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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陪你,一起等到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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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以上官军一年的军饷,换我这管家一命,不知大将军肯不肯答应呢?”

不等上官千杀回答,那帐内男子又道:“且别急着做决定。大将军好好想一想。若是一年的军饷不够,加到两年三年,甚至是十年——我都拿得出来的。”

孟七七咋舌,马家好有钱。一副你要什么,“买买买”的架势!

南朝对于并非死罪的刑罚,也有用捐纳钱帛之物来减轻量刑的通例。比如说本来该判十年的,改成两年;本来该流徙三千里的,改成收押劳役。这就跟富户捐官差不多。富户捐官,不会让你做到实职上,但也给你挂个官名。罪犯捐钱,不会让你无罪释放,但是会给你减刑。质不变,是朝廷最后的自尊心了。

只不过这管家马仲景犯的乃是死罪。除非他改口称此事就是马家家主交代他去做的,才能免于死罪——不过这样一来,就把马家家主拖下水了。

马仲景自从帐内男子开口后,就一直低头乖乖跪着。显然已经在自己性命和维护马家家主之间选择了后者。此刻全然是听凭帐内男子安排的样子。

“你这个提议,我不感兴趣。”上官千杀淡淡道:“若没有旁的话,我便提走马仲景与陈二赖,将他俩收押待斩了。”

孟七七歪脸瞅瞅战神大人,富贵不能淫,战神大人好样哒!跟她当初面对胡淑妃时一样,都是有志气的人!她想到这里,摸了摸鼻子,在心里这么夸自己还真有点难为情呢!

帐内男子见上官千杀一口回绝,轻轻笑了,他慢慢道:“大将军,我说了,你且慢做决定。你这一拒绝,拒绝掉的可不只是原本我能给你的好处。”

他继续道:“还有你们上官军现在的人马嚼用。”

这倒不是他说大话。

如今国库里是干净空落,西北高将军和京都上官千杀两处的人马,都是胡家和马家出着粮米草料。西北军倒也罢了,原本就与马家亲厚,是财阀一系的主力军。上官千杀这里却是朝廷向胡马两家打着欠条,借来的军饷军粮。

经过了孟七七和马庆忠的退婚之事,现在朝廷与财阀已经成剑拔弩张之势。之所以还没开战,一半是因为此前还有胡太妃的居中调停;一半却是财阀没有把握能毫发无伤的就赢得胜利。

目前看来,与朝廷拖着,比起开战可能遭受的不确定伤害比起来,还是好一点的。因此胡马两家至今还未动手。

但是谁都说不好,什么时候再来一点小刺激,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大将军,你当真考虑好了?”帐内的男人最后低声问道。

孟七七笑道:“他方才都拒绝你了!大将军做的决定从不更改——你还来问,呆不呆呀?”

上官千杀从来都听她喊自己战神大人,忽而听她对别人提起自己来叫成“大将军”,不禁心中微微一动。这句“大将军”他不知道从别人那里听过几千几万遍了,可没有一个像她叫的这样动听。

孟七七察觉战神大人的目光,仰起脸来冲他爱娇地一笑,问道:“我说的好不好呀?”

上官千杀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自她长大以后他便很少做这个举动了,“你说的很好。”他笑道。

帐内的男子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上官千杀和孟七七携手出了小楼,高志远跟在后面带人提走陈二赖和马仲景。马家此后要怎么样疯狂报复都由他来吧,这二人且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竹叶的清香在秋夜里弥漫着,孟七七深深嗅了一下,忽然……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

她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忙用手捂住微红的双颊,呆了一呆抬头道:“我用了晚膳过来的。”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上官千杀见她羞赧,到没有旁的话,只道:“我们去吃宵夜吧。”

孟七七乖乖点头,战神大人好体贴!

