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清水着色,茶叶还在伸展
龚立安讨了没趣。
不仅讨了没趣反而暴露出对姜琦的在乎,这可不好!
龚立安裂牙笑了笑,笑给自己看,笑得沮丧。
汤德闻讯跑步而来,龚立安的颜面,他得撑着,随了立安左右,不禁要问:“那个姜琦怎么成了你的女人?”
“前夜我把她搞了,这小厮认死理,谁把她动了,谁就是她的丈夫,这个我的判断还是很准确。可是狼怀疑我的为人,你也看了,对我不冷不热。汤,你不撑着,我老龚扛不住他那双狼眼。”
汤德一阵状况不明的好笑。
自称姜琦的女生很有礼仪,首先去了灵棚给小喜子上了香,烧了纸钱,一番祭奠做得用心,之后随龚立安进了茶间,上了茶桌,很谦卑,条理不乱;很稳沉,很矜持。
茶间,张夹生坐视。
客气就差了,差远了,体质精瘦,样貌贼眉鼠眼,衣着更是紊乱,不修边幅彻头彻尾的邋遢,早知道这样真该为他修整一番,怎么说也是繁茂的人。
姜琦说:“小女子姜琦,随母姓;父亲是南京大成公司副总孙长鸣;小女子是大成公司销售部助理;小女子与龚立安是夫妻,很荣幸。”
胆量,气魄没得说,没假话,压根就是卧底,卧底卧的光明正大,潜伏搞得明目张胆。
客气做的漂亮——
张夹生无话可说,乐哈哈笑道:“你与立安有这个缘分,我们真是高攀了。只是冒昧地问一句:和谈不成,贵小姐何去何从?”
“小女子自然嫁夫随夫。”
“留在繁茂,不惜与娘家为敌?”
“小女子以为和解是件好事。”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没料到,张夹生会问:“与博长剥和解怎么就不是一件好事,非得搞得你死我活?”
“小女子只是个销售部助理。”
姜琦很惭愧,像龚立安一样的惭愧。
张夹生不再言语,暗暗松懈了神悟,暂时放过姜琦,这个姜琦很麻烦,因为龚立安所以麻烦。
姜琦来的突兀,尽管博薄不知内情,却也听出大概。
姜琦要留下要和龚立安在一起,龚立安是她的丈夫!说得已经很清楚,博薄感觉很糊涂,这个时候张夹生要她妥善安顿姜琦的住行,博薄不在状态,起身招呼姜琦,“本小姐领你四处看看,休息的在处总是得有。”
姜琦说好,劳烦了美眉。
“美眉?在说我吗?”
博薄前出一步,“我是野小子博薄。”
博薄不便多说,姜琦也是不便多说,动身随行,一句美眉差点触雷,看来立安无心护她,即便想护,看情形也是心有力。
从始自终,姜琦看立安,看过三次,似乎是要看清他的面目,龌龊下面的内容。
茶室剩下了张夹生,龚立安,还有汤德。
张夹生抽了支烟,“这戏你是演不下去了。”
龚立安喘了口气,“我与汤德有过交谈,总结下来我们一直很被动,须得一破绽,我观察这厮是个传统认死理的主,前夜这厮刻意挑逗,自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下出了和谈一事,我考虑想再起事端,迫使这厮带上老公走麦城。”
麦城,立安说得是南京,立安说得是他要去南京。
“这个往后再说,现在和谈,谈完再说。”之后嘱咐龚立安整理外观,修修边幅什么的。
张夹生确实不宜多说,怎么说都是错,于是招呼汤德,颜渊来了。
颜渊来了。
红色宝马驶入桑园,颜渊与素朵来了,陶若没有跟来。
张夹生迎了出去,汤德尾随。
素朵见了狼,非常拘谨,不只是脸红,躲着张夹生退到颜渊的背后拿颜渊遮羞。
张夹生抓了头皮,车里带来一口袋衣物还有食品牛肉,汤德拿了直奔颜渊的住处。
张夹生硬着头皮往前凑,说:“朵儿,这样可不好哦——”
“朵儿?”颜渊回看素朵问:“往日旧称,朵儿?”
素朵嗯了一声,迅速抬头先走,穿了一套粗布衣,体态轻飘,张夹生看了两眼,看颜渊,想笑。
颜渊察觉张夹生有心事,挑目询问。
张夹生便说了,有事,那个姜琦先你一步来了桑园,找立安说立安是她的丈夫,她要和她的丈夫在一起。接下来,我推断这个姜琦会在城市设立那个大成公司的营销分支,直接打进我们的腹地。
“到让他们找了个截点。”
“这个姜琦颇有来头,颇具心术。至于龚立安待他不能客气,施压略好于宽抚。”
玉女颜渊嗯了一声,“由我跟进。”颜渊不想张夹生在姜琦身上分心走神。
这时,夹生的手机来了陶若的短息:那个人生气啦!
