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渡江（中）
燕子矶岩壁石洞内，楚青天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道：“大哥三弟，这天都黑了，我们在这里背了一天的心法，腰酸背痛，肚子饿死了。”
陆良玉笑道：“第一次见二哥你这么用功背书。”
楚青天被二人取笑，脸皮一红，道：“这能比吗，以前读的那叫书，用来吟诗作赋的，现在念的是心法，学武功用的。”
楚青天将心法秘笈扔给赵翊，说道：“我饿死了，帮我拿住，我上去将行李拿下来。”
赵翊接过秘笈，笑道：“这二弟，做事还是这么的鲁莽，说了多少次也改不了，小心点，”
楚青天吐了吐舌，大哥怎么越来越像个娘们了，总是唠唠叨叨的。拉着衣物结成的绳索爬上燕子矶，收拾了包裹，刚想要下涯，见绳索裸露在外，怕被人拾去，又返回拆了些树枝铺在绳索上，这才顺着绳索溜下涯上石洞。
陆良玉道：“二哥怎么去了这么久？”
楚青天道：“我怕衣服给人拿走，去折了些树枝野草铺在上面。”
陆良玉竖起大拇指：“二哥粗中有细，真有你的。”
楚青天嘿嘿一笑，道：“什么粗中有细，我一直都是很细心，嘿，这大饼虽然泡了水，还能吃。”
三人吃过大饼，看了一会心法。
楚青天困得不行，眼皮直打架，一伸懒腰，说道：“不看了，不看了，背心法枯燥得很，睡觉，明天继续。”说罢将包裹一铺，枕着就睡。
赵翊和陆良玉摇头苦笑，看了一眼楚青天，继续埋头苦读。
楚青天趟在地上，一时难以入睡，心中默默念起冥心策里内功心法，感应着体内的气，忽然一声龙吟之声入耳，似乎在现实中传来，又似乎在梦中发出。脑中出现大江，潜入江水，行走在江底，浑浊之中隐隐有一对鹿角在动，一阵龙吟声传来，似乎在竭力挣扎，江水翻滚，江底汹涌，浑浊之中，鹿角渐渐变大，不一阵，一个龙头出现在眼前，眼珠如巨鼎般大小，散发着浓浓龙威，大吼一声，将自己吞入肚中。一个哆嗦，惊醒过来。
陆良玉：“二哥，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的虚汗的，做恶梦了？”
“一个怪梦，我梦到一条龙，一口将我吞了。”
陆良玉取笑道：“嘿，不会是被今早的龙吟声吓倒了，做恶梦吧。”
楚青天被说中了心事，脸一红，拍得胸膛说道：“胡说，我尝尝男子汉怎么怕，哼，不说了，睡觉。”倒头又睡。心里念着菩提心经，念着念着，感到心里真如平镜，任其风吹雨打，激不起一点波澜。忽而又梦到大江，这次却没龙吟声，大雾弥江，不一会，大雾中显出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只见一人手执芦苇踏江而来，在江面水上一点，如飞龙穿云般落在燕子矶上。楚青天盯着来人良久，说道：“你可是达摩大和尚？”
达摩说道：“哦，小娃儿，你认识我？”
楚青天摇头说道：“之前不认识，今天在你留下的山洞里逃过一难，在你木雕前拜了一拜，你和木雕上的人这么像，不是你还能是谁。”
达摩双手一合，呵呵一笑：“没想到贫僧的逸事居然留传了下来，贫僧从天竺而来，法号达摩。”
楚青天围着达摩转了一圈，说：“你这大和尚这么瘦弱，怎么看都不像武功高强的人。”
达摩反问：“那怎样才是武功高强的人？”
“除非你能教我运气之法。”
达摩戏笑道：“小施主，你不是不信我佛的吗？”
楚青天脸一红，道：“你要教我运气之法，以后要是遇到佛门弟子，定当礼让三分，遇难救难，如何？”
达摩呼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右手双指一伸，闪电点向楚青天的气海穴，大喝：“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静心，气如泡影，无痕无迹；感应，气存宇内，意在丹田；集气，狂龙吸水，百凤朝凰；运气，百鸟出笼，龙游九州。”
楚青天默念着菩提心经，身上各处给达摩点了数十下，只觉体内好似有一滴水珠在游走，所到之处舒畅无比，最后回到气海穴，如同一个碗里多了一滴水，滑溜溜的四处乱转。
这就是真气？楚青天心中狂喜，刚想要向达摩道谢，一睁眼，眼前黑乎乎一片，哪里有达摩。闭眼念起达摩心经，气海穴中的水珠随着意念流到关元穴、膻中穴等任脉诸穴上。遂跪在佛像前，念道：“多谢佛祖，达摩禅师，我楚青天在此发誓，今后要遇到少林弟子，定当礼让三分，少林弟子有难，定力保之。”说完叩首拜了拜。
