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坟冢活物
被吴莹莹问及,吴叔眼睛红了,搂着吴莹莹求助的看向我,问我怎么回事。
这时,吴莹莹才发觉我站在她的床边,震惊的看着我,哆嗦道:“张、张伟?”
我松了口气,走过去安慰她,“你掉魂了,魂儿在外面跑了一圈冻着了,缓缓就会好。”
吴莹莹听到我的解释有些反应不过来,可能更多的还是差异我为什么出现在她家里吧。
也是没有办法,我只好向她解释自己的身份,可到头来,吴莹莹更加迷糊了,连说她自己是在做梦。
后来,吴莹莹的妈妈走过来,喂吴莹莹喝了两口热水,身上又加了一条毯子,她的体温才慢慢恢复正常。
当时,有一个细节被我们都忽略了,最后还是吴莹莹家的那位私人医生发现的,她告诉吴叔,吴莹莹醒来后能立刻认识人,这根以前的情况大不同。
她这么一说,吴叔就更加确信我的能力,表示除了相应的诊费支付外,他还会重金感谢云云。
我听后摇摇头,“吴叔,掉魂儿有可能是惊吓引起的,也有别的原因,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掉魂儿的事一般发生在孩童时期,而且男孩多女孩少,像吴莹莹这个年纪就掉了魂,我是第一次见,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说着,我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吴莹莹,就见她喝了热水后,脸上的出现了少许红晕,正靠着他妈妈支着耳朵偷偷听我们谈话。
“好了,把余下的事情处理掉还来的及。”站在门口的夏宁突然开了口,“吴先生,两万块不是白收的,你女儿为什么会掉魂,今天就给你个交代,咱们开车去你家祖坟看看,到时候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事不宜迟,吴叔也对我们早没有了任何质疑,随即便驱车出了市区。
吴叔一家的父辈都是当地的农户,祖坟距离市里并不远,在市郊的一片庄稼地里面,可真要找到坟茔的所在,少不得要费一番功夫。
车辆穿过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在一条窄路停下,我们拿着铁锹和祭祀用的贡品,走了得有二十多分钟,裤管里都是积雪。
看着茫茫雪地,真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当时动北风正紧,跟刀片似的刮耳朵,我冻得不行,可夏宁却全然不在意,神情专注的在四周打量。
“张伟,夏小姐,我父母的坟在那颗树后面的地里,我带你们过去。”
因为夏宁一直没有解释为什么来这里,吴叔的立场有些被动,可还是按照夏宁说的办,他遥遥指着远处一颗枯树,我看了一阵,地里的雪太厚,想要一下子找到坟地不太可能。
“不是那儿。”
夏宁的话突然打断了我们的步伐,她身子一转,指向北面一片雪地,“咱们要找的不是吴先生的父母,而是吴家的老祖宗,往前还得两里地。”
“不、不是我的父母?”吴叔诧异了一下。
夏宁微微一笑,“吴先生的父母早已经入轮回了,有问题也不会出在他们身上,跟我来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走了许久,位于一座矮山的山脚下,夏宁停下来,接过吴叔手里的扫把左右寻摸了一阵,在一片雪地上用力扫了两下,很快露出一块矮小的石碑来,而石碑之后则是一个隐隐鼓起的土包。
夏宁神了,这么厚的积雪下面还能找到个坟茔。
“就是这儿,把雪清理干净,别蛮干,伤了坟地对先人不敬。”
她一声吩咐,我立刻压下心头的震惊,勒紧了手套,和吴叔一起将雪都清理出来,很快就露出坟茔的本来面目,而那块石碑的整体也很快显露出来。
石碑不到膝盖的高度,上面有碑文,虽然因为风雨洗刷侵蚀严重,但也保留了大量信息。墓主姓吴,名彪保,字东敬,山东人士,卒于光绪二十六年,好像还有官职之类的碑文,写着什么忠武仁德之类的夸赞。
当时,吴叔都看傻了,蹲在墓碑前喃喃自语,说吴家祖籍确实是山东,祖上确实有人当过官,因为绞寇死的。
夏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了,这位是保你家人财两旺的老祖宗,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都要来念叨念叨,这对你自己和儿女都有好处,明白吗?”
说罢,夏宁让吴叔把带来的水果寿包摆在盘子里上供,烧香烧纸钱,敬告祖先要给坟茔动土,如果老祖宗同意,就给个消息。
吴叔刚做完这一切,坟地周围便刮起了一阵旋风,大片的雪粒绕着我们周围跑了一圈落了下来,登时周围的风就都停了,可远处的风还在刮!
