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话 无节操的师徒
第一话无节操的师徒
『师父啊，你再逼我我真的死给你看！』
『七地』之一『人间』的凡间山繁剑派的某处角落近一个月来每天都会传出这样的吼声，凡间山上的人也都从一开始的烦不胜烦变成了没有这吼声根本没法入睡。一次一只妖兽误闯凡间山，其他人都在午睡，只有这声音的主人发现了妖兽。而当他提剑与妖兽打的难解难分之际繁剑派众人一拥而上将这即将化身为人的妖兽打的连块整肉都没剩下。
因为某些原因，繁剑派的人只要一睡着，除了自然醒以外就算在他们耳边放炮他们都不会醒。但是这次却不约而同的一起杀了出来，这点着实让人奇怪。事后一问这才明白，原来是众人这一个多月听惯了那人的吼声，冷不丁没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看着眼前这少年又开始耍无赖苏水天也吼道：『好啊！凌吟悠你死吧！大不了我再去收个徒弟！当年我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惫懒货！』
『来啊来啊！你一剑砍死我算了！』凌吟悠直接抱住了门框一副宁死也不撒手的样子，『师父我跟你说！我就是死在家里也不要去那破地方送死！』
苏水天见威逼无用便又开始利诱道：『吟悠啊，听师父跟你说，这次的剑冢可是好不容易才发现的。现在这世道基本上名剑剑冢都被开发的七七八八，能找到这样一个剑冢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少来！我就不信你跟我师公还找不到一个名剑剑魂给我！』凌吟悠继续怒吼道
『你个混小子！我跟你师公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好意思折腾我们俩吗！再说了，别人找来的剑魂就算再好，跟你的契合度也不会太高，威力还不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剑魂。』
『师父你说这话你也不脸红！你才六十多！师公也才五六百岁！以你们俩的修为再活个几千年完全不成问题！就这还是以你们俩修为不再进步算的！师父你觉得如果跟别人说你和我师公你们俩的修为不再进步会有人信吗！』
苏水天一听这话当即就掀了桌子：『小兔崽子！你还指望我们俩养你一辈子啊！』
凌吟悠听了这话倒没急着与师父继续对喷，反而是沉思了起来，正当苏水天以为自己教育得法终于感化了这千古未见的懒货的时候凌吟悠悠悠开口道：『这事……可行啊！』
苏水天有如梦呓一般问道『什么……？』
『我是说你跟我师公养我一辈子这事相当可行啊！师父你看！你跟我师公修为还有身体素质都远在我之上，我还真不一定能活得过你们俩……』
『呜哇！师父你打我干嘛！』
『我去！师父你这是下死手啊！』
『师父你再打我我还手了啊！』
『师父我真还手啦！』
『哎呦……师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嘿！』
『偷袭你怎么啦！我打不过你还让我不偷袭啊！师父你真当我傻啊！』
就在师徒俩打的激烈的时候凌吟悠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带着哭腔道：『师父，您打吧，是吟悠的错！就算是师徒切磋吟悠也不该弄脏师父您的衣服，您打吧，只要您不生气怎么打都行。』
苏水天愣了一下，随后仿佛有什么凶猛魔兽要来了一般立刻便要破窗而逃，可惜他在离窗户还有几寸的位置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苏水天啊你可以啊！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把你衣服弄脏了你就下这么狠的手？！』说话的老人正是凌吟悠的师公，也就是苏水天的师父——柳颂容。
『师父……你听我说……』苏水天还在徒劳的做着解释。
『说什么？老夫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打我的宝贝徒孙就是错！』话音刚落，柳颂容便隔空一把揪过了苏水天，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揍。苏水天不是凌吟悠，他可没有师祖护着，自然也不敢跟修为深不可测的师父动手。老老实实挨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敢还手那就说不定是多久起不来床了。
一旁的凌吟悠似乎是嫌师公打的太轻，煽风点火道：『师父啊，不是徒儿说你，师公再怎么说也是你师父啊。就算师公打你你也不能偷偷骂他老人家啊！』
『我！……』苏水天刚想申辩几句就被柳颂容一拳把所有的话都打了回去……
