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可怜天下父母心
男主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来到了刚刚转醒过来的妻子面前,跪倒在前,轻轻地将其拥入怀中,掩面泪流,泣不成声。
不敢去打扰,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等着,此时此景,也不知在小说里重放了多少遍,可亲身经历却是一种难言的痛。
我只是个旁观者,昨天之前几乎都快把这小伙忘了,而现在却阿狗阿狗的叫着,还见证了一个家庭的悲剧,酸甜苦辣,不过如此。
迎着略带寒意的风,我也无言以对,这没有对错的是是非非,又有谁担得起?大姐头倒是比我放开的多,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靠,干嘛,嚓,嚓,好疼。”整天东想西想的,突然才发现自己是重伤患者来着。
“不就断了几根肋骨来着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别乱动,自己躺着去。”
“等等我怎么回去啊?”
“爬回去。”
“……”
他们本可以像亲人一样相亲相爱,却因为自己的强加的意愿而酿成惨剧,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位置,安娜和我也不心急,只是慢慢地等着。
人总是感性的,大哭一场后,男主的态度反而好了不少,也没有再为难阿狗的意思,本是两情相悦,却因为自己的门户之见,而一步步走向深渊,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日夜的煎熬,似乎都平添了其几缕白发。
“对不起,小兄弟,邹先生下手重了,我替他给你道歉,是我偏执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也许此时的他才是真正原来的样子,只是失去女儿的痛苦和自责,才让他失去了平日的理智。越理智之人,越容易在受到打击之时,走到死胡同,就应该说的是他的这种状况。
“没事,好久都没被揍了,皮都痒痒了。”
“说笑了,说笑了。”硬挤的笑容比哭都难看,“哎,小溪,我知道错不在你,但她毕竟是我女儿,以前是我偏执了,对不住你了。”
“恩。”阿狗还是面无表情,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和他没了关系。
“小青就埋在这吧,她总是喜欢这里的。”扶着自己的妻子,尽显疲惫的他一字一句的说着,“以后我们还会来,平日就靠你多照顾些了。”
“恩。”
“小青喜欢满天星,你就多给她买点,多陪她说说话,啊。”瘦小的阿姨泪不成器,丧女之痛,人生一大苦。
“恩,阿姨,我会的,我会每天陪着她的,对不住你们,要是早点放手……”
“不要说了,事到如今都没用了。阿大,我们走吧。”搀着同样难以自拔的老伴,向我们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步履阑珊。
“对不起,下手重了。”那位邹先生只是礼节性的来给我打个招呼,望向他的眼神,就知道我的命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没事,下次再切磋切磋。”满脸笑容,就好像不是差点死在他手里一般。
“好,有机会的,走了。”
“恩。”总会有机会的,锱铢必较,下次总要来讨回场子。
报仇的人走了,打了一下午酱油的黑社会同袍们,在安娜大姐头的武力威胁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喧嚣的圣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小溪,我知道也劝不住你,你就自己多吃点,不要还没守够灵就自己先饿死了。”
“知道,之微哥谢谢你,让你受累了。”
“没事,那我们就走了。”看了看那个阿强给我留下小板车,顿时有了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姐头,故意让他们几个来玩我。
刚刚虽然惨败,但起码硬撑着留了一些脸面,当永远是自己人下刀子最疼,安娜握着车把,把我死死按在板车上,就跟没事似的,拉着车带着行走不便的我一路回走。
“老大,你也不用这么玩我啊,让阿强他们送我回去不就行了。”诡异的场景,而我就像动物园展览的牲口一般,被围观的路人群众指指点点,“要不我下来打飞的自己回去?你看行不?”
“不行,省钱。哟,都看不出来,你不是一向自吹脸皮很厚么,怎么现在就娇羞了?”
“幸亏找到买家了,要不被你这一折腾,估计明天都不用到,我就连市场都没有了。”
拌了几句嘴仗,我就胸闷地无力吐槽,平躺在板车上,望着已经升起的月光,朦胧之间带着一丝感伤。安娜拉得很稳,不像我当年那么莽撞,反正也不赶时间,看到我们憋屈,应该也算的上是她的一大爱好。
路程虽不是很远,却也要走不少时间,而我则一空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梵夕只是处女星系群里最不起眼的一颗小星球,相比古德尔斯联邦所拥有的剩下那近三千左右的星系,若不是有资源,梵夕一定是最微不足道的。从前的人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只是静静地望着星空,望着星空中的尔虞我诈,欲望与毁灭,是否我们现在就是所谓的幸运?