陶若是在提醒张夹生,她的父亲陶廷忠生气了。
让陶廷忠高兴起来的机会已然成熟,要不要对陶若说点什么,让她宽心,正掂量。
杨焚打来电话问我那俩闺女到了没有?说:“南京那边要面谈,我准备带着秃霸天,舒培走一趟。”
“有个事正要向您汇报一下。”
张夹生顺着把龚立安与姜琦的事说了,付了一句:这下找到北了,北风凛冽。”
“老子一眼看去就觉得什么龚立安就是个坏事的料,贼眉鼠眼!早驱逐早好,给他一些钱叫他带上那丫头一块滚。”
张夹生笑道:“退一步看问题,问题会变小,小的可以装进我们的大问题。就眼下因为他龚立安,哥哥您的安全有了保障。”
张夹生意思是说我们有人质在手,人质就是姜琦。
杨焚恼火地挂了电话。
张夹生发觉用词不当,转身发觉颜渊不在身边。
俊俏娴雅的颜渊是在让他亲近素朵,故此让出空间。
山凹里的桑园阳光充盈。
每个人都在忙碌,有着做不完的事,小喜子的灵棚朗诵经文的先生轮班喧唱,助亡灵升极乐;两桌麻将还在鏖战;忙咯午饭的厨子开始忙乎。
汤德率领快枪队去了后山。
龚立安不见了。
主楼,四楼博薄房间的阳台出现了颜渊和博薄,在吃零食,谈论姜琦与龚立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癞蛤蟆把天鹅给搞了!
男人是天,即便是个脓包,他也是天。
从张夹生那里就被小视,龚立安不是不清楚,他们眼里的龚立安不但卑鄙而且龌龊,贪财好女的行迹附在他的身上,不但贴切而且入微。
龚立安很感压抑,感觉自己还扛得住。
博薄把姜琦的房间安置在左边楼一楼,傍边的房间被颜渊放火烧过,尽管做了清理,横迹还在。
立安敲响姜琦的房门,姜琦在整理室内,在擦拭,像是要在此间长住。
立安来了,姜琦停了下来,看立安,看了好一会,眼前的龚立安修理了边幅,瘦脸尖锐,鼻梁坚挺突出,目光深睿,唇轮轻薄却是不善言语的一种摆设,给出的感觉是无话可说的冷清,整个人都很冷。
龚立安出于礼节过来看看,看得更多的是他擅于玩枪的手,身材苗条,圆脸大眼脱了风衣的姜琦很女人,淡蓝的紧身毛衣,石磨蓝的长裤,立安看手,准备离开。
门半开,收拾房间,姜琦顺手把门关了,顺便上了门锁,回眸一笑,进了卧室,续而传出床响被褥的声音,姜琦是要继续那种开始,是要深化那种开始的格调,这与感情无关,然而不是感情又是什么,姜琦自觉好笑:是感情,是控制。
有感情,感情并不纯洁搀和了控制的企图,龚立安用玩枪的手开了房门,脚下很轻,像是伏击猎物,退一步,枪击才会更有效,龚立安悄然退出已然成形的人体盛宴。
立安与张夹生不同,张夹生好色。
素朵沏了两杯茶,清水着色,茶叶还在伸展,张夹生来了。
笑得有些夸张,把脸都笑歪了。
“过分。”
素朵背对夹生,说散了我的骨架,整个被你拆了你却跑了,鹰都抓不到。
素朵责怨,狼一笑到底,他知道他高兴她就高兴,简单的笑,简单的表达直接入心。
素朵心里确实是热乎乎的热,帮助夹生脱离地灵的困扰,这事做的比天还大,是她女人的荣耀。
夹生知道,知道了才笑,笑得不亦乐乎,把素朵揽到了怀里,卿卿我我,贪得无厌地动起手来,理由是可能远行去福建。
“福建?”
素朵没了羞怯,说起福建的顾愚年,问起:“都是些什么人,那里有钱往那奔,不择手段,收敛钱财做得无法无天。是了,我见到了秃霸天,他说是个组织,说这个组织是毒瘤。”
“朵儿,铲除毒瘤你该做些什么尽义务?”
素朵趣笑,“莫不是配合你耍流氓?”
“产生流氓那就不是配合了。”
夹生嗅到了气味浓郁的潮湿在溢流,看着楚楚动人的素朵,掏心掏肺地唤了一声:朵儿。
朵儿早已心辕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