有些打累了的柳颂容坐在椅子上，一边享受着徒孙的按摩一边眼里带笑的看着苏水天道：『说吧，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水天欲哭无泪，合着你打了这么半天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啊……有些委屈的苏水天幽怨的说道：『师父……你不是不听吗……』
『臭小子！好胆！还敢叫板！』随着一声怒喝柳颂容对着苏水天就又是一顿暴打……
良久良久……
『吟悠啊，陪师公去散散步。』
而凌吟悠则是跑到被虐的不成人形的师父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师父，你继续晒太阳吧，我跟师公出去啦哈哈！』
看着那走远的祖孙俩，苏水天原本愤怒委屈兼而有之的表情渐渐被有些感慨的笑意所掩盖……随即盘膝坐下，静静运功……
……
『吟悠，你今天是故意引师公去打你师父的吧？』老人看着山下的风景有意无意的说道。
凌吟悠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老人身旁坐下，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表情也被若有若无的笑容所替代。
『那剑冢问世的消息想必你早就知道了，你师徒二人近日来的争吵想来也都因此而起。只是那剑冢中的剑魂不知为何竟引得你师父的剑魂与之共鸣使得他肉身不稳。』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你师父那臭脾气死要面子不肯来求我，我也总得给他留点面子不好出手相助。谁知困扰良久的问题竟被你这孩子以这种方式解决了，呵呵。』
『你今日激怒你师父又引我前来显然是知道今天是为他稳固肉身的最佳时候，只是我有些好奇，以我的修为自然算的出应是今日为水天稳固肉身最佳，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孙儿哪里又有那么高的道行，我只知师父肉身不稳，却不知是因那剑冢中的家伙而起。至于我为何知道应该是今日为师父稳固肉身……我也只是觉得师父近日来情绪越来越差，道力波动幅度也越来越大，这才猜出为师父稳固肉身最好的时机就是今日。』
柳颂容抚须大笑：『你这孩子当真了得，这个年纪做到这步也是难得，更难得的是你这一片孝心。』揉了揉凌吟悠的头发继续道『不过那剑冢你是如何决定的？去还是不去？』
『自然是要去的。』
『如果你只是为了那剑魂倒是不必冒险，师公的剑魂可以由你继承，对于我的修为来说剑魂的有无也无关痛痒。』
凌吟悠摇了摇头：『那剑魂能与我师父的剑魂共鸣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在我手里总好过在外人那。』
柳颂容又叹了口气，揽着凌吟悠的肩膀带他向家走去……
……
『哟，师父没出去散散步啊？那您先歇着，我给您做饭去哈！』从外面回来的凌吟悠看着站在门口的师父转身就想跑，师公可是已经回去了，没人撑腰的情况下苏水天不打他个半死都怪了。
『做什么饭！就你的厨艺，你想毒死我啊！』苏水天摇了摇头笑道『好了，进来吧。我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今天有酒。』苏水天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管够。』
一听说有酒凌吟悠眼睛都泛起一层绿光，这师徒俩都好酒，且酒量都不差，真要是喝起来恐怕俩人一个月的生活费都要为了一顿酒光荣牺牲了。
『师父，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啊？』凌吟悠坐在桌边对师父笑道。
『你以为你师父我真供不起你喝酒啊？虽然掌门师兄那老不死的傻货小气，可是管钱的是你三师伯。我和他虽然并非一脉可是关系毕竟不错，何况你师父好歹也是个长老，要不是怕影响你身体还有修为就是你再能喝十倍师父也供得起。』
『我知道啊，所以平时我也没总跟你要酒喝嘛。』
师徒俩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笑了笑。
苏水天喝了杯酒道『千古春秋，风颂水吟。万年不朽，虚空之滨。咱们繁剑派目前吟字小辈就不说了，毕竟你那些个师叔师伯还有不少没找到称心如意的徒弟，水字辈算上我也只有十三人，而颂字辈更是只余你师公一人。再往上除了不知下落的几位前辈也就只剩下一堆灵牌了。』凌吟悠不知师父为何开始说这些，却也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听着。
『繁剑派虽是一派但却分为各个支脉，像我们这一脉讲究的是一脉相承，其余的就好像你掌门师伯、你三师伯他们虽然没有这个限制可是他们也就只收了一名嫡传弟子。』苏水天低着头也不看凌吟悠，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当年轩辕剑魂一战，师父那时候就像你这么大。那一战终了，咱们损失惨重，老一辈几乎全军覆没，弟子辈也只剩下年纪太小没法上战场的几人。』
