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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涛声,悬崖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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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以东,火焰山以西。

张夹生坠崖,魂飘魄散,身体像来自天外的肉球呼啸着惯性,砸了下去。

状似断线的风筝,蛇一样飘摇的绳索缠上了椰子树梢,接下来是一场大雨。

是长长绳索救了张夹生一命,还是枝叶繁茂的椰子树起到缓冲的作用,还是这一场大雨给张夹生注入了水珠的灵气,为他清洗了麻醉的毒性。

涛声不断,哗啦啦的水响,不断持续。

午夜天空放晴,月亮明亮。

张夹生苏醒,制造缓冲的麻绳断成了两截,夹生双臂脱臼,身体被摔成重伤,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有一口气,狼就能将生命延续下去,重要的是饥肠辘辘,没有食物,得不到能量补给,状况会越来越糟,会直接导致死亡。

午夜——

张夹生强忍剧痛收缩双手,用牙一点一点松开绑捆着手腕的麻绳,然后用尽气力使脱臼的手臂复位。

天亮的时候,张夹生做了一个时辰的休眠,用潜意识修复身体的内伤,肺叶破损的很严重,外流的血液被拼了命地堵了回去,心脏问题不大,关键还是受损严重的肺叶不能增压,不能运气行走小周天,失去了力量形成的基本条件。

正午,大概十二点的光景。

张夹生扶着悬崖赤身露体,观察周边,体质孱弱地走了两个来回,很不妙,除了海洋剩下陡峭挺立的悬崖,近百米光秃秃,脚下面的海更是一望无际。

被困在这里了,没有食物会被活活饿死,意念疗伤更是毫无希望,张夹生靠着石块小喘气,寻思活命,张夹生念起了南京口音,被摔成肉泥的尸体,没有人能比狼更能领会食物的重要。

南京口音成了唯一可食的事物。

第一次,结果是呕吐,呕出黄色的胆汁。

第二次,第二次还是呕吐。

第三次,第三次呕吐轻微——

到后来南京口音的肉开始臭烂,尽管有了异味,还是得省着用,晒成肉干,应该感谢天地这个期间没下雨。

南京口音维持了张夹生一个月的基本供给,特别是初初半个月的静养,没有他的奉献,结果反而简单了。

一了百了,用不着这样活受罪,今天看明天,日复日,死皮赖脸地想着活命——

状况逐渐好了起来。

肺叶渐好,张夹生学着抓鱼,亏得还有椰果,狼命不该绝。

由于食物匮乏,张夹生的体力一直得不到恢复,攀爬悬崖,做过努力,最终着实不得已,只好放弃。

天外的事,张夹生至此不敢去想,偶尔有梦,梦见颜渊跳楼殉情,把狼吓了,三天不敢休眠,一次次舌尖顶牙尖咂的舌尖起了水泡,掂量颜渊不愚蠢,毕竟死不见尸。

有大哥杨焚的关照她们都会好好的,还有汤德不高不矮一张平庸的脸,沉淀着誓死不渝的忠诚。

不能再念起她们了,否则思想会凝结,会抑郁,那么,一切努力将失去意义。

随遇而安。

随着季节变迁,鱼越来越少,不经意会有死鱼被海浪推上乱石,变了质的死鱼拿来晒干,不得已,可食用。

张夹生有很多不得已,活着也是不得已。

几次长时间没下雨,想方设法囤积的淡水用枯用尽,张夹生以为大限到了,抱着仅存的一只椰果,死皮赖脸的任由天命。

大概过了半年——

大概过了半年有余的一天中午,太阳喷发着火焰,从不间断的涛声掺杂了机器的声音,浩瀚苍茫的洋面出现了一只快艇,一个女人驾驶的快艇,轰鸣的马达声朝这边来了。

正在乘凉的张夹生躲了起来。

得救了,想来半年有余,张夹生淡定,一时间不知忧喜,整个人显得木讷。

是那个黄璜来了,戴着墨镜围着风巾,停了马达,站了起来左看右看,看了又看,一块石片飞了过来,落到快艇附近的海水里,尽管水响相比海浪小得多,黄璜还是听到了,或许是看见石片从乱石中飞起。

“嗨!是你吗?”

张夹生懒惰地应声喊道:“我的衣裤你有吗?”

“没有。”

黄璜笑了起来,像清晨的阳光,启动船只靠了过来,把一件杏黄色风衣奋力甩到岸头,笑得不亦乐乎。

高兴之极——

张夹生一体漆黑,厚厚的污垢油光贼亮,头发胡子连成一片,乍一看漆黑的服饰很贴身,大**甩动,哪有这样的衣物大腿间挂一棒槌。

眼前此景可遇难求,黄璜坏坏地摸出手机拍下一幅,珍藏。

张夹生裹着风衣,抱着椰果,大大咧咧,仿佛没有他可以在乎的人和事。

“怎么才来?”

