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受挫
又是六天过去了，李元每天泡在炼丹室内。
第六天，李元将自己身上最后的药草炼制成丹药，至此，他所有的钱财都已经耗尽，而李元总共炼制出接近一百二十枚丹丸，成丹率大约在三四成左右。
看着这些丹丸，李元有种很强的成就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丹药卖出。
他手中虽然有些铜精，但是相比丹道而言，这些铜精换成钱，还不够自己消耗的，而且铜精来源也有限，前段时间那位摊主就告诉自己，村里的古兵刃已经都卖给他，这条财路看来是断了，如果没法卖出丹药，恐怕以后就连租借炼丹室的钱都没有。
丹道每精进一步，都耗费巨大，若是没有稳定的财源，哪怕是丹师，也耗费不起。
不过李元看着丹瓶中黑黝黝的丹药，顿时有些忐忑不安，这些丹药如同八卦炉出品的铜精，卖相也太难看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否能够卖出去！
第二天清早，李元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体和灵魂力终于恢复到巅峰状态，怀中揣着自己炼制的丹药，便向着丹坊出发！
在半路上，李元钻进一个胡同，带上自己在珠光宝气阁买的人皮面具，向着丹坊走去，人皮面具上是一个比李元稍大的形象，毕竟若是李元进去推销丹药，一定会被人赶出来，这也是李元没法子，只好把自己扮老了几岁！
只要将这些丹药卖出去，自己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金子，支撑自己修炼，甚至成为丹坊供奉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真到了丹坊，李元便发现，推销丹药果然没有这般简单。
丹坊对于审查丹药有着严格的规定，甚至并不从民间收集丹药，而是有专门的丹徒为丹坊提供，毕竟丹药是修炼所用，若是一个不好，砸了招牌也就罢了，若是惹出什么岔子，购买丹药的可不是平民百姓，到时候就算是丹坊也兜不住！
接待李元的是一个长须老人，长着一张瓜子脸，只不过有些立体，身穿深色的青衫，戴了一个瓜皮帽，确切的说，这人是丹坊的掌柜，此时仔细盯着李元，道：“不知小兄弟需要点什么？”
李元身材已经长高了几分，对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显然要高上一些，此时与掌柜的齐平，再加上人皮面具，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李元为此还特地调粗了嗓音，道：“在下倒不是来买丹药的，而是来卖丹药，不知贵丹坊可收！”
对面老头的表情顿时有些精彩，先是一愣，然后本能的有些恭敬，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貌大约二十来岁，但是能在这个年龄段便炼制出丹药的人，显然不是他一个坐台掌柜能够得罪的，然后不由深深一想，江陵府丹徒本来就没有多少，作为丹坊掌柜多少都见过一面，实在想不起还有这样一位丹徒。
恭敬瞬间变成了审视，但还是谨慎的说道：“不知道您可有丹灵院的证明？”
李元反而成为愣住的那个人，他本来以为售卖丹药只是看看丹药的成色，没想到这也要证明，他顿时无语了，自己上哪儿给弄这个证明，于是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报上名号，为九江郡的那个丹坊提供过丹药，我们好查证一下！”老头的语气已经微微变了变，变得不那么谨慎，而是有些不耐，不过他还是从身后抽出一本薄薄的手册，显然有名有姓的丹徒，详细的资料都在那本册子里。
李元有些傻眼，他深吸了一口气，顿时道：“在下没有，不过您可以先看看丹药、、、、、、”
还没等李元说完，老头就抢先说道：“这位小兄弟要是需要丹药，我们欢迎，若是不需要，请出门左拐！”
说完，掌柜的就在柜台后低下头，看都不看李元，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出门左拐就是岔路口，不用在这儿瞎耽误工夫。
李元不由被说得脸色有些发红，刚刚炼成丹药的那种成就感不由被击的粉碎，不过还是叹了一口气，向着另一个丹坊的方向走去！
“丹灵院的证明没有，也没啥名号，你怎么证明你是丹徒，丹药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吃出岔子，我们可兜不起，你啊，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丹药坊的胖掌柜像是赶鸡仔一样的把李元赶出门来，便是连李元拿出丹药的机会也不给！
李元看着进去的胖掌柜，倒是没有在纠缠，也没说什么，相信我，我的丹药一定不比其他丹药差，这样说也不会有任何意义，作为没有名号的丹徒，甚至别人都不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信任也就无从谈起。
就这样，李元抱着最后的希望，向着珠光宝气阁走去。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带人皮面具。
这里已经是最后的机会，若是没有销路，自己大不了将铜精卖了，也能支撑自己进入道灵院，不过自己只有二品道体，没有大量丹药辅助，之后修炼肯定会艰苦一点，但是没什么，自己一年来已经受尽了嘲讽与挫折，修炼时候遇到的苦远胜这时候的千百倍，自己也不是熬过来了，只不过若没有丹药支撑，李大海就悬了！
