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真不要命了

蜷伏在他身旁的战友闻声扭头一看，他的半边脑盖骨连同钢盔被子弹掀飞，红白相间的脑血有如浆糊一样淌流得满地都是。

几乎与此同时，邓安国腾地从掩体里抬起上身，速度疾如流星，枪口装着破甲枪榴弹的81-1步枪向上一扬，嗵的一声，打出枪榴弹，迅即右手收枪，趴回掩体。

他尚未蜷伏好身体，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在他左上方十点钟位置的那挺M60E1通用机枪立时停止咆哮，那个机枪手随同那挺机枪一道被破甲枪榴弹炸得粉身碎骨。

“打中了，副连长你真行。“

包小杰欣喜若狂，忍不住想要探出头去观赏敌方机枪手血肉横飞的惨烈情景。

“我操，你真不要命了。”

邓安国眼疾手快，右手一把抓住他后颈，用力将他脑袋摁进掩体内。

啾啾的尖啸声过处，一梭子弹从掩体前方的地面扫过，扬起一排泥浪沙柱。

端的好险，包小杰又一次同死神大爷擦肩而过。

邓安国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包小杰，你小子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是铜头铁罗汉，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右手一巴掌拍在包小杰的后颈上，邓安国又责骂，给老子记住，以后在敌人火力太过猛烈的情况下，一定要趴着不动，千万别探头去观察，听见没有?

他左手在包小杰的后颈捏了一把。

包小杰脸色煞白，额头上沁出冷汗，连连点头，颤声道:“听…听见了。“

邓安国不再理会包小杰，凝神一细听，在他九点钟方位的那挺RPK-74轻机枪又复活了，显然有新的机枪手接替了刚才被打死的那个机枪手。

摸出一枚40毫米枪榴弹，插进81-1步枪的枪口发射器，邓安国寻机解决九点钟方向的那挺RPK-74轻机枪。

整整四年半没有打过阵地攻坚战了，邓安国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因为这种硬碰硬，毫无投机取巧余地的消耗战，根本无法像在丛林里与越军的特工部队玩追猎游戏那样，可以灵机变巧，声东击西。

就在邓安国为瞅不准时机敲掉那挺RPK-74轻机枪的时候，陈瑞找到一块大石头，虽然被炮弹炸得千疮百孔，但却是个较为隐蔽的狙击阵位。

蹲在大石头后面，陈瑞将85式狙击步枪的前护木架在大石头顶端的残缺部位，主眼凑到枪瞄镜前，移动十字分割线，在敌军阵地上寻索狙杀标靶。

在晦暗的天光下，几挺机枪连发射击时的枪口焰十分耀眼。

陈瑞眼里的十字分划线东一扫，西一拖，最后把十字分划线的中心压在他右上方三点钟方向的一个机枪射手的脑袋上。

虽然晨光暗淡，硝烟腾腾，湿雾漫漫，视线迷蒙，再加上仰视角度瞄准，测距非常容易出现偏差，但是好在距离不足二百五十米，温度、湿度、地心引力等因素的阻碍作风极其有限，就算有几丝轻微的横风，也无大碍。

在目前的自然条件下，包小杰还是非常有把握一枪命中目标。

于是，他凝神专致地盯着目标，把十字分割线的中心点定在目标人物的眉心部位，吸进一口气，慢慢呼出，心跳渐渐平稳，食指预压扳机。

又吸进一口气，慢慢呼出，目标人物的脑袋在他脑海里变成人头纸靶，而眉心位置正是靶心。

三秒过后，枪身进入相对稳定期，他突然屏住呼吸，压在扳机上的右手食指已扣到了底。

狙击步枪的枪托在肩窝轻轻一蹬，他在颤晃的瞄准镜里看到目标人物的脑壳猛地向后一甩，双手朝上一扬，便即消失在镜头里，那挺M60E1通用机枪立即停止了喷火。

一颗热气腾腾的弹壳跳出抛壳窗，在空中欢快地翻着跟头，陈瑞的左手疾如掣电般伸到空中一抄，抓住那颗子弹壳，心头一阵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