小时候在垃圾山上,最喜欢的就是仰望星空,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喜欢望着那些布满夜空的璀璨。因为好奇,所以会不停的问,可是希达也不是很清楚,只能不厌其烦地和我们讲些他小时候听到的故事。而我则最喜欢其中的末日系列,总有好多勇敢的人,面对着失去了一切的痛苦,又是环境恶劣得无以复加,却也是坚韧着,不屈地活了下来。
希达的父亲一定也是其中一员吧,经历过那场末日的他们,都一直在默默承受,也许环境的极度恶化使他们都没活过最初的几年,但他们还是坚强地留下了后代,还把他们内心的强大传承给了自己的下一代,希达也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吧,他也是那么做的,若梵夕有魂,这些就应该是他的魂了吧,从小生长在这样贫瘠的土地,我却还是那么喜欢她,对她的依恋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每一次唱着联邦的国歌,我总是一脸的安宁,而听着那些青青的民谣,却久久不能平静。
生我长我之地,就算对我千般不好,却也还是我最爱的那块土地。
“发什么呆呢,到了,自己下来走了。记得明天把车钱给我付了。”
“啊……”
手术仓内,我又一次成功躺入。
“那个谁,你也太扯了,身手弱就算了,还被人打断那么多根肋骨,真有你的。”希达一如既往地说道。
“切,可是有五位大内高手在好不好,就连大姐头都差点栽了跟头。”
“听你鬼扯。”希达一脸的不信。
“爱信不信,反正我可是牛了一回,连大姐头都高看我一眼。”我得意的笑,骗骗希达还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反正他也不会好意思特地跑去找大姐头求证。
也不知仓内被加入了什么带有香味的雾剂,只一会就完工了。仓门打开,药罐子一声不吭,帮我帮上了固定带。
“我去,希达你会不会啊,那么快。”
“切,按几个钮就行了,有什么难的。”
“就信你一次,要是你敢耍鬼点子,下次就不要落在我手里。”的确是不怎么疼了,但我还是信不过希达会什么都没做。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加了点香水什么的。”希达一脸娇羞状,“你看我对你好吧。”
“去你的,我又不是娘娘腔。”仔细闻了闻,的确发现自己香了不少,希达真是怎么恶心我怎么来,“你死定了,等我洗好澡再来找你算账。”
“不用挣扎了,如果洗的掉的话,我还会用它来整你?太天真了,这可是我从网路上找的渗入式香水,七天有效,无效包退,所有你放心好了。”
“算你狠,等着,下次别落在我手里。”最讨厌这些香水味了,想我堂堂七尺大汉竟然带着玫瑰香,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对了,忘了和你说,老头说如果你伤的不严重,就明天继续站街去。”恶狠狠离去的我,被希达气得差点摔了一个踉跄。
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发现还是自己的窝舒服,虽然是垃圾城的原始会员,却也发现自己渐渐不能忍受一些怪味,也不知道牢房里是不是多年不打扫了,各种怪味混成一团,要是妮可在那里,估计小鼻子都怂起来了,不知不觉就笑了出来,胸口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疼。
“笑什么呢?不是说要在外面玩一个礼拜才回的么?”妮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了,看着孤零零,可怜汪汪的我,微笑以对。
“人家,想你了呀。”肉麻又不掉血,一向是我常用的技能。
“切,谁理你。”妮可早对我产生了免疫能力,一般的骚扰完全对她无效,“躺着别动,我给你削苹果吃。”
就坐在我的床头,拿出了小刀,专心致志地秀着她的关心。
“好了,快吃吧,吃完了,我的小宝宝就会好了呀。”妮可总是在没人的时候,童心未眠。
“人家要你喂啦。”得寸进尺才是我的本质,难得有受伤被人照顾的机会,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咦,不错,都削好了啊,不错,弟媳辛苦了,我拿走了啊。”不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希达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直接抢了苹果,边啃边逃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