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监禁生涯
直接判了七天监禁，大叔的表演十分到位，所以就赶在晚饭前被关到了拘留所之中。
进来了才发现，痞子，流氓，无业游民才是这里的主要成分，像我这种类似乞丐的角色，就算在这牢里头也不受待见，只能识趣地蹲在一边的角落。也许是一天进来的缘由，上午的那个青年也关在同一个牢房，他的情况连拐骗都两说，就更不用说是杀人了，所以最后的判决就算有罪也不会很久。
连我都能判断的事，那些有权势的女方家长也一定是那么认为，所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进来找他麻烦了吧。
也不去理少年，只是自顾自的休息，牢里就是好，一般是没人跟你打招呼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个变态或是流氓什么的。来之前先和妮可发了信息说是七天不回，免得他们去四处乱寻，躺在牢房里无所事事，总好过悲催地在外面算命为生。
话说这11区的牢房的确不咋地，虽说是新建的大号牢房，却也不能抓进来都关在这一个房间里，各种貌似多次进宫的人物就跟回家一般，找地方自己躺着去。
“果然是民风彪悍。”这种话我是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一夜无话，我也难得放下身上的包袱，就当是假期，好好休息一会。
但是，第二天开始，情况就变得有些微妙。
新进来的人，总不自觉的会往那少年身上瞅上一眼，却又假装不认识似的，散坐开去。
气氛很不好，各种老鸟敏锐地感觉到了牢里的变化，纷纷远离少年，躲到墙角看热闹。人越来越多，就好像社团的人说好到牢里开会一样，一个上午就又涌进了二十名彪形大汉，就连我昨天见过的那些，也一起跑来凑热闹。
“什么时候这些社团的人都改性了，白天不睡觉了？环境有那么不好么？这么早起干活，太辛苦了。”我就像异类一般，和少年一起被围在那群人的中间。
牢外是有摄像头的，里面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看的清清楚楚，但这绝难不倒这些老油条，分出了一半的人挤在了牢门口，挡住了摄像头的视野。
“你们在干嘛？”一位没见过世面的实习狱警，嗅到了一丝的危险，“别堵着门口。”
“没你的事，老王，这谁啊，那么多事，要不兄弟我帮你调教调教？”明显是这伙人的头，全身都刺满花纹的红发男子，拉风地带着小弟调侃这位菜鸟。
“没事没事，强哥忙您的，这新来的，不懂事，您以后多关照。”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不听话的这小屁孩拉回了监控室。
就算是把城里的一套都搬过来也没用，少年今天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11区叫做垃圾城，可不仅仅是因为历史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人。去城里的监狱参观过，就感觉那里为数不多的犯人都是彬彬有礼的，狱方不仅提供连我都流口水的美食作为一日三餐，竟还主动提供电子设备让犯人们看书，看球赛，做自己的事，好不惬意，就因为那天的感受，所以才有了我这次想坐牢的冲动。但今天这里发生的这一切，彻底颠覆我的期盼，就连伙食也比那天看到的差了不少。
“估计是那些设备都被这群渣渣玩坏了。”明明看到墙面上为数不少的插口，却也没见谁有在用。
“那个谁，别多事，走开。”粗暴地打断了我的思考，红发小伙旁的一位马仔对我的存在感觉十分碍眼。
“好的，好的。”猥琐的我，不断的点头哈腰，却反而坐到了少年边上。
“你走开，没你的事。”冷冷的拒绝我，一直装死人的少年，突然也给人一种良心发现的赶脚。
“有点意思。”他们的头阻止了手下小弟冲上来殴死我的企图，一点都不在意，就算是买一送一。
“这里风大，凉快。”我则和那少年继续扯这些有的没的，的确是越看越眼熟，“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我是懦夫，还是被你说对了。”少年一脸苦笑地说道。
“……”我的记忆力的确不好，“我有说过别人坏话么？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不是一向和蔼可亲的么？哦~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你是叫那个什么，阿猫阿狗来着的。”
“溪狗。”
“哦，对对对，就叫阿狗，差点忘了，都好多年不见了，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总之，一言难尽。”落寞情殇，总是老天捉弄，“之微大哥，等等你就不要出手了，就算你救的了这次，却也不能保我一辈子，再说这的确是我的责任，是我的命，如果他们要用我的命偿，那也是应该的，就让他们拿去吧。”
