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骗了你

欧阳子冲无功而返，匆匆离开了赵家。赵老夫人得知是柳如风所为，更是感激涕零：“柳大夫真是救了我们赵家啊，老身感激不尽。”

柳如风道：“老夫人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已经离家日久，实在是不能再逗留了，告辞了。”

赵玉儿上前去，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低声道：“可是，柳大夫，他……”

赵玉儿这个动作，的确会很容易让人误会，赵老夫人在上位看着，就显得有点焦虑，不过柳如风知道，赵玉儿说的是那个妖道观主。

柳如风拉过罗志清，低声道：“道长，刚才的时候，那个妖道又来了，而且已经附在了赵小姐的体内，道长可有什么办法？”

罗志清皱着眉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放心，不消灭这个妖道，我是不会离开的，赵小姐，你就交给我好了。”

柳如风道：“如此就有劳了。还有，戴在赵小姐手上的玉镯，可以镇压一下体内的妖道，切莫取下来。”

罗志清道：“在下谨记，柳大夫放心。”到现在，罗志清又已经不怎么怀疑柳如风了。按照他的想法，柳如风如果真的那么厉害，那天晚上，那个观主就不可能逃得掉；而且，若真那么厉害，他绝对可以把那个妖道逼出来。

柳如风并不知道，在神医堂的一边，长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碧瑶了。碧瑶像听天书一般听完所有的事情，她已经是六神无主了，甚至有点是欲哭无泪。柳如风一直都在骗她，但是，这却是个比童话还要美丽的谎言。

“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怎么做呢？”长生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想知道碧瑶的想法，那将会决定柳如风的选择。

碧瑶很茫然：“我不知道。”

柳如风回来了，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碧瑶还是笑着出去迎接他的归来。只不过，这个笑容，却是挤出来的。

柳如风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碧瑶，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或许是感动，或许是伤心，碧瑶无论怎么样掩盖，都无法掩盖那已经泛红的眼圈。她又轻轻的抹了抹眼角：“没什么，眼睛里进沙了。”

柳如风双手摸着她的脸，轻轻抬起来，然后很温柔的把眼皮拉开：“我帮你吹一下，放心，不会痛的。”

碧瑶扭过头去：“不用了相公。”

柳如风从背后抱住了她：“碧瑶，我知道是我不好，这几天都不在家，没能好好好照顾你。我答应你，以后我去哪里都带上你，好不好？”

碧瑶又是满心的感动：“好。”然后她又轻声道：“相公，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好吗？”

柳如风从后面亲了一下碧瑶的脸：“问吧，一定说实话。”

碧瑶道：“相公，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柳如风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的好夫人，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你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柳如风并不知道，他的答案，意味着什么。实际上，碧瑶这么问，她也一样不知道，柳如风的答案，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说有，那是实话。但是，如果柳如风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碧瑶会相信吗？不会，绝对不会。那样，他们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

说不，是明智的。可是，他明明撒了一个天大的慌，骗了她一千年，十几世的轮回，就算是现在，他还是不打算说出来。

碧瑶缓缓的道：“相公，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柳如风还是毫无察觉：“是什么啊？”

“你写的手札，一共十三个卷轴。”

碧瑶这话刚出口，柳如风就僵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碧瑶，你，你看过那些卷轴了？”

碧瑶点点头：“是的，全看完了。”

柳如风抱着碧瑶的手，慢慢的松开，然后滑落：“你看懂了？”

碧瑶摇摇头：“没有，不过，我看懂了最后一卷。”

柳如风马上挤出一个笑容，又再次把碧瑶搂进怀里：“我的好夫人，你不会相信我在那些卷轴里面写的天马行空的东西吧？”

碧瑶轻轻的推开：“相公，跟我说实话，好吗？”

柳如风正欲开口说话，长生从里面走出来：“大师兄，别来无恙。”

柳如风抬起眼睛，惊讶的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是你？”

看到长生，柳如风就马上全明白了。他知道碧瑶的性格，就算长生不说，她也会去追问的。所以，碧瑶才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柳如风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对碧瑶道：“碧瑶，能听我说吗？”

碧瑶带着泪眼笑笑：“你是我相公，当然可以。”

柳如风牵起碧瑶的手，从长生身边走过去，并不说一句话。

柳如风记得，他和碧瑶单独说话的时间，真的是很多很多，但是这一次，他是怀着愧疚的心情，这还是第一次。

“碧瑶，对不起，我骗了你。”这是柳如风的第一句话。

碧瑶道：“是的，而且，骗得我好惨。”

柳如风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碧瑶，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我的，所以……”

碧瑶伸出双手，托起了柳如风的双手：“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动不动就认错呢？”

柳如风喜出望外：“碧瑶，你不怪我？”

碧瑶笑道：“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柳如风激动得一把抱住了碧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碧瑶，无论多少个轮回，我都不会离开你了，永远都不会。”

碧瑶满足的：“我的好相公，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的相公是这么一位大英雄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种神话，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我骄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柳如风开心的笑了，把碧瑶抱得更紧了：“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碧瑶道：“我当然生你的气了。”

柳如风又开始慌了：“碧瑶，怎么了？”

碧瑶还是那个笑容：“我生你的气，是因为你自私，把这些痛苦都一个人扛着。我不知道长生不老的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你能执着的爱一个人一千年，守候了她十三世，而且，为了她，放弃了一切，那么这份爱，无论有多么的自私，都是可以得到原谅的。”

柳如风抱得更加紧了：“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碧瑶扭动了一下身子：“相公，你抱得我太紧了。”

柳如风马上松开手，而且有点不知所措。

碧瑶继续道：“你抱疼我了，我要惩罚你。”

柳如风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好，怎么惩罚都可以。”

碧瑶的笑容收起来，认真的道：“相公，我知道，你是不死的。可是，我会老，会死。我不知道下一次的轮回，会在何时何地。但是，我还是那个我，我不要你自己一个人再背负着这个秘密活着了。下一次，如果还遇到我，把这一切先告诉我，我会相信你的，因为，我们做了一千年的夫妻了。”

柳如风用力的点点头：“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不管千年万年，不管世界如何变幻，我都会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守护了一千年，此时此刻，柳如风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份爱，他们都珍惜着，而且，从不忘却过。

碧瑶道：“相公，去吧，给长生道长一个答案。”

柳如风转身出去了，碧瑶没有问他，他的答案是什么。实际上，无论哪个答案，都不意外。柳如风心系神界，他要回去，也是无所非议；但是，柳如风最舍不得的，就是碧瑶，他要留下，也是情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