问得不见外,似乎黄璜是的他小弟,类似董彪,汤德之流。

“呀!还说?姑娘一有闲暇就出海,小半年,你以为那么好找。”

言语间,黄璜说得也是毫不见外,好像这就是事件本来就应该有的样子。

张夹生变了,变得粗糙,狂野,变得不拘小节,更加的没有规矩,吃掉了南京口音,使得张夹生越发的真实了其本质狼的属性。

黄璜喂了一声。

张夹生托起椰果,起箭步跳上十米之外的船只,亮起椰果,问:“姑娘,这是什么?”

黄璜娇羞,“自然是比姑娘更加金贵的宝贝。”说着没经意,倏地发现张夹生那物,雄风傲立,异样挺拔,搞得黄璜白皙的脸叶血色奔涌,赶忙启动快艇,嗡地一声划出一道漩涡,扯直了逃,逃什么?张夹生从背后顶了上来,这一刻,黄璜晕了,满负荷的心跳,跳得意醉情迷,杏眼朦胧,神色更是慌乱,失去底气地嘤咛:“不可以。”

“饥渴难耐。”

何止是饥渴难耐,浓烈的阳刚之气长期未得调理,张夹生已然内脏受损。

“难耐也是不可以。”黄璜含笑,羞怯,矜持。

张夹生像个雄性大猩猩,捧着椰果安分了,是黄璜清馨透彻的体香拓展开他的气味,那种雄性的腥臊。

黄璜很不自在,有点乱——

快艇急速迂回,劈波斩浪,使出大马力利剑般穿刺,掀起浪花重叠,掠起猎猎风响。

黄璜回眸,张夹生拿椰果摆弄,黄璜柔笑不语。

一路都是这样,黄璜的目光有点乱。

艇,去了一栋临海别墅。

这里的环境,张夹生陌生,整个区域一尘不染,色调别致而优雅,浓绿成片的椰子树自然成林,叶片肥大茁壮,果实更是累累,有泳池环拥两层乳白居室,喷泉喷着水柱,很轻很柔,使人为之一朗,耳根尤为清静。

别墅空荡,没有人,显冷清,远离海涛,张夹生的感觉很实在,上岸的感觉,活着的感觉,裹着黄璜的风衣,托着他的椰果,尾随黄璜步入居所,叫嚣:“先洗澡,再吃肉,吃牛肉,烤牛肉七分熟,加胡椒。”

黄璜回应嗯。

嗯是什么?

张夹生做回应也是嗯。

嗯的死心塌地,嗯出了知遇之恩,黝黑的脸贼眼贼亮,把黄璜高高托起仿佛在阳光之上。

黄璜杏眼半开,鼻梁精巧微动,似在絮语不必,大可不必!

张夹生不这么想,退了半步,跪单膝——

黄璜转身走开,说:“两个时辰以后,有架商务飞机飞凡城,姑娘联系让你搭乘。”

张夹生说不急。

“急不急,不在言语。”黄璜手指点胸。

张夹生嬉笑:“哦,是很大,不知内容是否丰满。”

黄璜脱鞋砸了过来——

既陌生,又尴尬,又熟悉。

还是陌生,交流不是很流畅——

张夹生逃进卫生间,整个人彻底地低沉下来,跨进浴缸,温水浸入肤层,夹生潜入水中,害怕了,温水温热,整个身心不温热,努力不去想象。

难以回避——

黄璜让他速回,是要让他自己去感受那一片天空,因为他的消失而形成浓重的阴霾,半年了,阴霾之中发生了什么?

张夹生既想知道,又想回避,说到底是害怕,很害怕。

发生了什么?黄璜知道,黄璜不说,不说不仅仅是开不了口。

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张夹生不敢凭空想象。

舌尖顶牙尖咂了一下让思维僵死,荒芜。

身体很脏,得用刀刮,用刷子搓皮,头发长,洗干净扎了一条发辫,铲了胡须,然后洗牙,忙了半个时辰,浴缸堆起厚厚的污垢,开启淋浴管道喷水,冲洗。

黄璜敲门进来拿来衣物,张夹生窜了起来,黄璜红起脸,说不可以,身体不干净。

“不干净?被搞了?”

“姑娘还是姑娘。”黄璜一个巴掌打了上来,“是哪个来了。”随后说:“肉好了。”

张夹生不在状态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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