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北燧皇古洞天（二）

楚王城就算地脉被封也不至于被人渗透的如此轻松，即便是几大域的超级势力也没有可能，更何况是世代被力量加持过的楚王府邸居然被突破三处漏洞。

所以当一切真得发生的时候，左夜就知道这都是他那个腹黑老爹搞得鬼。

好嘛，估摸老爹也是在自己识海觉醒之后才想起布局，那自己儿子当饵，也不知该说他厚黑，还是对自己有自信。

“那是三十六年前的冬天，你还没出生……”左寒食一句废话就被晋阳一脚送出窗外。

“别听你爹废话，为娘今生最大的失误就是当年听你爹的蛊惑出走溯流山。当年你爹和我……还有你二舅”左夜这个汗，还有我二舅的事。“我们结伴闯荡尘界，在南千域北冰海之中误入一处洞府，名为燧古洞。”

说到这晋阳吸了口气，对她而言那段经历太过刻骨铭心，语气也不由沉重起来。

“几大域诸多超级势力都在觊觎那座洞府，封印了方圆万里山河，我们能入燧古洞也是机缘所致，本来我们被困在另一处洞天，后来靠着你爹无意中破开岩壁才脱身出来，不料那面岩壁居然是个传送法阵，直接将我们送入燧古洞深处。”

燧古洞分内外两层，外层石骨千窟，内层天碧古洞。当左寒食他们传送到燧古洞内层的时候，那些超级势力的传人还在破解石骨千窟的禁制机关。

“初涉燧古洞，我们被分散传送到一处小世界里。和以法力开辟的不同，那处小世界还处于混沌状态，我们三人在里面都有所机缘，后来我们卷入一片漩涡杀阵才得以脱身，只是你爹为了破阵救我们被杀阵中的时空混乱真意伤了道基，差点陨落。”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但左夜还是能想象到当时的惊险，要知道能让几大域的超级势力都惦记的洞府，想必其内宝藏与危险是成正比的。

左寒食重伤后，三人深知此地无法久留，正苦寻逃生之法的时候。外面超级势力的传人终于轰破了石骨千窟的结界。当鱼贯而出的势力传人看到老祖们筹谋已久的宝地居然被人捷足先登，哪还容得问你底细，当然欲杀之而后快。

就这样左寒食一众不知和围追堵截的势力弟子发生了多少次血拼，甚至有几次真的死里逃生。

在险象环生的境遇里，死亡的胁迫和一次次真气的枯竭让他们的修为急速提升，而且在燧古洞辗转中也确实有不小收获。

母亲没有说最后他们是怎么在超级势力环伺下逃出生天。只说燧古洞一役后，他们伤重回国，在助夏皇平定内乱后，左寒食以道基有损退隐南楚，可燧古洞牵涉玄秘太大，竟然事关尘界仙土——尘寰帝境。

相传尘界在大荒时期出过一位绝世大帝，帝号传说，大荒至尊，上击重霄，下斩幽冥，终结了三界定局，破碎轮回，再生造化，仙魔无论，尽皆臣服。

这位绝世大帝出身尘界，尘寰帝境是他证道之地。传闻寻到帝境就能得到传说大帝的传承。而寻找帝境需要「三器」：尘剑秘传、尘帝镜、仙人骨。

尘剑秘传出世是经过无数岁月的推演才模糊确定的，而尘帝镜一直都供奉在赫皇联盟的秘库中，唯有仙人骨正体不明。从大荒时代后，也有人获得过尘剑秘传及尘帝镜，只是仙人骨至今无人识得。难道真是九天仙人之骨骸，虽然诸天万界有元始仙界的起源，可真正的仙界却是在九天之外，飘渺无期。

就在左寒食隐居疗伤的那段时日，几大域的势力皆派出人马或暗中监视，或明火执仗，强横出手。幸好南楚是左氏的根据地，底蕴深厚，又有夏国庇护才能在一次次斗争下安然存世。

“后来你爹我们几人商议，固守只能被动挨打，想要争取主动就当以奇谋诱导，在徐徐图之。”

晋阳对于儿子的妖孽智慧深信不疑，既然一切都爆发了，那就全部摊开才是保全之策。“夏皇邀玄商、大周、古秦三国之主密会，尽管知道他们心怀鬼胎却也知合纵才能在未来争夺尘寰帝境时有所主动。以在燧古洞得到的尘剑秘传，果然将东神州四大顶尖帝国联合起来，分担其他大域势力的压力”