凌吟悠好像明白了师父要对他说什么，刚想开口却被苏水天打断，『听我说完，吟悠，当年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我便带你回了凡间山。我为你取名吟悠便是希望你能悠悠闲闲、无惊无险的过完这一生，你这孩子也真对得起我起的名字，做什么事都是悠哉悠哉的。可是你悟性高，心性也不差。有些东西我不教你你都可以自己学的会，掌门那老不死的傻货便把门派小半的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他******……******……』喝空了几坛酒苏水天也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六师弟，背后说我坏话是否该请我喝一杯以做补偿呢？』来人正是繁剑派掌门余水渊，可是这师徒俩似乎对这堂堂一派掌门并不买账。一个继续说，一个继续听，手中的酒，未曾停。
余水渊无奈苦笑了两声便自己搬了把椅子，找了副碗筷和一只酒杯也坐在桌旁听苏水天说着那些陈年往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地上空酒坛也堆了一堆。苏水天不停的骂着余水渊，凌吟悠抱着一坛酒边喝边傻笑，余水渊则是一直在摇头。
苏水天骂的口干舌燥也就不想再骂了，道力稍一运转身上酒意全消，另外两人见他这么做便知他是有话要说，也都消了身上酒意。
『吟悠，听师父一句，剑冢，不要去！』
苏水天这一句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桌上两人的意料之中。苏水天知道今天柳颂容肯定把自己与那剑冢中剑魂共鸣的事情告诉了凌吟悠，而以凌吟悠的性子知道了这件事是肯定要去剑冢哪怕拼了命也要夺回那剑魂。只是自己怎么可能让徒弟为了自己拼命。
『师父，你之前不是还逼我去呢，这会怎么又不让我去了啊。』
『你少嬉皮笑脸的……』苏水天有些恼火
『诶诶诶，你们师徒俩能不能别当我不存在？』被晾在一边许久没人搭理的余水渊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怎么还在？』师徒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堂堂一派掌门，到哪不是前呼后拥，你说我怎么就碰上你们两个奇葩了呢！』掌门又好气又好笑，终于不再故作矜持准备与这师徒对喷，可是显然他选错了对象。
『谁让你来的？』某无良师弟问道。
『就是，来就来吧，偷听我们爷俩说话不算还蹭吃蹭喝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派掌门。』某无良师侄不屑道。
『你说你来干嘛你也不说坐这就开吃，你脸皮都拿去包饺子了吧？』某无良师弟继续道。
『就是，你说你就算是有龙阳之好这会突然饥渴难耐想找我师父解决生理问题你也注意点找个没人的时候啊。当着我这小辈的面成什么样』某无良师侄变本加厉道。
『臭小子！滚！』凌吟悠这次终于成功惹怒了两个人，被师父师伯一人一脚踢飞了出去。
『苏水天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多谢夸奖！』
『混小子你就是欠收拾！』说着，余水渊大叫着向苏水天扑去，苏水天自然也不甘示弱砰砰两拳就让一只大熊猫闪亮登场。
……
鼻青脸肿的师兄弟终于打的累了，两人随意的躺在地上，身边都放着一坛酒，边喝着边说些少年时招猫逗狗，偷酒抢糖的往事。凌吟悠则是就着这些往事喝了数不清的酒，酒水和着心事一起喝下去，此刻的他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苏水天与余水渊两人闲扯了一晚上，胡闹了一晚上也终于开始了正题。
『师弟，为兄虚长你几岁……』
『停！』苏水天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就你这一百多岁的老不死也好意思说虚长我几岁？』
『……我不跟你吵，你也别想借机转移话题。吟悠这孩子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说过了，我只希望他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现在的世道你觉得可能吗？你以为你平时装傻充愣别人便都不知道你的实力？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吟悠也教成这样。不过吟悠可比你靠谱的多，想必是小师叔的功劳』
『别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你想干嘛。』
余水渊坐起身来，郑重的对苏水天说道：『我要吟悠去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