两人原本牵着手,好好地出了园子,牵马转到湛北路上来,在上官千杀问了一句“想吃什么”之后,孟七七的目光停在红灯笼高挂的暖香阁间不动了。

“战神大人,你陪我去那里瞧一瞧好不好?”孟七七把手顺着战神大人的手腕向上攀,慢慢挽住了他的胳膊。

她去见蠢萌爹的时候,多半都爱抱着他的胳膊;见战神大人的时候,目前为止还只有牵手,也有抱胳膊,不过——抱着胳膊,跟挽着胳膊有点区别。

一个“挽”字,便多了风情万种的味道。

不再是“抱”着那样的,好像小辈对长辈一样的撒娇;而是“挽”着的,有点缠绵,有点亲密,更对等一些的男女关系。

上官千杀察觉了这一点不同,半边身子都僵硬了。他那被孟七七挽住的右手臂弯成了九十度的直角,右手以一种可笑的姿势横在自己腹前。

孟七七上手之后,其实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歪头指着天上的明月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呐。”

上官千杀顺势瞥了一眼天上高悬的初弦月,柔声道:“是啊,今晚的月亮好圆。”手臂在女孩的缠绕下,依旧僵硬地弯着。

孟七七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见战神大人竟然顺着她错了的话说下去,忍不住心里发甜,抿唇笑了。她笑着又指向暖春阁前的红灯笼,故意道:“这两只绿灯笼好亮呀。”

上官千杀忍俊不禁,仍是随着她道:“果然是好亮的绿灯笼。”

“战神大人,陪我进去瞧一瞧吧。”孟七七挽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清澈的杏眼里满是祈求与依赖。

孟七七的撒娇可谓一绝,一般而言她这一面从前只对家人展现,面对她娘和她姐姐的时候,可谓无往而不利。常常对方不会察觉到这种令自己心头麻酥酥、脑中浆糊糊、浑身轻飘飘、只想笑笑笑的举动是她在撒娇。

被她这样挽着、望着、一直求肯着,上官千杀恍惚间觉得脚下的青石板好似变成了浮在空中的几缕纤云。在他的理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在含笑点头了。

“噢耶!”孟七七开心地歪头瞅着他,拖着他往暖香阁中跑,“就知道战神大人对我最好啦!才舍不得让我失望呢——对不对?”她欢快地迈进了暖香阁大门,手上拖着理智回笼后默默黑了脸的战神大人。

不得不说,上官千杀沉下脸来,气场一开还是很骇人的。

连暖香阁里这些以迎来送往,卖笑献唱为生的女人都不敢靠上来。

孟七七拖着战神大人快步走进暖香阁,见自己所到之处,阁中女子没有迎上来说话也就罢了,竟然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直到她和战神大人在大堂正中央的席面上坐下来,都没有人上来招呼。

孟七七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怎么跟她前世了解到的不太一样?她拧着眉头想了一想,伏在战神大人耳边悄悄道:“这里的人是不是……不太专业?”

女孩说话时带着热度的气浪传来,裹着她口中淡淡的馨香,令人忍不住便有些心猿意马。

上官千杀耳尖慢慢红了,他忍耐着听她讲完,闭了闭眼睛转而问她,“你要吃什么?”声音有一点隐约的哑。

孟七七压低声音,吃惊笑道:“喂,咱们都到这种地方来啦。难道还只想着吃东西么?”战神大人的关注点是不是……太朴素了一点?

上官千杀叹了口气,妥协问道:“你想玩什么?”

“唔……”孟七七对手指,转转眼珠,瞅着周围对她而言颇为新鲜的布置、还有人。左边是个脑满肠肥带宝石扣蓝帽子的四十岁左右男人,看起来像个富商,正左拥右抱;右边是个八字胡又瘦又高的半老男人,看起来像个师爷又像个教书先生——只不过正搂着怀中的姑娘在……

眼皮上覆下一片温热的黑暗来,是战神大人伸手轻轻盖住了她的双眼。

战神大人一有动作,孟七七便晓得自己过火了。她乖巧得扒着战神大人覆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掌,摸索着坐回到他身边去,小声辩解道:“我就是……好奇嘛。”

“安排一处雅间。”战神大人简短的命令在耳边响起。

孟七七歪着脑袋听着,咦,雅间?好像也可以见识一下。

上官千杀放下了盖着女孩眼睛的手,示意她站起来,跟着前面一位着艳服的中年女子。孟七七蹦蹦跳跳追上去。上官千杀走在她身后,又叹了口气,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确保她不会脱离自己的保护。

