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切，爷就不信邪
“混蛋！”大吉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瞪着小羽怒斥，“那些人呢？大吉大利养的那些人呢？都他妈是吃干饭的吗？怎么不把这孙子给俺剁了？啊？”
“还剁了呢！他们一听人家是十三鹰的兄弟，连个屁都没敢放！也怪不得他们，在这岛城，谁不知道十三鹰是杜二爷的干儿子？是人就得给九分面子！”小羽灰溜溜的嘟囔。
大吉干咳几声，咬着嘴唇，垂首无语。
“还是人家那日本大胡子有种！就是你让他在门口接客的那个络腮胡子，叫……叫山本的，他冲过去二话没说，一拳就放倒了那醉鬼，嘿，打掉了三颗门牙……”
“好！”大吉一拍手，“这才是爷们！”
小羽灰溜溜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这样一来，他就惹怒了十三鹰！不一会儿他们就来了，十三个壮汉，虽没带枪，却也攥着十三把大砍刀嗳！把咱的大门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大吉一皱眉头……
“凤姐儿一看真惹了正主，赶紧带着我们出去赔不是，可任凭我们把好话说尽，手段用完，就差当众脱衣服求他们来……来那个了！人家还是不依不饶，一定要废了山本！凤姐儿一看实在没法收场，就悄悄的告诉山本让他从后门偷偷溜走，她亲自去见杜二爷求情。可那个山本就像头倔驴，说你走的时候交代过他，一定照顾好大吉大利，一句话，有他一口气在，别人就别想欺负大吉大利！说完抽出他那日本刀就闯出去，二话没讲，就挥刀和十三鹰干上了……”
美凤喘了口气，胸脯起伏着，看看正听得聚精会神的大吉，皱了皱鼻子，接着说：“那山本真是条汉子！功夫也好！一把弯刀使得虎虎生风，威力无比，一个人一把刀，大战十三鹰，毫无惧色，斗志昂扬，他一反手，就砍伤了一个，一抬腿踢倒一个，又一挥刀，刺伤一个……”
“说结果！”大吉喝令。
“结果就是，山本踢倒三个，砍伤五个；他自己也被打了数拳，刺了三刀，踹了无数脚……”
“唉！”
众人齐齐叹息……
“山本……被他们杀了？”大吉身子一颤，脸色大变。
“这到没有！不过看他那样……也差不多了！他大伤之后，就被他们架走了！现在是死是活，还真难讲！”小羽懦懦道。
大吉长出一口气：“这就完了？凤姐儿没去救人？”
小羽说：“当然去了！凤姐儿紧跟着就去了，直接去见了杜二爷，直到刚才才回来！回来后就一言不发，一个人喝闷酒！据跟着她一块儿去的娥姐姐说，杜二爷人不错，不失英雄气度，对她们挺礼貌，但一听山本伤了他好几个干儿子，还是个日本鬼子，脸色就变了，没再多说一句话，任凭一个师爷模样的坏蛋安排……”
“安排什么？”大吉不解。
小羽说：“今天傍晚把山本推到菜市口，剖心取肺，以警告那些日本人不可在岛城肆意妄为！”
大吉咬咬嘴唇，冷冷问道：“杜二爷就没问问事情的缘由？”
小羽哼了一声：“小爷，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现在谁对日本人不是恨得牙根痒痒啊？更别说本来就对日本人有偏见的杜二爷了！再加上有小人在耳边挑事，还有几个血流不止的儿子在他眼前晃悠，他能怎么问缘由？”
“小人？谁是小人？到底怎么回事？”大吉有些糊涂。
“就是你在庙街的八里庙，制服的那块半头砖的姑丈呗！也就是那个师爷！”
大吉略略一愣，淡淡道：“他要怎样？”
小羽细细的眉毛一扬：“他就是想借机替那个王八蛋报仇啊！他把半头砖喊到杜二爷面前说事。那个逼养的竟然当着凤姐儿的面，说小爷你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公然当街欺负他，还说你要是欺负他就是不给二爷面子，可你却当众说杜老二算什么东西，别人怕他，你小爷可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大吉闷哼了一声，眼中寒光一烁，盯紧小羽，催促：“说重点！”
小羽伸了伸舌头：“那师爷跟母狗睡过觉一样，满嘴骚气，添油加醋的说大吉大利近十年来，独占青楼营生，从不把任何人放到眼里，就应该让它停业好好反省反省！杜二爷虽然没说什么，但沉默就是默许啊！唉，看来咱大吉大利是要玩完了！”
大吉看看她们，对香草说：“三娘，事情中午就发生了，你怎么不派人去找我？”
香草一撇嘴：“当时我们就想到了，说你人小鬼大，应该立马把你叫回来商量一下！可你娘说你还是个孩子，不应参合这些江湖烂事！再说了，杜二爷，岂是你一个小青年能对付的了的？”
大吉默默的点了点头，知道凤姐儿是为了他好。
——杜二爷是谁？
——人家二十六岁时，为了四个民女被九个白俄商人无故糟蹋，单人匹马，苦追六百余里，力斩九人首级带回岛城，挂在市中心的钟楼顶上暴晒示众，一时名声鹊起，虎威奠定，四方好汉全来投山，不到一年功夫就有了门人六百，弟子三千，建立了名震岛城，威扬天下的“亨社”，专为穷苦百姓撑腰。
——民国二十年，日军侵略东三省之初，他曾带领门人弟子远赴边关协助东北军苦守，损失弟子四百，门人过千，最后在当局的不抵抗政策下，才忍泪吞血，被迫撤回了岛城，却不肯接受国府的高官厚禄，盛名更振，在岛城乃至全国，可谓一呼百应，江湖具知，人称“岛城大亨”。
这样的人，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子能应付的了得么？
大吉看看门口的天色，腾地站起来，道：“你刚才说他们要在黄昏时候弄死山本？”
“是啊！凤姐儿已经带着娥姐几个人，拿着酒菜去给山本送行了！”小羽的声音无限悲凉。
大吉一拍脑袋，疾步往外走，边走边骂：个花花的半头砖！个花花的熊师爷！个花花的十三鹰！个……
刚冲出门口，大吉就被迎面奔来的二马兄弟给挡住了。
兄弟俩提着杀猪刀，身后还跟着三十多个十**的青年，人人手持刀棒，虎视眈眈……
大吉一愣：“你们这是要干嘛？”
马二看着大吉道：“小爷，自从你帮我们八里庙收拾了那个王八蛋，大家都服你！也知道做人就得挺起胸膛来，不能卑卑微微的活着！今儿大吉大利出了这样的事儿，咱这些个穷小子不能视而不见，一定要和你站在一起！”
“对！”
“你说咋办，咱爷们就咋办！”
“对，听小爷的！”
……
他们晃动着手里的家伙，义愤填膺的嚷嚷着。
大吉苦苦一笑：“马二，你丫想带他们去送死啊！再说大吉大利的事儿，与你们何干？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大吉看看天色，急急的奔向停在路边的出租马车……
“怎么不管我们的事儿？”马大大声吼道，“半头砖，刚才又在庙街撒欢了，说你马上就玩完了！大吉大利也得跟着滚出岛城！你说要是真和他说的那样，你完了，我们这些庙街的穷弟兄不还得再受他的欺负么？”
大吉也不理他们，径直上了马车，令车夫赶快往菜市口赶……
二马互相看看，一挥手里的杀猪刀，喊道：“弟兄们，咱跟小爷一起去！决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好！”
大家跟着二马兄弟，撒开脚丫子急追前面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