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辛密。
“传我武艺，又不收我当徒弟？哎我说老头，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左云挠挠头，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老头转过身，面向远处的黑暗，幽幽叹息道：“小家伙，你可知道武术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武帝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恐怕整个武国没有人不知道的吧？”
“那武帝之后呢？都说学无止境，难道武帝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吗？难道武帝就是人类的极限？”老头低声说道，似在问左云，又似在喃喃自语。
左云被这么一问，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武帝之后？这……”
“你又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左云无言以对。
“哎，好了，这个问题我不该问你的。”老头摆摆手，又问道：“你可知道武国有多少武帝境的高手？”
“三个啊，一个是当今圣上叶晟，一个是护国大将军庞振，另一个是精武馆之主田津平。”左云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三个？呵呵……”
老头微微一笑：“武帝虽然难成，但偌大的武国，数以亿计的人口，别说三个，恐怕三十个都不止！”
“啊？！！”左云惊讶地张大了小嘴，满脸诧异。
“别这么吃惊，外人所熟知的武帝的确只有你刚刚所说的三人，而其余不为人知的武帝境高手，全都在这武神山中。”老头指着身后这方望不到尽头的山脉，语气尽管平静，却听得出其中的一丝渴望。
不错，是渴望，虽然他掩饰地很好，却依然能够读得出来。
“他们都是不甘平庸之辈，是我武国人的楷模，平常人都想成为武者，武者想要成为武士，武士又想成为武师……武尊想要成为武帝，那么武帝呢？或许在世人看来，武帝已经是不可逾越的存在了，但是在已经成为武帝的人看来，他们并不甘心止步于此，他们还想要攀登上更高的境界！”
左云听得心绪起伏不定，他咬着嘴唇，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老头说的这些就像一颗颗炸弹在他心里轰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语，或许也将彻底改变他的心性。
“老头，比…比武帝更高的境界，那是…那是什么？”
老头很满意左云的表现，只有对未来、对实力充满渴望的人，才有可能攀上高峰。
“我也不知道，武国也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条路根本没人走通，或许…或许当我们走出这武神山，走到那外面的世界，我们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外面的世界？”
左云把眼光望向了巍峨的武神山，仿佛他的目光可以穿透一切阻碍，直指那一方更加广阔的天地，他的小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嘴里喃喃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
“对了，老头，你到底是谁啊？怎么知道这么多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是谁？”老头一脸玩味儿的笑容：“你猜猜？”
左云转着眼睛想了想，从他和父亲来报名时第一次和老头相见，今晚这算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老头给他的印象是那种见钱眼开的猥琐，这一次又是通晓世事的智者，想得越久，仿佛越难给这个人定型。
左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猜，只好摇头：“我…这个……”
忽然，左云脑中灵光一闪，他依稀记得父亲小时候老爱给他们讲故事，而故事里真正的高手都是那些隐没在不起眼的地方的人，一想到这里，左云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指着老头，口吃地说道：“你…您不会…您不会就是武国三大武帝之一、精武馆的馆主田津平吧？”
“小子，不错嘛，一猜就中！”老头抚须而笑，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又是招牌式的猥琐。
左云可不敢去打量老头的表情，一听老头肯定，他立马跪在地上：“弟子左云，不知您就是馆主，方才多有冒犯，请馆主见谅！”
田津平见状，笑容一敛：“我道你这小子和别人有所不同呢，原来也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
“馆主，我，弟子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左云疑惑地问道。
“难道老头我说错了吗？你小子就是一个趋炎附势之辈，刚刚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还一口一个‘老头’，现在知道我的身份就左一个‘馆主’右一个‘馆主’地叫上了，还给我下跪，我又没死，你给我跪什么？再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既不是天又不是地更不是你父母，你给我下跪算什么？”田津平生气地说道。
左云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馆主，那你就说错了，你是精武馆的主人，我是来拜师学艺的，间接地来说你也算是我的师傅，所以我叫你馆主只是尊敬你，并不是什么趋炎附势；其次，我之所以给你下跪，那是因为你答应传我武艺，不管你是否收我为徒，教我东西在我看来就是我的师傅，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我给你下跪并没有什么不妥。”
田津平见左云说得句句在理，而且态度不卑不亢，知道他并没有撒谎，心中的怒气也就烟消云散，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行了，如果以后还想让我教你武艺，就别在我这里如此拘束，我这个人散漫惯了，不喜欢太过拘束，你该叫我老头还是叫我老头，什么馆主不馆主的，听起来就别扭！”
“行！”一听老头并没有反悔教自己武艺，左云自然不会再去找不痛快，便爽朗地答应下来。
“还有，以后每晚的这个时候都到这里来，你自己走上来，我在这里等你，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不能迟到，否则你就自己跟着别人学，老夫再也不插手。”
左云看了看，这里到外门起码好几千米，而且还是爬坡，他心里直打鼓，若是自己走路，能够准时到麽？他想了想，不管了，这种好事可是求都求不来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他咬牙道：
“放心吧老头，我一定准时来！”
“希望你说到做到。”
老头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里明显有些等着看好戏的味道。
“行了，入武的常识我就不多说了，这你应该懂，这习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一个强健的体魄又是武道前进的基本保障，我们武国统一的四招入门式，简单实用，就是让学子通过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使得力道一分一分积累，最后突破那五云力道的门槛，正式成为一个武者。”
“当然，既然是统一的招式，这四招就非常具有代表性，而且也具有通用性，为了迎合多数人的体质，所以这四招自然强度很小，这样一来，学子们进步的速度自然就减缓了许多，很多人练到头发发白了才突破五云的轾锢，但是那个时候成为一个武者又有多大用呢？”
左云听得不解：“既然那四招强度很低，为什么不提高强度呢？”
“提高强度？呵呵，强度提高了，‘能够承受这种苦的人自然会大部分削减，到时候我们去哪找那么多学子呢？”老头反问道。
“这个学习的人少是少了，但是质量却相应地提高了啊，而且还不止一倍两倍吧？到时候武国的人才相信应该更多才对。”左云回答说。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理解。”
田津平叹了口气，“我也想这样做，但是圣上和其它大臣可不这么想，他们是想要人才，可是他们更看重的是武馆带来的大把大把的钱财，一个武国有两三个武帝撑着就足矣，但是钱财这种东西谁会嫌少呢？”
“好了，说远了，我继续，想要快速提高力道，早日进入武者境界，一般的有志向之人都会像你那样，把睡觉的时间用在练武上，但是这也不是最快的方式，从明天开始，你就照我的方式来练，当然，那通用的四招你也必须坚持下去。”
“嗯，好，老头，那咱就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开始？”老头打了一个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不解地问道：“开什么始？”
“开始教我武艺啊？”左云说道。
“哦，天色不早了，老头我困了，要早些回去睡觉了，你也回去歇着吧，天快亮了，别明天练武你却在哪儿打瞌睡！”
说完，老头身形一闪，左云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老头的身影就不见了。
“哎！哎！！老头，带我一起走啊！”左云立刻大喊道。
“哈哈，小鬼，上来的时候搭了个顺风车，下去你还想占便宜啊？还是自己慢慢跑回去吧，记住，明天晚上准时到，顺便提一桶水上来”
“你……！”
左云气得在原地直跺脚，说好的传授武技呢？说好的信任呢？现在却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嗷呜～”
忽然，左云身后的丛林里穿着一阵幽深的叫嚷声，这个时候又吹起阵阵冷风，左云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叫了一声‘妈呀’，随后一溜烟地向山下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