孟七七不着痕迹得打量着前面的女子,只见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鬓角的发丝不知道抹了多少发油,真是苍蝇爬上去都会滑倒。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暖香阁看起来这么上档次,里面的从业人员也都“不容小觑”。

“二位,这间请。”那女子风月场里打熬出来的,打眼一看就知道千七二人是什么情形,因此选了一处僻静雅致的小房间,也没有主动提供此间的各种服务,只问了一句,“可需要什么茶水点心?”便安静退下了。

上官千杀一想到这处房间不知有多少人来过,又做过什么事情,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又有洁癖,进了雅间便站在门边,既没往里走动,也没坐下来。

孟七七一进门,先是新奇地四处观赏了一番,见跟寻常女子闺房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帐顶背面的绣图香艳了些。她转了一圈,忽然发现战神大人还立在门口没动。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垂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孟七七就是直觉得知道他不开心了。

“你不喜欢来这里吗?”她走到他身前,牵着他的衣袖轻轻问道。

上官千杀垂眸看着自己衣袖黑色的一角在她柔白的小手中荡来荡去,感到心中翻卷的不适消减了许多,勾勾唇角低声道:“还好。”

孟七七转转眼珠,心道,战神大人有洁癖,平时对外人又高冷,这种满是陌生人又不太干净的地方他当然会不舒服。是她方才太想来这里面看一看,倒没顾及战神大人的心情。她懊悔得挠了挠自己额头,惯性思维害死人,她还以为男的来这种地方就算不会喜欢,至少也不会抵触的。

“我们走吧。”孟七七小声道。

上官千杀有点惊讶,挑挑眉毛问道:“你没有旁的想玩了吗?”

孟七七低着头继续小声道:“我就是想进来看一眼,看过啦,咱们走吧。”

上官千杀笑着摸了摸她耷拉着的脑袋,从一旁弯腰瞅着她的小脸,柔声道:“这是怎么啦?方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他顿了顿,猜测道:“你喜欢大堂里热闹点?”

孟七七见他还在关怀她,心里又愧疚又感动,冲口而出道:“我喜欢你。”

上官千杀愣了愣,喉头一堵,静了一息,望着她柔声道:“你喜欢我,我就在这里啊。”言下之意,乃是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若你有旁的喜欢之事,尽管去做便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各自偏过头去,却还牵着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牵起来的手。

孟七七红着脸道:“走啦。”她轻轻勾住战神大人的小拇指往外走去。

出了暖香阁,回公主府的路走了一半,孟七七又喊饿。

上官千杀叹气道:“这会儿路边可没有酒家开着啦。咱们快些回去让府里做些吃食吧。”

孟七七便又耍赖要他背,“饿得走不动啦”,“饿得连马背都坐不住啦”。

公主府门前那一条街长的青石板路,上官千杀背着孟七七一步一步走过来。

孟七七趴在他背上,又暖又安全,她有点困了,迷迷糊糊中道:“还要等到及笄,要好久哦。”

上官千杀笑了一声,柔声道:“我陪你一起等。”

四下无人,唯有细细的月牙听见这番话,它羞得躲到云彩后面去了。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凌晨,净庭。

各宫的小太监拎着昨天的夜香汇到净庭来。

如今净庭装夜香的是一个叫秦媚儿的中年太监。他每天早上负责将各宫汇集来的夜香倒到木桶中,再把一个个木桶装到马车上,由旁人将马车拉到宫外把秽物倒掉。这个名叫秦媚儿的太监做这项差事已经有将近十年了。

各宫来倒夜香的小太监都与他相熟。

秦媚儿接过一个小太监手中夜香壶,屏息倒入一旁已经装了一半的木桶中,一下气息没调好,半途撑不住吸了一口气,登时被熏得连声咳嗽。他尖着嗓子骂道:“每天日的,你这是人尿啊还是猪尿啊,骚气冲天,味儿这么大!”

那倒夜香的小太监笑道:“甭管人尿猪尿,只要是尿,难道还有香的不成?”

