。
女人和地位哪个更重要,王宪还是分的清的。
马车缓缓停下,马夫传声道:“王老爷,到了。”
闻言,王宪的脸色忽明忽暗:不行,得返回去将那官印放回去才好,并且还要交代客栈里的人,不要将自己今晚来去了那里的事说出去。
拿定主意的他便下令车夫折返回客栈。
而车夫却是为难道:“王老爷,车被人围住了!”
耳边传来嗡嗡吵闹声,听得王宪皱眉不止:何人在我家门前吵闹?并且敢拦我的车驾!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没个规矩,定要好好教训他们才好。
王宪整理了一下衣物,在马夫与店小二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抬起头来,准备好好训斥那些吵闹之人的王宪当下楞在那里,眼睛瞪的如铜陵,眼珠子几乎掉了出来,喃喃道:“来错地儿了?老子的家呢!”
正是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本是自家宅院的地方,一片荒芜,只有断壁残垣,和浓浓的血腥气。
“王宪来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众人赶紧围了上来。
有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一把攥住了王宪的胳膊,狠狠道:“王落跑了!现在你当家,他答应我们的还算不算数?”
王宪回过魂来,不知道这人在说些什么,反而一把将他的手反握住,急切问道:“李兄,我家这是怎么了?”
被叫做李兄的这人,当下愣在那里,目光闪烁,沉默不语,想来是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事向王宪讲明。
有人冷哼一声,代替了此人回应道:“还能怎样?被人杀光了呗!差点还连累了我们,想想那王落当真是可恶至极。”
王宪目光灼灼的问道:“此话当真?”
手被他抓的生疼,李浩凶性渐起,狠狠的退了他一把,将他推得跌坐在地上,冷声道:“大半夜的,这么多人还演戏给你看不成?后面躺着六十七口人,更有你老子和儿子,你要不要进去瞧瞧?不过别给吓尿了裤子才好。”
王宪缓缓的站起来,浑身都在颤抖,众人散开一道缝隙,让他进去。没有遮拦下,借着火把的光亮,王宪当下看清了地上铺满了碎尸血肉,那萦绕在鼻尖浓浓的血腥气来源就是在此。
王宪很想扑上去,找出自己的儿子和老东西,可是他心脏起伏的厉害,却是熬一嗓子,昏死了过去。
有人上前踢了他一脚,“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别装死,这么多人大半夜的白来了?”
李浩上前拉住那人,叹息道:“王家满门被屠说起来也是可怜,我们又何必为了那些身外之物不依不饶,反而毁了名声。”
众人认同,点头道:“也罢,明日早些过来,用些草席将这些人收敛了吧,也算对得起王家人了。”
“散了,散了。回去睡觉吧。”
……
风雪消停,天边泛起鱼肚白。
县衙里,挂满了红灯笼,灯火阑珊。
有一人身着黑色劲装,漫步其见的路径上。
借着灯光,能看到他约莫着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保养的极好的脸上,面目俊美,甚至有些阴柔。一边踱步,一边兴致盎然的观赏着县衙里的景致。
县衙重地,他却闲庭若步。
行到内院的门槛时,他却是愣在了那里:我是该先迈左腿呢?还是先迈右腿?
哦,都不对,得先敲门!
不然若是让我那迂腐的大哥知晓了我如此无礼,定然会狠狠的教训我一顿。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即使这里不是他的家乡,却是有他的血脉亲人在,如此怎么能不让他心潮起伏?以至于失了分寸。
而他一想到自己那位刚正不阿的大哥,当年在他犯了大错时,不惜毁了他坚守了半生的正义,将自己送出帝都,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他就泪湿了眼眶。
舒了一口气,他当下提起左手来准备敲门,而他的这只左手相较于右手要小上一些,并且在手上套着一副黑色的手套,若是有明眼人定能看出这副手套的不一般,却是全然用黑色软金丝织成,价值千金。有各种香气透过薄薄的手套,流露而出,或浓或淡,极是好闻,不过让人闻到定然目眩神迷,失了心智。
这哪里是什么好闻的香气,而是千百种异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