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不该有的情感
程三愣了一下，苦笑道：“好吧，这个你三娘已经解释过，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告诉你的是，这一切，与你三娘无关，是，就像你说的，我勾引了她，是我扰乱了她的心。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确是控制不住抱过她，亲过她几次……
但除开这些，绝对没有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所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情就是这样。而且，刚才你进来时，是因为你三娘听我说香包不见了，一时腿软差点跌倒，我才扶住她。”
“三娘，他说的是真的吗？”程心儿颤抖着身子问道。
沈若雨咬了咬嘴唇，点头道：“不错，他说的都是真的。心儿，你愿意听下这之间所有的事吗？”
程心儿痛苦地退了几步，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于是，沈若雨便徐徐地将自己与程三从那一次在树林中开始的事情，慢慢叙述了一遍，包括了自己思想转变的一些过程，和送香包给他的想法。
“心儿，我给你说这些，并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因为，三娘自己知道，这些事任谁都无法原谅，”她凄凉地笑了一下，又道：“但是，你要原谅程三，毕竟当年他年轻气盛，并不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情。所以才会一时情不自禁。你和他，终究以后要过一辈子，所以……你要包容他，好吗？”
“不，若雨，这不全是你的错！”程三的心一阵阵的痛，“你不能将所有过错全承担起来，最错的其实是我。”说完，他看着程心儿道：“心儿，我知道我和你三娘之间，的确是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但我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在滇南的时候，我很多次，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但我想到你们，我就对自己说，我不能死，我死了，以后谁来保护你们。”
程心儿的心中，不知泛起了什么滋味。不错，她痛，是爱他，听到他这样的表白和誓言，她恨不得扑到他的怀里，让他忘去那段血腥的日子。
可是，他却说的是你们！而另一个她，是三娘。
所以，她惨然一笑道：“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把我和三娘全娶了么？”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程三痛苦道。
“算了，我很累，很累！”程心儿无力地挥了挥手，“我现在只想睡觉，睡醒之后，才发现，这一切原来只是一个梦！”
她木然地拉开门，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自己的房间。
程三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心如刀割。
“唉！”沈若雨长长叹息了一声，“你去守着她吧，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她……会给程叔说吗？”程三问道。
沈若雨摇了摇头，道：“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说的。但是，你这几天哪也不要去，要一直陪着她，无论她怎么对你……另外，程三，我们都彼此，忘了吧！”
程三的心如被针扎了一下，良久，才长长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犹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香包，转身走了出去。
“孽缘……”沈若雨喃喃吐了两个字，然后坐下，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香包，如一尊雕像。
程三去的时候，却发现程心儿将门锁上了。他皱了下眉，强行将门拨开走了进去。屋里的灯亮着，程心儿却像一个没有呼吸的生命体，就那样木然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时间，程三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滚烫地流了下来。他轻轻上前坐在床边，抓起一双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心儿，对不起！”他哽咽道。
只是，程心儿却一直双眼空洞地看着房顶，一声不吭，也没抽回自己的手，犹如失去了知觉一般。
她要真的扑上来咬自己，掐自己，甚至说一声“本小姐捏死你！”，程三会感觉好许多。只是，她这样却令他更加痛心和担心。
“心儿，不要怪你三娘，”程三喃喃道，“其实，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远没有你看起来那般快乐。”他开始讲述沈若雨的往事，她的童年，她的少女时代，以及她来程府的原因。
这些，都是沈若雨曾经只讲给他听过的。
当他沉浸在这些往事之中时，却没发现，程心儿的眼泪在慢慢地流出来。
直到第二天早晨，程心儿才沉沉睡去。但程三却不敢离开，依然守在身边。一直睡到中午醒来，却不起床，也不吃饭。
疑惑不已的程元丰察觉到有些不对，跑来看，但程心儿依旧不说话。问程三，也吱吱唔唔。程元丰有些不高兴道：“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程三只得顺着他的话道：“嗯，是顶了几句……”
“你俩也真是的，吵什么吵？都快要成亲的人了。”程元丰摇了摇头，“若雨今天也是奇怪，一大早就说去什么庙里烧香。”
“庙里烧香？”程三惊了一下，下意识道。
“嗯，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的，不知道她怎么回事。算了，懒的管你们，店里还有事，我得去忙了，”说完便下楼而去。
待程元丰一走，程三冲着程心儿道：“心儿，我去看看你三娘回来没，我担心她有什么事。”
这次，程心儿居然有了反应，眨巴了下眼睛。
程三舒了口气，赶紧走出去来到沈若雨的房前，敲了几次，却没人应。一推，却打开了。伸头一看，没人！
程三心烦意乱地又折回程心儿房中，回了一句：“没回来！”
其实，沈若雨起初出门的时候，的确是准备去临近东门的灵光寺。但出门后，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相反方向的青城观。
一个是寺庙，一个是道观。
青城观不算大，有一个大殿和几个偏殿，里面的道士约有三十余个。蓉都城的百姓，都习惯在初一和十五上香，所以观里的人并不多。
沈若雨来到一处偏殿，然后跪在地上的一个软垫上，呆呆地盯着神像，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如果这世上有神灵，能否将自己带回从前？那样，她会早早斩断情思，再也不会出现昨晚的情形。
如果这世上有神灵，能否将自己的记忆封存，忘了那个不该喜欢的男人？
如果这世上有神灵，能否将自己带走？哪怕是青灯枯影，让自己独自赎下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