“嘿,你还别说!”秦媚儿捂着嘴把空了的夜香壶递还给小太监,“我告诉你,寻常人的尿什么味我不知道。这皇帝的尿什么味,我可算是比你们明白。”

小太监取笑道:“哟,那您给说道说道?”他身后那群来给各宫主子倒夜香的小太监也一起哄笑起来。

秦媚儿捋捋袖子,瞪起眼睛,笑骂道:“你们当我红口白牙说鬼话骗人是不是?我告诉你们——四年前毓肃帝驾崩那晚的夜香,送到净庭来,就是我接了倒的!”

“哟,那您倒过龙尿呀!这可不得了!”小太监像个捧哏一样,托着他继续往下说,其实当他是个笑话。

秦媚儿只当不知道这些小太监其实是在看自己笑话,他在这净庭呆了近十年,每日也唯有这一点消遣了,“那夜香壶一打开,嗬!一片蓝莹莹,真叫与众不同!再给风一吹,一阵异香扑来,真叫人神魂颠倒,骨头都酥了……”

小太监们哄堂大笑,有的还拍巴掌,“说得好!再讲一个太妃娘娘的尿!”

后面一个尖细的声音高高响起,“谁在编排太妃娘娘呀?活腻歪了不成?”

小太监们齐齐一惊,都回头矮身,恭敬道:“陈总管早。”

陈太监乃是自二十余年前就在祥云宫伺候的。后来胡太妃入住祥云宫,身边太监第一人乃是从怡华宫带过去的白公公,好在这陈太监能屈能伸,逢迎着白公公,事事以他为先,这才没在最开始被剔出祥云宫去。

这四年来,他反倒慢慢混成了祥云宫的二把手,成了陈副总管。小太监们当面见了,都奉承一声“陈总管”。

秦媚儿在被调来净庭之前,也是祥云宫做事儿的,那会儿他是来倒夜香的小太监。不过他会钻营,知道自己孤身一个人在宫里,最要紧是得找颗大树乘凉。是以一进宫就拜了干爹。

这干爹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已经成为祥云宫副总管的陈德贵。

此刻见陈副总管一来,小太监们倒完夜香一哄而散。

秦媚儿哈腰迎上前来,见四周已无旁人,这才亲亲热热喊了一声,“爹。”又问道:“您老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地儿?”净庭污秽,陈德贵总有好几年没来过了。

陈副总管笑眯眯打量着秦媚儿,和气道:“我这些年没来看你,你怨不怨我?”

秦媚儿忙道:“儿子怎么敢怨爹呢?您老是大忙人,人都道太妃娘娘如今可离不了您——儿子这里又算得了什么。”

陈副总管依旧和气道:“这就算你知礼。我从前不来,一呢,是为着我自个儿在祥云宫也没立稳脚跟,急吼吼拉扯你过来,倒让白公公起疑心——以为我这是要摆明车马跟他顶牛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是是。”秦媚儿连声答应,心里转着念头,难道这老不死要提拔他?真是有点乐不可支。

“二呢,调你来净庭是安阳公主亲自下的令。咱们也不知道你小子哪里入了安阳公主法眼,让公主殿下觉得你是个装夜香的好材料。我这就不好轻易挪动你,万一坏了公主殿下的布置——你说如何是好?”

秦媚儿心头一沉,听这意思又是不成?难道又只是来搜刮他的银钱——只是他如今也实在没有油水可吐了。

“不过嘛,这都快十年了,想来公主殿下日理万机,未必还记得你姓甚名谁。”陈副总管眯着眼睛,一副活菩萨的笑脸,“正好祥云宫原本倒夜香的小李子生病挪出宫去了,我一合计,我这儿子还在净庭受苦呢,这便来了。”

秦媚儿跪下颤声道:“爹!您真是我亲爹!”

陈副总管笑眯眯敲了敲他后颈,和气道:“打理好铺盖随我来吧。不过有一条你记住了——我带你离了净庭,给你铺了往祥云宫的路。到了外面,你可要分清楚你是谁的人。”

秦媚儿声泪俱下,抱住陈副总管大腿,嚷道:“儿子活着死了,都是爹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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