但是如果能成功，哪怕是朱怀高，甚至郑阳，都没办法用阴谋诡计对付自己，自己的身份已经足够保证自己的安全，除非正面击败自己，否则他们没有任何机会！
李元看着珠光宝气阁的牌匾，顿时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不成功，就成仁，抱着这样的心态，李元顿时踏入珠光宝气阁的门槛。
接待他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小厮，看到李元如同看到财神爷，只是书册就耗费了一万多两金票的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并且绝不可能忘掉，因为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那小厮看到李元，便连忙迎上来，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道：“客官，您又来了，不知道您这次要买点什么，鄙阁又进来一批新的书册，客官要不要看看！”
李元斜看了那小厮一眼，心中暗道：得，这次真把自己当做冤大头了。
只不过他此次来却不是买东西，而是卖东西，语气中却有些客气：“在下手里有一批丹药，不知贵宝阁是否收购？”
那个小厮沉吟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作为珠光宝气阁小厮，这些都是基本的礼仪，因为能到这里来的绝大多数都是有身份的人，除了疯子，恐怕拿珠光宝气阁开刷的，至今却没有听说过，小厮只是思考一会儿，就已经抬起头来，道：“客官要是售卖丹药，在下可以领客观去丹药柜问问，至于能不能成，我却不能保证！”
说完，小厮带着李元走向丹药柜台，柜台负责的掌柜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偏瘦的黑衫中年人，下巴上几根黑色的胡须还在迎风摇摆，此时问明李元要售卖丹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而是很平静的从李元手中接过丹瓶，带上蚕丝手套，倒出一粒在手中，而后便投入仔细的鉴定工作，显示出良好的素养！
只见黑色饱圆的丹丸在白色蚕丝手套上像是珍珠一般，在光线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不过鉴定一开始，中年人便面带异色的，看了看李元，又看了看手中的丹丸，最终，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炼制这枚丹丸的人，应该是刚刚炼成丹药不久，我说的没错吧！”
炼丹的痕迹会在丹药上凸显无疑，甚至可以经过丹药推测出炼丹的手法，虽然很难，但是显然难不倒这位丹药掌柜，不过，如果他知道这个丹丸只是眼前的李元，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个月拿出的成果，估计会惊掉下巴！
李元知道这没法抵赖，只能点点头。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啧啧称奇：“想不到，仅仅是刚刚成丹不久，就能连续炼出完整的丹药，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一般来说，成丹并不一定说明炼丹就已经熟练了，甚至大部分成丹者，在其后一两年才会陆陆续续炼制出丹药的也并不奇怪。
如果刚刚成丹，其在炼丹上显然没有成熟的技法，这在丹药上就能看出。一个刚成丹之人，就能炼出完整的丹药，已经算是天才一列了，除了水绫惜，丹药掌柜便没有听说过其他人，这也足以让他惊叹了！
李元听到丹药掌柜的赞叹，本以为这单生意差不多成了，然而没想到中年人话峰一转：“虽然是一枚完整的丹药，但是药性流失有些多，根本没有丹香溢出，而且看成色，药毒也比较多，是没什么价值的，为了我们珠光宝气阁的声誉，这种丹丸我们不能出售！”
丹药中，丹效和丹毒是两个硬性的标准，若是丹毒过多，显然丹药就失去了他的优势，比之药草也强不到哪儿去，而且丹毒比之药毒则更加迅猛，顽固，若是修炼者长期摄入，不仅前途不保，很可能会把自己炼废。
而一枚丹药的丹效就很好理解，若是一枚丹药还没有药草的药性强，干嘛费尽将它炼制成丹丸，这简直是多此一举，而这些都是刚刚成丹之人所面临的困难，也就是说丹道中人，在一开始，就是持续亏本，甚至若是不能炼出有丹纹的丹药，便是连回本都不可能。
所以李大海才说李元是疯了，五万两金就想学会炼丹，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李元好像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看看自己炼制的丹药，显然不同意那中年人所说，经过无数努力自己才配制出没有丹毒的丹液，哪怕是炼制的过程中有些许火毒，也不可能丹毒过多，而且自己的丹药只是卖相上差了一点，其他方面李元有着充足的信心！
但是中年人所说，几乎是丹药的基本常识，丹香和色泽已经可以基本判断丹药的价值！
李元心有不甘，但是无可奈何，只能慢慢走远。
只不过这时，旁边的小厮却猛然说道：“客官，若是想售卖丹药还有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