这一幕有够瘆人的,我身子骨不禁抖了一下,而吴叔比我反应更甚,全身都在哆嗦,显然是吓得不轻。
后来夏宁绕到坟包的后面,指出方位让我们动土,而且明说了只能挖一尺深,宁可浅一些也决不能超出这个深度。
成吧,夏宁的本事可遥遥在我之上,她自然有她的道理。
因为只带了一把铁锹,又是冬天,土都冻实成了,我和吴叔轮班干,忙乎了老半天才挖掉半尺,脚下推了不少碎土块,后来我接吴叔的手往下挖,一锹下去,下面的土质突然松软了一些,我上前瞄了一眼,脑子里猛地嗡了一声。
位于坟包之外,是我们挖出的黑色土壤,可再往里面一些,竟然泛出了些许红色,就跟浸了血似的红!
当时吴叔在我后面一看,一屁股就坐在雪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一张脸连一丁点血色都没有了。
夏宁走上来看了看,转头对吴叔说道:“家里祖坟出了问题,会对你家的买卖产生很大的影响,你现在明白你家的买卖为什么这半年里老出事情了吧?”
吴叔抖着嘴唇连连点头,“夏、夏师傅,您可一定要帮帮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宁转眼看向那片猩红的土壤,让我继续往下挖,答案马上就揭晓了。
我身子麻了一阵,重振精神开挖,几锹下去便挖进去一尺。
“好了。”
夏宁走上前蹲下,伸手解开风衣的扣子,从里兜里拽出一道黄符,那黄符不大,有着几道折痕,材质很轻,可一眼看到那张符,我竟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那是……扒皮符!
儿时的记忆像是在脑海里重现一般,我恍然间回忆起卢巧芸面对这张符时的惊恐模样,我也想起这张符在我手中的那种沉重感。
“师叔,你……”
夏宁没有理会我,而是眯起了眼,盯着坟茔里的猩红土壤,冷声道:“你是自己滚出来,还是想我亲手毁了你的真身!”
话音一落,夏宁面前的红色土壤便异动了一下,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活动,转眼间一条红白相间的东西冒了出来,快速的爬出坟茔,往雪里钻去。
竟是条红白相间的花蛇!
花蛇一尺来长,行动速度非常快,可钻进雪地里后却一下子慢了不少,我看到表层的积雪立刻坍塌出一条扭曲的线路,知道它就在下面。
看到这一幕的吴叔也瞠目结舌,自家祖宗坟里跑出一条蛇,再怎么糊涂也知道问题所在了。
当时我的头皮有些发麻,那红白相间的颜色更是让我浑身难受。
虽然知道东北的蛇类大多无毒,可一想到它刚刚从我面前溜走,那冷血的皮肤又冰冷又滑腻,我浑身都抖了一下。
咬了咬牙,总不能让这东西就这么跑了,我甩手就把打马鞭掷了出去,瞬间捆住积雪下面的花蛇,感觉到它的一丝挣扎,我硬着头皮踩着积雪走了过去。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让人有些提心吊胆,我勒紧了手套,在积雪下面一伸手就抓住了花蛇的身子,入手一片柔软,那股难受的感觉就别提了,而且花蛇一身细密的鳞片又小又多,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早就把它扔了。
将雪里的花蛇提起来,那红白相间的蛇躯便显露出来,比拇指粗两圈,垂挂在我手里。
我有些受不了碰触蛇这样的东西,努力的拿远了些,看向它椭圆形的脑袋,就见那双豆粒大的墨黑眼珠不断晃动着,软趴趴的身子也微微发抖。
打了个寒战,我看出这条花蛇是有灵性的,肩头的黄小妹立刻告诉我这是条修炼有成的常仙,说我抓了它的真身,要是弄死了它,它这辈子很可能就与修炼无缘了。
随即,黄小妹便用叽里咕噜的上方语对那条花蛇说了什么,那条花蛇立刻抖得厉害,分叉的蛇信子不听吞吐,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嘶声。
黄小妹又道:“这常仙求咱们放过他的真身。”
我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常仙走过去给夏宁看,夏宁没理会什么,让一旁看傻的吴叔把坟里面的脏东西都弄出来。
起初我以为夏宁说的脏东西就是那些通红的土壤,可随着吴叔一锹接着一锹下去,竟从里面铲出不少动物皮毛还有死耗子,恶心的不行。
我看出吴叔有点吓毛了,可我手里拿着花蛇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一旁看着的同时,坟茔周围的无风环境渐渐消失了,冷风呼呼吹着,坟包里的红色土壤也逐渐变成黑色。
那功夫我猜测了一阵,估计夏宁之前让我们只挖一尺,应该是不想弄死了那个常仙,免得我和吴叔因此背上阴债。
她的确够厉害,也让我真正见识了一把阴阳先生办事时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