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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同床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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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红斋”有两间正屋,前屋离影壁七丈,左右六间厢房。屋后是座花园,院中灵气如绸,另置丹房、药房、功房、静室等,端是尽心智之能,夺天地造化。

星汉灿烂,夜凉如水,容辉乘云驾雾,抱着黄霁景上山。凭高俯瞰,灯火辉煌,正是“紫红斋”新居。天上月光溶溶,直映得飞檐如钩,斜顶似碧。虽无峥嵘之势,却含玲珑之态。[]

他暗暗叹息,飘然掠下。问候声中,直入院门,绕过影壁,眼前又是一亮。只见宫灯彩帘之间,站着十二对捧灯少女。双螺短髻,秋罗半臂,凤尾长裤,正是府中派来的丫鬟,都换了秋裳。

众人看见容辉,齐齐行礼:“恭迎仙君!”应声走出一对少年男女,少年穿赤寿深衣,饰青丝刺绣。少女穿青丝襦裙,饰赤金首饰,各提一盏莲灯,正是随侍的“金童玉女”。

容辉觉得那玉女似曾相识,仔细观察,脑中灵光一闪,失声轻疑:“你是?”再看身前美人,只有说不出的厌恶。少女微怔,只道容辉认错了人,定下心神,敛衽行礼,转身带路。其余人捧灯相随,浩浩荡荡。

珠环翠绕之间,容辉横抱美人,穿过前屋中堂,踏上一条游廊,直入后屋。众丫鬟在门前止步,金童玉女引两人走进内室后,放下流苏锦帘,躬身退出。

修炼者结成道侣,旨在告天祭地,倒不拘于凡俗礼节。容辉乐得省事,走到床前,轻轻抛出美人。却忘了还结着发丝,缚着衣带。被她重力一带,冷不丁一个踉跄,径直压在了她身上。

黄霁景惊呼一声,双颊乍红。想反抗又不敢,只好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容辉心里有气,见她期期艾艾,更加恼火。可身下垫着一团香软,情

欲自然涌起:“小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摆谱……”轻哼一声,低下头去咬她耳垂,非要看她出丑。

黄霁景青春正茂,又当洞房花烛,哪经得起这番刺激。昏昏噩噩,忽觉一只手滑进了衣襟,磨石般在胸脯腰腹间刮来刮去。又惊又怕,肌肤收紧,身体不由发抖。

她头脑嗡鸣,片刻后回过神来,已被卸去了项链首饰、霞披斗篷。略作思量,深吸一口气,嘤嘤央求:“仙君……仙君……妾身求你件事……”

容辉微愣,抬起头正色吩咐:“说……”心气激荡,呼吸仍有些粗重。

醇香激面,如火如燎。黄霁景惊骇莫名,深深呼吸,连吞两口唾沫,才睁大眼挺起胸膛,试探着说:“我近来练功……精进颇快……能不能……能不能先别……”

修炼者结成道侣,旨在互为臂助,精进修为。女修“元阴”被破,男修失去“元阳”,都需要时间调理。修为越高,越难理顺。容辉早非童子,倒不在乎。可想起凌霄,似乎最近才调理妥帖。

他略作思忖,虽觉得身下人的要求合情合理,却不由暗笑:“一颗废子,凭什么提这种要求。”稍作停歇,已憋得血液奔腾,脉搏鼓荡,哪肯委屈自己?轻哼一声,低下头吻他脖颈,随手拉开她腰间锦带,撩开衣襟,显出条七彩辉煌的鸳鸯肚兜。

纱帐如烟,灯光似水。那薄如蝉翼的彩锦,非但掩不住她胸脯上的两抹春色。反而像山顶云烟,晦明变化,更勾得人欲穷究竟。容辉怦然心动,忍不住去咬那初熟的“桃尖儿”,恨不得吞进肚里。

黄霁景哪受得了这番刺激,又不敢反抗。抓住床单,闭紧眼轻轻喘气:“……夫君……求求你……”

容辉偏不理她,只管玩弄。指腹下肌肤滑腻,胸脯挺秀,腰肢纤细,大腿浑圆,的确是个美人,更乐得金屋藏娇:“只要你不闹事,黄家那边就好说,带在身边也不丢人。”

黄霁景躺在床上,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由暗叹:“这就是爷爷给我选的人?结界里跑出来的蛮夷,现在的灵山君……”知道逃不过去,只好按母亲所受,深深呼吸,调理内息,放松身体。

容辉只觉身下更加滑腻,心里一荡,将她紧紧抱在身前,咬了她耳垂轻笑:“小美人……功有什么好炼的……来……哥直接就让你当个快活神仙……”

“……那……那怎么能一样……”黄霁景想避开他,仰起头轻轻喘气:“还是……还是修炼长久……”一时间体酥骨软,双手放下被单,缓缓松开。脚底又痒又热,好像出了不少汗,就想借被面擦拭。轻动腿脚,却曲起了双膝。反应过来,又羞又臊,再也不敢动弹。

容辉见她眼波迷蒙,似已水到渠成,心里却有些不舍。想起凌霄,横下心咬住她耳垂轻笑:“你说得对,长生逍遥……那你好好修炼……”双手一撑,爬起身拉过亵衣睡裤,穿上就往外走。