“我没说要出手啊，我只是看看，我有眼神光线的好不好，对付这些人都不带用手的。”
“那边干嘛呢，交代后事呢？”各路不知名的马仔，已经把我们快围得水泄不通，而门口那摄像头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流堵得严严实实的。
“聊天呢，亲。”我总是一脸和善，“要不一起？”
“有点意思。”强哥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就一个人坐了过来，“让老王拿两杯茶来要最好的。”
“我去，这待遇，简直就比我高端了不知道多少。”在心中默默吐槽，却也不意思说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喝果汁。
“这里的茶还是不错的，可以尝尝。”说完就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比相亲还要让人难受，而我就只好假装看天花板发呆。
“茶来了。”不得不说老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谢谢，就两杯够了。”人称强哥的红发小子，有往文化人发展的潜质，“请。”
“请。”和一个陌生人，在牢房里对饮，真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你要帮他出头？”
“恩。”
“你确定？”
“确定，这茶不错。”
“为什么？”
“我那天给他算命，算出来是两百年太平，没办法，又不能砸了自己招牌，就只能护他周全。”
“你是之微大哥吧，我懂唇语。”强哥倒是很实诚。
“是，看样子今天是打不起来了？”
“总是打不起来的，您的面子总是要给的。”红发小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社团的，这么讲道理，“但收了别人的钱，那也要努力做事，您说对不对？”
“有道理。要不你给个想法，我们商量商量？”反对暴力的我，最喜欢和别人讲道理了。
“打架我们是一定打不过您的，但今天不给个结果，就算把我们都拼完了，也要让您出身汗热身热身。”
“太看得起我了，我是最废的，你们应该知道。”
“之微哥，这样办你说好不好，要不你们今天就跟我们走一趟？去市里面和那群人讲讲清楚？我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可以，不过我还要关六天的好不好。”
“没事，只要你肯就行了，出不出去不就是一句话嘛。”那个阿强倒是有些意思，“老王，开门，这两位我今天就带走了。没什么意见吧。”
“没意见，您请。”对于他们这种关不了几天的痞子，老王之流却也是不敢得罪的。
“请。”
“走就走呗。装的我累死了，你们什么社团的，老大是谁啊，搞那么多礼节累不累啊？”我是懒得装文化人了。
“您看，这不是跟城里接轨么，业务需要，业务需要。”
“生意不错嘛，都做到那些城里去了。”
“混口饭吃，11区里竞争太激烈了，总得想些增收的法子不是，再说那些老板手要干净，所脏活累活就交给我们做了。”阿强的态度很好，而我则继续顶着魔头帮这块金字招牌招摇撞骗。
“去城里？还是怎么说？”
“就去阿狗他家吧，让他们自己过来，阿狗你把你老婆埋哪了。”
“埋在圣园里了。”
“就是希达睡觉那里？看不出你很有钱嘛。”
“医院赔的款，再找人借了点。”完全看不出阿狗有一丝一毫的笑容，死气成成，就跟白天见了鬼似的。
“难为你了，走我们就去圣园等着吧，就当春游好了。”
“行，就听您的。”说完阿强就拨了一个电话号码通知上家。
一大波痞子就如游行一般，招摇过市，路上行人纷纷躲避，我一点都没有作为人质的觉悟，好无羞耻的走在了最前面，就好像我是头一样拉风，而这些社团的竟也没有一点异议，就好像是天经地义一般。
“看来，安娜大姐头最近也没闲着，真是待不住的主。”
“之微哥，要不您跟安娜大姐头说说，就把我们社团收了吧，保证每个月孝敬钱都不少。”
“哪来的钱，黄赌毒？”
“完全没有了，就打打架什么的，或者给人充充场面，收点保护费什么的。”
“我靠，赌场都不开，你们也好意思叫黑社会？”
“这不是去年安娜大姐头到我们场输了五百块，就不让我们开赌场了，还让我们头把店改成了幼儿园算了。”
“你们傻啊，还敢赢大姐头的钱？谁不知道她是个守财奴啊？”
“没敢赢啊，可她自己要玩老虎机，我们偷偷把概率调高了都没用，她就是一直输啊，输到后来，我们头脸都绿了。”
“……”真是人品差，不能怪社会，都不知道该把这句话送给谁好，“这不是教坏小朋友么？再说这能挣几个钱，你们社团不吃饭了啊？”
“开始是很惨，一点生意都没有，后来就好点，11区出了政策说是不准让小孩单独在家，街坊邻居没法就只好放我们这看看，难得有生意，我们头真是狠不得自己就是那群小孩的亲爹啊，比谁都拼命，你看这才生意好起来了，估计再过没几天，应该就能比开赌场还挣钱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