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巧不成事
董彪搜肠刮肚,苦思幂想,终于发现了适合小老大张夹生的项目。
收烂帐——
一笔烂账收下来够他半年的开支。
烂账很烂,烂腐糟糟的借据粘贴在透明的胶带上,一块烂纸四十万,货真价实。
张夹生犯难,四十万是利滚利滚起来的数。
“这个可以?”
当然可以!董彪理直气壮,“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不可以。”之后又说:“拿下来一半归我们是大数。”
张夹生觉得董彪的脸皮厚的有点不着调,何止是小人的下作与无耻,与地痞无赖很靠边。
再说了,这拆建公司其归属是繁茂经济,那个老板杨焚,手下的能人一抓两大把,堵他的门被打个稀巴烂那可是自找的笑话。
董彪细皮嫩肉一脸斯文,大不了医院里躺上十天半月。
“我们拼的是实力,不是手段。”
抓屎糊脸也要试试——
董彪执意要做这单生意,初次合作张夹生着实不便过于反对。
于是——
门被堵了,是片片区的混混董彪。
能传到杨焚这里事就不是事了,是问题,四十万不是问题,问题是都是混脸的人,这脸就是面子,丢了面子还混个逑。
杨焚很愤怒,亲临现场,熊熊烈焰撞上了冰寒的冷酷,张夹生凛冽的目光像出鞘的利剑,剑意伤人,阴鸷的气息寒冷剔骨,剑起刀飞的血醒形成杀戮的气场经眼瞳向杨焚倾泻——
貌似风尘女子的媚眼,那种发自骨髓深处的淫念一眼飘出,意义幽深,媚眼,能懂的男子自然会懂——
杨焚感觉恐慌,退一步胆怯,退两步感触依然,神悟通灵,杨焚退败了下来。
反倒是跟随而来的博薄斥责张夹生出手伤人无法无天。
什么狗屁气场,在哪?瞪什么眼珠,凶什么凶?
“欠钱还钱,嚷什么嚷——”董彪跳了出来,拿着纸片众目之下左闪右亮,招摇。
繁茂经济重颜面讲体面,如此闹腾,成何体统,杨焚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有聪明的想法。
“散了,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看猴哪?”
脸有刀疤的中年男人把张夹生骂了,回头请张夹生偏厅喝茶。
这是杨焚的新主张——
四十万如数给了,杨焚端茶不紧不慢,挑明有事请张夹生帮忙,自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杨焚一米九八,身体魁梧偏胖不显高,大脸敦厚是那双眼睛鼓鼓的饱含着无尽的凶狠,因为凶狠而威武,四十多岁依然很凶的样子,很有风范,气势大度。
弃茶,走人,钱已拿了何苦多事。
董彪挎上钱袋准备着走,别有用心地掏出香烟嬉笑:一人一支,抽烟。
张夹生把烟推开,把茶喝了,稳稳地坐了下来。
接物待事,各有各的想法,杨焚目的清晰,针对张夹生有事。
董彪被很不友好,很不客气地推撵出去。
茶室很小可容六人,现在坐了三人,杨焚与博薄和张夹生。
“年轻的时候我就和你一样喜爱挑战,性格狂野,做事做得干净当然也会享受。自我的介绍一下,我是杨焚。”
“我是博薄。”博薄胸部很大,一米六五体型像个女人,长的白净还委婉,博薄低头退了一步,照射而来的目光仍然肆无忌惮,空间窄小无处可退。
杨焚一双大手重重地放上桌面,“小子,没见过靓女,还是压根没见过闺女?”
“对不起,对不起,很对不起,我对女人没有研究。”
三个对不起,张夹生满口碎语,神色有点乱。
杨焚的确很无语,明明一漂亮闺女!杨焚真想抽他,可是三个对不起说在了前面,杨焚的确很无奈。
幸好博薄性情直率大方且一直拿自己当男孩,是张夹生的目光过于直白近逼,博薄退缩,没能感受气场的血醒却领教了张夹生男人的目光。
“张夹生。”
张夹生窘迫,声音很小。
见鬼!
杨焚倾身半坐,眼珠子几乎滚了出来,问:“你是南京的张夹生?”
张夹生只能说是。
——杨焚坐了下来。
巧了!
杨焚两只大手捂着脸搓了搓,说道:“闺女拿酒来,现在得喝酒。”
博薄拿来三个酒杯,红着脸她也要喝。
杨焚与博薄各有心事。
张夹生很不安逸,俩人的心事与自己均有关联,总之张夹生很不安逸,很是不爽。
杨焚一连喝了三杯,张夹生默默陪了六杯。
“博薄是我的闺女,她随母姓。”
杨焚又喝下三杯,有话需要酒力。
“张夹生你的老大死了,世态炎凉,这个我暂且不说。我要说的是你的老大就是我的舅舅博长剥。”
杨焚乘势而上:现在与我说说我的舅舅博长剥。
说?说什么?
