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 修行·蹒跚在迷途（下）
“嗯啦，万法缘起，如是我来；一念心生，如是我梦。”赵婉晴俏皮地一点头，“Master的思念还不够凝练，所以每次都要先迷上一阵，不过说起来，Master潜意识构筑的梦境世界越来越棒了呢。”
言灵心中暗叹，虽然梦境越来越溜，但自己坠梦后始终有点迷，比起婉晴每次都早早看穿了一切来说，实在是惭愧啊。
赵婉晴两步走到言灵前面，笑嘻嘻地负手倒着走路，看着言灵用大人教育小孩的语气嘻笑道，“早就给Master说过的，虽然不是修炼功法，但偶尔看看佛经修修心也是好的啦。”
言灵没好气地看了赵婉晴一眼。赵婉晴笑了会也不再胡闹，正色道：“当然，一个月后的对决你们要比拼最纯粹意志的话，到最后肯定会放开潜意识，和现在这样的练习不一样，所以眼下多熟悉熟悉从迷失到清醒的这种感觉也是极好的。”
“知道，比试的事后面再说吧，现在先解决这个梦境。”言灵点了点头，不打算深入比试的话题，“这场梦里出现了好几个我，不知道这个塞莱斯特女伯爵会不会是婉晴你。”
“不是我，我意识一直清醒，从坠梦开始到现在记忆一直接续没有断过。”赵婉晴很确认地说着。
砸了砸嘴，言灵随口道：“那说不定单纯就是《初代吸血鬼》里的塞莱斯特了。”
赵婉晴则嘟着嘴想了一会，忽然问言灵：“Master还没见到过塞莱斯特？”
“呃，准确说的话是见过了，但她面容被雾气遮掩我看不清楚。”言灵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之前从镜道走廊出来的时候，我恢复或者说接收到一段记忆，是我和塞莱斯特在一间白色泛红的房间里做实验的一段记忆。”
“那也是我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梦境时，收到的唯一一段迷失记忆。”言灵没有太将塞莱斯特放在心上，随意道，“这段记忆别的用没有，也就让我知道这条走廊的尽头便是塞莱斯特所在。”
“我知道塞莱斯特是谁了。”赵婉晴忽然止住脚步，定定看着言灵，目光很清透，却莫名让言灵感觉到几分压力。
“塞莱斯特，Celeste。”见言灵有些紧张，赵婉晴忽然轻轻笑了，“这个词汇出自拉丁语系，寓意最幸福的人，以及天国的。”
言灵闻言，面色怔然。
“塞莱斯特，其实就是幸韵。”赵婉晴主动挽着言灵手的同时，轻轻道，“走吧，我早就想和塞莱斯特见上一面啦。”
言灵看到，婉晴的神情非常平淡，隐约带着几分欣然愿往之意外，毫无异色。但言灵，心中却有丝涩意，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两人沉默着，往走廊尽头沉默走去。
…………
走廊很长亦很短，当言灵走到走廊尽头，站在房门之前，一时之间竟不敢开门，心中掠过一丝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的念头。
赵婉晴没有催促言灵开门，只用满含鼓励意味的眼神注视着言灵。
于是，言灵推开了门，白色泛红的房间映入眼帘。
而比房间景象更快为言灵所知的，是塞莱斯特轻柔却似响在耳边的呢喃声：“嗨，王衡。”
带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言灵携着婉晴进了房间。
白色泛红的房间内，没有桌子，没有大脑体系，没有吸血鬼男子，也没有王衡，只有脸部雾气正渐渐变淡的塞莱斯特。
只扫了一眼房间景象，言灵便将目光死死落在塞莱斯特身上。在脸部雾气彻底散去后，塞莱斯特的面孔，正是刻在言灵心中最深处的熟悉面容。
而在雾气消散后，幸韵的身形开始渐渐变淡，言灵的左手下意识地朝前举起试图抓住什么的样子。
“幸韵……”口中呓语，但右手被婉晴挽着的言灵并未朝前挪动脚步，也没要挣脱婉晴的迹象，只有左手仍旧朝向前方举着——手心斜斜向上，宛若在触摸着谁的脸颊。
一直到身形彻底消散，幸韵都没再开口，她在脸色平淡地看了言灵一眼后，便一直与赵婉晴对视着。
赵婉晴双手挽着言灵的右手，与幸韵目不转睛地对视着，亦或是说，在眼神交流着。
随着幸韵的身形渐渐变淡，泪水止不住地自赵婉晴眼眶中涌出，而泪满衣襟的赵婉晴一直没有眨眼，坚持与幸韵眼神交流到了最后。
至于言灵，没有管幸韵与赵婉晴之间的眼神交流，只怔然直视着幸韵平淡微笑的面庞，心中不住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在幸韵身形彻底消散后，言灵和赵婉晴仍似无所觉一般，一片痴然……
…………
时间悄然流逝，白色泛红的环境亦在悄然间褪色，缓缓变成了现实世界的景象。
一所很普通的房间内，言灵和赵婉晴相对而坐。
手肘撑在桌子上，赵婉晴的双手握着言灵的右手，泪流满面犹似未觉。
而言灵右手随意靠桌子上被婉晴紧握，左手则朝前伸着，手心斜斜向上，触摸着婉晴的脸颊，神情痴然。
…………
如洗月光下，言灵和赵婉晴两人坐草坪上相互依偎，赵婉晴头枕着言灵的肩，言灵把玩着赵婉晴的青丝。
手指在言灵胸膛上画着圈圈，赵婉晴柔声道：“今晚的梦境，Master进步很大，不过接下来再与我练习可能就没多少成效了。”
“嗯，明天我就去找孟于行。”吻了一下婉晴额头，言灵微微笑道，“还有三周，三周后一切都会见分晓，婉晴，我不会让别人从我身边夺走你的。”
“嗯，我一直这样坚信着。”赵婉晴，缓缓阖上了眼帘，“Master不会让我失望的。”
…………
自7月8号与沈幽夜立下一月之后进行比试的约定后，时间已过了一周。
这一周里，赵婉晴陪言灵进行着坠梦的练习，让言灵熟悉灵梦之境并弥补自己不足。
不过，赵婉晴作为言灵女友，只能让言灵熟悉在灵梦之境迷失、清醒等较基础的方面，不可能与言灵在灵梦之境进行最纯粹意志的比拼。
因此，蓝天灵建议言灵去找能力与梦境有关的超能力者孟于行请教请教。
注意，是向孟于行请教，并非是能在中国拥有一座古堡的塞莱斯特女伯爵——所谓塞莱斯特，与其说是幸韵，不如说是坠梦之时言灵潜意识思绪综合无数信息片段后，杜撰形成的人物。
言灵早就从蓝天灵那里得知过孟于行、风烛两人当年在雅安校区的故事，他很清楚，这位孟于行，从来不是什么简单家伙。
但是，言灵的眼中隐隐有几分跃跃欲试之意。
如果能在梦境之决中胜过专精此道的孟于行，那与沈幽夜的比试也就不在话下了。
孟于行，行于梦。
“我很期待与你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