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忆
张闰土深吸口气,眼圈有些发红,周围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也感染不了他此刻心中的火热,他突然发现,一个男人,要交朋友,就交唐天纵和杨凡这样的人,凭他们之间的这份义气,连女人就会感到动容,更何况是男人。
这时,常跟在杨凡身边的那个少年走了过来,他向唐天纵和张闰土二人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后对杨凡说道:“杨大哥,这些尸体里,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两人。”
“嗯。”杨凡应了一声,开口说道:“院外安排七八个兄弟注意警戒,其余人都退到院子里,以防有变,你带着十个兄弟,跟我们进楼里。”
“是。”那少年转身走向众人,将杨凡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天纵,闲话咱们待会再说,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咱们先找到院长和静薇,省的你一直担心他们。”将一连窜的命令下达之后,杨凡转过头来咧嘴一笑,直接道破了唐天纵的心思。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唐天纵哈哈一笑,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我也和你们一起进去。”张闰土看了看二人,一脸严肃的说道,态度很是坚定。他既然要融入到他们的圈子里,就要在危险的时候和他们共患难,这样更能促进彼此的感情。
杨凡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唐天纵。毕竟这是唐天纵的朋友,涉及到险境,他在这方面没法做主。
唐天纵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能理解张闰土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这里的情况不比寻常,有些复杂,待会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唐大哥。”张闰土拍了拍胸膛,笑着说道。但是在称呼上,却从之前的“唐兄”不知不觉的改成了“唐大哥”。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对于唐天纵的能力和为人,他心里十分钦佩,而且在年龄上,他也确实比唐天纵小了几岁。
“走吧。”唐天纵笑了笑,率先走上台阶,来到门前。
隔着玻璃向里面看了看,走廊里并没有尸体,只是地面上有一些错乱的血脚印,墙上密布着干枯的血迹,还有那一条条触目的凹痕,好像是被手指抓出来的,让人一看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走廊中透着一股渗人的阴森,这种气息,让人下意识的抵触,不愿进入。
唐天纵和杨凡二人相视一眼,皆有些皱眉,谨慎之中,唐天纵伸手缓缓的推向大门。
“吱呀!”
门没有锁,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推开,唐天纵抬起脚,当先迈入走廊之中,同时伸手拦住杨凡和张闰土,让他们二人先不要跟来,而后,他脚步轻盈的向前行走,不时左右环顾,高度集中精神,注意四周的情况。
杨凡见状,向楼外的少年挥了挥手,随后和张闰土二人跟上唐天纵的步伐。那少年会意之下,领人进入走廊,开始逐一搜查两边的房间。
而另一边,在走廊里的唐天纵三人,正背靠背的向前楼梯口推进,始终小心翼翼的防备着。
二十分钟后。
当那少年带人搜查完一楼的十多个房间后,唐天纵三人也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楼梯口。
这时,那少年来到三人的跟前,低声说道:“杨大哥,没有发现我们要找的人,房间里除了一些死去的孩子,剩下的都是丧尸的尸体。”
唐天纵闻言,心中一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杨凡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也许他们都在楼上,咱们去二楼看看。”
“嗯。”杨凡的话,让唐天纵觉得有些道理,整个人看起来明显振作了一些,只是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失望,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也许他也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只是在心里他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悲剧,所以就只能安慰式的骗骗自己,或许真的有奇迹和惊喜出现也说不定。
众人来到二楼后,按照搜查一楼时的办法,依旧是唐天纵三人先行一步,探查前面的动静,而后是那少年带众人在后面搜查每一个房间。
当即将排查到最里面的那间房间时,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那间房间的门上,挂着一个木牌,那牌子看上去已有些岁月,上面的油漆都脱落了大半,但却盖不住牌子上的三个字:院长室。
唐天纵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静步来到门前,犹豫再三后,他慢慢的伸出手,放在了把手上,却始终没有转动。
杨凡能猜得出他此刻的想法,来到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手臂,而后伸手按在他的手上,缓缓拧动门的把手。
“咔嚓!”
房门应声而开。一缕光线从门缝中被释放了出来。
屋子里有些阴暗,只透着些许光亮,光线从破旧的窗户照射进来,在那老式的木质地板上映射出一块块光斑,上面却铺满了灰尘,让人分不清是灰尘遮住了阳光,还是阳光照亮了灰尘,不禁令人有些恍惚。
整间屋子里,除了一张办公桌和几张椅子外,别无他物,异常简陋,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
唐天纵将门轻轻的推开,视线随之徐徐的探进,看向窗边的那张办公桌,以及桌后的那张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但是只露着一个脑袋,露出一头的白发,这椅子正背对着门口,朝向窗外,似乎坐在上面的人正在晒着太阳。
看到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唐天纵顿时一怔,眼眶不禁有些发红,连呼吸都不禁有些急促了许多。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曾经在梦里,他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多少次,唐天纵都想回到这里,看一看眼前椅子上的那个人,是他把自己抚养成人,自己就算报不了恩,可至少也应该来探望他。
可是……唐天纵却不能回来!
因为,他是个小偷。
虽然他很多次都给这里捐钱,但那都是匿名的。
因为他的钱,不干净。他不想让自己的钱玷污了这里的圣洁,他不想让椅子上的那个人知道,往这里捐的钱,都是偷来的。
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若说有,那么椅子上的那个人,就是他惟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