赵翊刚刚睡下，梦见自己来到一座大山前，山高入云，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忽然间，半山中一洞内金光万丈，好是耀眼。好不容易爬进洞内，见一和尚盘腿在蒲垫上打坐，无比安详。
和尚闭着眼说：“有缘人，你终于来了。”
赵翊心中生奇，道：“大师，你认识我？”
“你乃有缘之人，何必曾相识。”
赵翊见和尚一直闭着眼，又与和尚不熟，不知说些什么好，一时间洞内寂静下来。过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些事来，问道：“大师，在下有个不求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和尚：“有缘人请讲。”
“敢问大师，要如何运转真气。”
和尚缓缓说道：“真气，真元之气也，知其道者，恬惔虚无，和于术数，法于阴阳。”说到这，和尚睁开眼，望着赵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运气当静心尽力，自然而然。”
赵翊明白了一些，还有不懂的地方，正欲再问，金光大盛，连忙呼道：“大师，大师，你在哪啊。”梦中惊醒，一睁眼，哪有金光，半晌，黑暗中看到陆良玉惊醒过来，道：“三弟，你怎么也醒了。”
陆良玉缓了一口气，道：“我刚做了个梦，梦中有个和尚，和尚教了些运气之法，我想再问，佛光大盛，就醒了。”
“我也是这样，那和尚说一句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然后就不见了，咦，我好象想到了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什么，三弟，我得静下来想想。”
陆良玉道：“呃，我也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可又抓不住，我也打坐想想。”
楚青天将真气运了一小周天，感觉水滴般的真气增长了一点，可又看不出来，双眼感觉有强光刺来，收功睁开眼，晨光洒入洞来，不知不觉过了一夜，只觉腰酸背痛，蹦跳着站了起来。
赵翊转醒过来，大喜说道：“二弟，你们可以运转内力了吗？”
陆良玉刚醒过来，听大哥这么一问，说道：“嗯，我昨晚悟了半夜，终得其道，现勉强能调转内力。”
楚青天嘿嘿一笑，道：“我昨天梦到了达摩大和尚，他教我运转真气了，我运转一周后，见你们没醒，就继续修炼了，今早起来，感觉内力大了一圈呢。”
“哦，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在同一晚悟得真理，可喜可贺，当真是有福同享啊，哈哈，来，给有达摩祖师拜上几拜。”
陆良玉说：“我兄弟三人不只有福同享，有难也能同当，佛祖在上，为此见证。”说完拜了三拜。
楚青天道：“兄弟本来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跟着拜了三拜，说道：“我们还是出去吧，带来的干粮已经吃完，现在又饿了，我们到容津小渡去吃些东西去。”
赵翊道：“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走吧。”
三人顺着绳索爬上燕子矶，将衣物解开装进包裹。
楚青天伸手一拦，轻声道：“好象有人过来，听声音，似乎配带有刀剑，我们到石堆里躲躲。”赵陆二人听得有人来，为小心起见，跟着楚青天躲在石堆里。
燕子矶上，两个佩带刀剑的武林人士经过经过，剑客坐在岩石上，说：“那长风帮帮主凌木真不是个东西，趁着寒冰门的人来寻仇，带人抄了陆府不说，还要通缉在外未归的陆家子。”
刀客苦叹一声：“这能怨得了谁，现在长风帮在凤陵城里一家独大，谁敢说长风帮的不是。”
剑客哼了一声：“凌木明明答应寒冰圣女放过陆府，谁知等寒冰门的人走后就出尔反尔，要不是陆小少爷在外未归，恐怕也会遭他的毒手，现在又派人追杀，实在可恶。”
刀客摇头说道：“我俩虽然受过陆府的恩惠，可是打不过长风帮的人，还是别管了。”
剑客叹息：“江湖险恶，没想到平时和和善善的陆老爷竟然是当年名满江南的五山太何，不过，可惜了，竟然栽倒在毒龙尊者手上。”
“别说了，走吧，遇到陆家小少爷通知一声，让他早点离开凤陵。”
陆良玉听到娘亲被寒冰门的人抓走了，脑中嗡的一声，一处混乱，后来两个聊了什么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