黄霁景身上一空,不由发愣。回过神来,才发现发结已散。侧过头只见纱帐落下,帐外身姿如松,中衣如雪,像个不解风情的嫖客,晃得人背脊生寒。锦帘落下,恰似一瓢凉水,看在眼里,洞彻心扉,泪珠直往外涌。

容辉推门出屋,见众丫鬟满脸惊愕,轻哼一声,随口嘱咐:“你们照顾好她!”纵身腾起,破风而去。

凌霄的别院在水塘边上,门前有钓台水谢,墙边有藤萝支架,依山傍水,花木丛生。原是招待亲戚,安置陪房的所在,如今暗藏锦绣,却成了她的临时住所。

秋蝉唱和,只影难眠。红袖、绿衣和蓝绸怕凌霄伤心,于是聚在西梢间里,陪她说话消愁。菱纱灯下,窗边桌前,凌霄知道三人好意,可没觉得伤心,索性问蓝绸:“田庄的收成,怎么样?”

“那两万亩田,年初才开耕,收成并不太好……”蓝绸见凌霄想听,仔细解释:“按照规矩,每亩田最多负税一石。按照现在的行情,一石标准米,值白银五两,公中起一两田赋,田主最多抽四两租。还好现在免赋,他们开渠犁地也不容易,我们每亩田只收一两租,比较合适。”

“那就每亩田起租一两,剩下的钱,让她们好好过个年……”凌霄点头答应,又问红袖:“我手里,还有多少现银。”

“我们手里只有两千石粮票,是山上给二爷的年例。”红袖脱口而出:“现在去粮行,可以兑一万两‘汇丰宝钞’。”

“也就是三万两白银的现钱……”凌霄缓缓点头,凝望窗外片刻,慎重嘱咐:“你们管好那两万亩田,若我没回来,就把两万亩田送给容雪。你们每人一万两白银,就当是我给你们的嫁妆……”

“夫人……”话没说完,三个人异口同声。红袖见她神情凝重,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好话题,连忙岔开:“茶冷了,我再去端……”转身而去。

绿衣会意,微笑推辞:“我去拿您最爱吃的脐橙。”

蓝绸接着说:“您的‘粳米红枣粥’熬好了,是喝的时候了……”

凌霄见三人脚底抹油,又好气又好笑,片刻后待红袖端回红茶,绿衣切来脐橙,接着说刚才的话说:“你们以后跟着容雪,她会指点你们修行的……”

话没说完,蓝绸小跑进房,欣然报讯:“夫人,二爷回来了!”

“什么?”凌霄微愣,不由腹诽:“那个家伙正在翻云覆雨,怎么可能回来……”却见珠帘撩起,容辉穿了身雪绫中衣,端着只宫碗进来。顿时又惊又喜,又恼又气:“哼,你动作挺快呀,两边都不耽搁!”

“屋子布置得不错,和山上一样。来,先把粥喝了……”容辉又好气又好笑,走到桌边放下宫碗。红袖看见,忙往一旁睃眼,躬身退下。

凌霄蹙眉轻嗔:“师兄怎么这个时候,到我这边来了……”端起新上的茶,捧给容辉。腰间一紧,连着本人,一起跌进了他的怀里,不由埋怨:“很有意思吗?”

容辉接过茶喝了一口,随手放下,低下头贴上凌霄的脸,微笑打趣:“你这个小傻瓜,我不回来,你岂不是要在醋缸里淹死?”

凌霄只觉背后有团火烧,闻到一股汗香,混合着少女的轻盈,和男子的醇厚,不由皱鼻,沉下脸说:“师兄去洗洗吧,妾身不喜欢师兄身上的气味……”

容辉尝了点腥,不免得意,满口答应:“那你先喝粥,一会我们说正经事。”放开身前美人,出门找红袖要了热水,自行梳洗。

绿衣和蓝绸忙着开衣柜检点,红袖送容辉进了屋后浴室,又凑回凌霄身边,压低声音说:“山上传讯下来,说她们把二爷送进洞房还不到半盏茶,就看见穿着中衣出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枪进屋看,去看见那黄家姑娘脱了个一丝不挂,正躺着哭呢。夫人放心,床上干干净净地……”与有荣焉,欣然微笑:“夫人,二爷对您没有变心!”

凌霄暗暗松了口气,蹙眉嗔怪:“你小丫头知道什么?”正色追问:“虽说‘道侣’未必要圆房,可这两人又是哪门子道侣。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虽然好色,但还顾家,不是媳妇点了头的,绝对不碰。可只要我松口,送去多少,他就收多少。我中毒至今已有五天,眼下名正言顺,他绝对没有弃美人而不顾的道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袖也摸不着头脑,试探着说:“二爷好像认识黄家姑娘身边的玉露,一进院门,看见她就说,是你?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跟着‘金凤’和‘玉露’进了后屋。”

“看来那主仆二人,还得罪过我们爷……”凌霄知道容辉记仇,又宽了几分心,正色嘱咐:“你告诉她们,我身上剧毒发作,二爷才赶回来给我疗毒。让她们别乱猜,别乱说。”

红袖觉得这个理由好,既立了正室的威,又给了新人台阶下,还让那些人知道了正经主子是谁。微笑应是,亲自上山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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