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 帝都·教会
蓝天灵正在孔南办公室里坐着等孔南。
虽然是环保局十三位文竹长之一，但孔南并没有申请住房，只有一间总部大楼的办公室，平时休息都直接在自己办公室里间休息室休息。
蓝天灵扫视了一眼，不大却空旷的办公室，非常简洁，除了必要的办公品，再无多余之物，连墙壁也是一片雪白。
此刻，孔南正在办公室的计算机上翻阅资料，刚从档案室领取的环保局内有关教会的电子版资料——以一次性U盘为储存媒介。
办公室有两台计算机，一台连接着环保局总部的局域网，一台则是不能与外界产生信号连接的绝对私人计算机——孔南将一次性U盘插在这台仅与外界保持物理性连接的计算机上，开始翻阅环保局搜集到的所有关于教会的资料。
“蓝君且看，此处与你应有关系。”
“92年末，英国清教总部受到袭击，声势浩大，应是东方前辈所为。”孔南饶有兴趣地看着，十几年前的资料，他也是初次查阅，“而后，清教看押的39任教皇‘边缘之光’利奥利趁乱逃离欧洲，一路向东，来到了中国。”
蓝天灵没有出声，一直好奇地看着那些资料。孔南则看得颇为代入，竟冷笑着继续道：“当时清教的‘异信者’巴蒙竟跑来要求国安组配合，真是不知所谓，难怪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不过这利奥利真是作死，竟敢藏在帝都，93年被发现后也不知怎地大打出手，最后轻松被凤凰打成重伤逃到了日本。”
孔南自顾自说着，说完后顿了几秒，撇了一下嘴随口道：“话说92那年，似乎也正是庇护所最初几位逃出中国的那一年。”
蓝天灵一心二用，一边分析着信息，一边说道：“我说孔南阁下，你怎生一直对庇护所念念不忘啊，老是要嘀咕上几句。”
“咳咳，有吗？”孔南脸一红，忙道，“主要是去年风萧寒、瓦洛终于为92年那事打上门来，想忘也不好忘啊。”
“哦？是吗……”蓝天灵似笑非笑，拖着声音道。
“废话，当然是了，瓦洛……”刚说出瓦洛的名字，孔南突地顿住，语调回复正常继续道，“而且，瓦洛的事与清教遇袭也算是接着的。”
蓝天灵好奇偏头，围绕教会的资料上没提到过瓦洛，但世界上的人与事之间又不是单机游戏，不经意间确实会有联系，而要知道这些联系，就只有靠情报储备了。
只见孔南揉了揉自己额头，没有停顿地说：“93年，清教另一位圣者‘定律法书’康丁·肯基从北美返回，特意接瓦洛去见了在清教看管所隐居的‘世界的魔术师’奥古斯慎曼。”
蓝天灵细细想了一会，圣者巴蒙与康丁·肯基，清教看押的利奥利与奥古斯慎曼，两件事确实都算是接着东方修道夺走‘皇冠’事件发生的。
“孔南，你能系统说说教会这个组织吗？”摇了摇头，不去管利奥利跟瓦洛，蓝天灵将注意力集中在教会之上。
“教会啊，可以。”孔南身子往后一靠，双手相握放在腹上，开始组织语言。
“首先，要明确里世与表世的概念。表世就是指普罗大众，或者说，普通人构成的世界就叫做表世；而里世，即是异于常人者乃至非人生物之间交际形成的圈子。”孔南信然道，“教会，是一个很广泛的统称，某种意义上也包含了梵蒂冈这些表世天主教等等，当然，表世的教会一向是被人忽略的，唯一的作用大概是给里世教会提供点新鲜血液、苗子什么的。”
蓝天灵在心里暗暗皱了一下眉，孔南的话语多少有几分对普通人的轻视。不过蓝天灵也没有多想，虽然他自己是渴望平凡的生活，但也理解超常者面对凡人的优越感，更何况孔南的轻视感并不强，或者说，已经很弱了。
“表世教会非常复杂，而里世就简单多了，似乎只分清教与审判教两脉。我们虽然不清楚两脉的源流，但基本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清教位于英国，基本上由苦修士与闭关者构成，几乎从不出世，只有三位圣者‘冰霜之梦’夏尔海姆因·盖比、‘定律法书’康丁·肯基、‘异信者’巴蒙时而入世行走。
清教主司看管，看管所内藏品无数，也看押着一些所谓的‘神犯’——具体有多少‘神犯’不知道，但除了利奥利与奥古斯慎曼外，我国一位内家拳大宗师李克利被隐居于此是确定无误的，哼。
不管怎么说，清教还好，算是中立组织，而审判教就跟纳粹没两样了。除了排除异己、护卫信仰、发动圣战，我看他们就啥都不会了。
另外，审判教有教皇，然后大略知道其内部分为圣十字骑士团、教廷、审判所三部分，审判所下还有神圣审判骑士团，但再具体的划分就不是很清楚了。”
孔南说完后，颇有几分沉重，蓝天灵知道，他是忧虑于环保局的实力不足。
看着孔南略有几分阴郁的双眼，蓝天灵不由问道：“欧洲里世有教会，有死徒，那，我们国家呢？”
“没了，早没了，最厉害的都走了，或许就东方道人是捱到现代才走的吧；次一点的，找了个世外桃源玩与世隔绝，死不入世；最后就只剩下一些还没超能力好使的弄玄之术仍有流传。”孔南在笑，苦涩地笑，“或许是老天爷都在跟华夏作对吧，反正华夏里世千年来一路衰微，最后在里世‘二战’时更是差不多被欧洲里世杀了个痛快。”
“再加上红卫兵们在那十年间的作为……总之，现在的天朝除了我们环保局勉强踩在里世的门槛上，已经没人了啊。”
已经没人了啊……
这六个字一字一字地在蓝天灵脑海中浮现，蓝天灵嘴唇蠕动了几下，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时不我待的冲动。
但蓝天灵终究什么也没说，或许是因为角度不同，他想的更多的是盖亚对他的厌恶、盖亚对玄门修士的逼迫。莫名的，蓝天灵觉得，与天朝如今受虎狼觊觎相比，在盖亚逼迫的幕后，或许有着更为沉重的缘由。
“不过，我已经尽力了啊。”
蓝天灵神情清冷，在心里默默自语，在交易完成后以己身布阵，已算是饱受盖亚忌惮的他，唯一能为这个国家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