借四国大势，尽管暗处还有惹人厌恶的探子昼夜不停盯视南楚左家，左寒食等人何尝不是暗中布局，扭转局势。彼此相安无事多年，直到左夜降生，直到他的先天识海被左寒食发现，从那时起就注定了识海觉醒之日，便是左家重新崛起之时。

“修士识海是法力开辟的，你的识海需要觉醒，为娘虽然推演了无数次却仍然不知此次祸福，苦了我的孩儿，当我看你抽纳魂气淬体炼魂的时候，剜心碎骨不足以言其痛，噬魂灭魄不足以说其苦。”说着，晋阳留下清泪。左夜见状，撒娇地抱住母亲，小手擦着眼泪哄道：“娘不哭，孩儿现在不是挺好的嘛。这次有惊无险把识海隐患消弭，更破开了体魄的桎梏，世人都以为我不喜修炼，谁能想到纨绔子左夜除了先天识海，还是太荒神体，脉门不开，石磐气海。”

左夜摇头苦笑，每次听到别人说他荒废天赋，沉迷玩乐的时候，他就会雷霆万击，不玩死对方誓不休。

太荒神体是诸天特殊体质之一。「荒芜岁月，神斩虚空」当是对太荒神体最好的诠释。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既然钟灵造化有先天识海这等得天独厚的存在，自然有特殊体质出现，天地万极成就体质万象。有泯然凡体，当然也会有超然世外的种种神妙体质出现。只是天地造化有序，天道之下皆行其道，在末世时代之前，太荒神体的出现便意味着一尊绝世战神扫荡八荒，镇压天地之乱，成就诸天至尊。

而末法之后，天地道则变化。后世就算出现太荒神体也无法觉醒开窍，修仙问道只能浅步辄止，无以为继，引为人族一大憾事。

这次魂炼淬体正是一次突破桎梏的契机，没人知道左夜付出了多少心血，忍受多少磨难才在气海堪堪破开小缺口，有了微弱的气感。

“我儿大难之后必然大福，其实我是希望夜儿永远在娘身边，可以照顾你，哪怕你无法修炼。只是娘不能这么自私，左家还有大夏都面临巨大考验，稍有不慎就是毁族灭国的灾难，这个时候有几分自保之力为娘也能放心……”后面的话晋阳没有说，她还是希冀夏国与左氏能在争夺帝境的狂澜下搏得一丝生机，如此就好。

哼着熟悉的歌谣，左夜在娘温暖的怀中渐渐入睡。睡梦中他再次踏入黄金领域，似走进轮回之门，耳边回响着古老而又苍茫的叹息之音，回应着血脉的呼唤。

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左夜以识念内视，本来磐石封禁的气海隐隐有风声回转，尽管微弱到不可察觉，但却比往昔的岿然如山要来的强多了。

“就算没有继承老子的炼古玄脉，怎么说我也是太荒神体，觉醒太荒神脉也不见得有多差。”既然自己能够修炼，左夜就决定不再放过任何提升自己的机会。

应龙诀还是要修，想不到自己大街上三文钱忽悠回来的淬体秘笈居然有这等神妙。

“现在想来应龙诀应该是炼体功法吧。”世上修炼以精气神分为炼体、练气、炼魂三道。炼体、炼魂不仅需要天赋，也比练气修行艰难百倍，世上难有能坚持者，所以传世的体魄、魂道的功法显得极为珍贵。

“虽然不知道尽头是什么，但是修炼下去怕是能凝练出真龙气也说不定。”单论肉身强度当以龙族为最。左夜有些期待，虽然自己拥有了太荒神体，再修炼体功法效果不大，可这也算他手头最有价值的秘典了。

“少爷，染溪道院的忘是长老来了，说是和您商议六道会武的事。”屋外一名侍女禀告，将家族功法「炼古玄经」运行周天之后，左夜周身气息再度攀升。

“一帮老泥鳅，为了排名还真是拼啊。”本来左夜对三条咸鱼换他入伙的六道会武毫无兴趣，不过在识海、体魄先后解决之后，楚王城的混世小魔对夏国六大道院的传人弟子也颇有期待，“嘿嘿，话说帝都也好久没去了呢”

左夜习惯性地翘起嘴角，一抹邪笑让远在万里之外的帝都纨绔们都不禁打起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