张夹生很不安逸,眯着眼珠想了想喝口酒,想了想又喝酒,想着喝着,喝着想着,酒罐子没酒了,人已大醉。
杨焚拉起闺女博薄,走了。
撇下这匹狼,这是一匹没有人性的狼!
醉死,才好。
事出蹊跷——
博薄事后才问。
杨焚说话分一二三。
其一:你舅公无儿无女对那豺狼又是万般欣赏,眼光远远看到了我瞄上了你,简单说豺狼知道有个未婚妻叫博薄;而我的闺女博薄却不知道有个未婚夫是豺狼。
其二:你舅公死于车祸,长城公司亿万资产被佘氏家族所鲸吞,这天大的事没有内鬼佘氏家族做不了。
其三:你舅公出事前后豺狼在福建失联,奇了怪了,为个什么玩失踪?那豺狼是你舅公收养的义子,这个他都不敢认,拿酒说事。
很显然,内鬼就是豺狼张夹生,逃到凡城躲难来了。
杨焚抬头一下愣住了——
闺女博薄揉着白皙细长的手指,脸色竟然起了红晕,对舅公没特别印象,张夹生的出现却很真实,真实得刻骨。
过了一会,博薄想了一会,说:“不要讲人家是豺狼,人家有名叫张夹生。”
偏袒,见面没过一句话。
杨焚笑了,笑容平常,平常的笑容隐藏着不平常的欣慰,不容易,在闺女博薄的眼里出现了男生,杨焚由衷地高兴起来。
“闺女,你舅公这件事父亲要水落石出一查到底。另外,南京来人了是你舅公的管家秃霸天,是奔那豺——”杨焚一脚刹车,改口说:“这秃霸天是奔那张夹生来的,这对张夹生可不怎么好。不过没问题,闺女,你想咋样就咋样。”
杨焚果断地亮出态度,感觉态度不是很明确,加了一句,明确表示这个张夹生还行。
什么是还行?
博薄没吱声,博薄说不了,整个晚上的胡思乱想。
夜无眠,对一个少女意味着什么。
这也太巧了,一下撞上了博薄。
遇上了恨他不死的杨焚。
把小爷当了内鬼,也不想想,小爷若是内鬼,抛头露面做个什么?这么简单的细节放在哪里,眼瞎。
这也太巧了——
离开茶间,张夹生去了花果山。
草地里一觉醒来,夹生一连抽了三支烟,愤怒难以抑制,被人耍弄的恼火使得张夹生歇斯底里的愤怒,窝心。
状似塞满炸药的炸弹得不到击发的撞针!
不是阴谋这也太巧了。
张夹生满腹狐疑却又说不了个一二三。
事情的起始被反复过滤,始终找不出丝毫实质的假象。
在花果山荒芜的坟地——
直到午时,张夹生终于理顺愤怒失控的状态根源是义父。
是义父沉甸甸的死因压得他恍惚的神智几近崩溃,其实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张夹生一而再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喘息,吐故纳新一次次,一遍遍调息清理胸中的沉积,寻觅着习惯的孤独那种死寂的苍凉。
事件已然这样。
静心才能静气,万事万物均在变数之中,随遇而安才是正道,张夹生舌尖顶牙尖咂了一下,让思维短路。
让思维脱离乱麻麻的思想空间。
回到眼下——
花果山之约,战斗即将展开。
带来的五斤牛肉变成了备战的能量,估摸还有二个时辰,那条柔曼的蛇会如影随风沿草地潜行。
有足够的时间作调整,坟地腐烂死尸的气味掺杂野草的草香形成气流不断注入张夹生的体内,经气脉压缩到胸腔形成战力。
花果山早在数拾年前成了坟地,昔日的果树只能开花应该是一种变异的进化,树身像佝偻的老人年迈而颓废,藤草倒是越长越肥,山顶光秃得益于长年风雨洗涤了泥土,风化了碎石,石缝里生长的草像母亲遗弃的婴儿,反复着自生自灭的悲壮。
花果山果没了,名还在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说收到——
应邀,或者接受了挑战。
风虐树枝,鸟过丛林,每一次都牵动张夹生不一样的眼神,伺机动作的重心一次比一次怠慢,目光也最终懒惰了下来。
黄昏,基本可以确定被那条柔软的蛇美美的耍了一道——
“爽!若有机缘定用男人侮辱女人的方式拽下她女人的胸衣,挑战她的底线——”
泄口恨转眼后悔,是对自己强势的承诺还是调弄自己本身的戏言。
或许她真有急事待办,不管咋样她不是一个普通滴人。
想想自己此番至少平了心气,收获还是不错滴。
舌尖顶牙尖咂了一下,张夹生让思维瞬间短路,耗下去没了意义,撤离,夹生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