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道之意境
“可这雷劫……”
“我掌毁灭，自然也克制毁灭，何况……他不会死。”真灵言简意赅，语气肯定。
“你根本就没给我选择的余地，我残魂寄宿莲中，如今又如何脱离？”老道苦笑，抱怨这黑莲真灵还真是脾性不改。
“我这也是为你好，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很深的宿命，就连我也不敢妄加打探。选择他重临诸天，至少比你万世以来等到的那些失败者要好。”
“只是你我相识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为得却是另一个人。”老道语气有些酸酸。
“收起你狡狯的性子。我有预感，跟随了他，我们将遇到比炼狱无间还要恐怖万倍的求道天途。”
“嘿嘿，不自由，毋宁死。”老道笑得诡异，目光却凌厉如剑，转而望着迷蒙如瘴的黑暗，精神矍铄，神采飞扬起来，“好久没呼吸诸天的气息，不知还有几人记得我道魔尊是谁。”
雷霆轰落，劫气弥漫，生死两难的陆剑弃浑然不知老道与灭世黑莲的抉择。
意识混沌之时，陆剑弃盘坐在一片光界中。
在这里他能够体悟道的意境，如同练气修仙，对道的体悟也需不断提升意境来实现。
所谓淬体炼体，炼息悟道。炼息境以后修士就可以体悟天地大千奥义，领悟大道，感悟意境。
只是意境玄而又玄，领悟起来比修炼天道还要艰难万倍，能领悟意境者，修士中百不存一。
陆剑弃的本命道是比较冷门的炼之道。
以致体悟意境起来也极为困难，哪怕他有鸿蒙瞳的「道神」神妙。
「外王化天，内圣炼道，万象森罗，不增不减。」
这是记载在「至圣炼阴阳」中对炼之道的描述，陆剑弃始终不得要领。「至圣炼阴阳」不可谓不玄妙，以创造之初就是如此。所以陆剑弃相信道法正如落款所言--炼道圣法，他也坚信自己对意境的领悟只差一线，可就是一线却难如登天。
“内圣外王，不增不减”陆剑弃感觉突破的契机就在这八个字上面。
“以道而论，外化万道以王，内炼己道则圣，应以内圣外王。”语落终结，陆剑弃双目精光耀眼，道法经文纷繁掠过。光界澄澈清明如境，顶端浮云溢彩流光。
在陆剑弃头顶三尺忽现一颗寒星，渐破混沌，吞吐神光。
“万法同源，殊途同归，炼化诸天，唯有一道，是以不增不减。”念头通达，神气沛然，呼应神星，气贯天地。顿悟在即，陆剑弃将识海荡起的清流猛然上冲冥冥。陡然惊闻识海炸响，浩荡清流还复涌来，万千星河旋回吸纳，帝相、黑狱、雷印尽皆发出共鸣。
狂暴的雷劫不止不休，可在陆剑弃明悟道法意境之时，一颗石子却显露出掀翻深海的骇浪惊涛。
二品炼之意境凝成！
灭世黑莲和老道同样察觉到了顿悟意境的气机，老道有些讶异道：“初次顿悟就突破了二品意境。”
“确实突破了二品，不过并非初次。”黑莲真灵一语中的，“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意境，飘渺兼灭，涵纳大广。”
“这小子突破至炼息不过半个月，你是说在半个月中他领悟过更为繁奥的力量意境？”老道不以为然，一次顿悟数十种，甚至上百种道则意境的妖孽奇才他也曾见过，虽然他看好陆剑弃，可和那些诸天妖孽的逆天之举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或者更早……”
黑莲真灵讳莫如深，他能感受到那股意境现在仍在潜睡，却有了宇宙真义的雏形。
“真的是可怕啊！”
雷劫肆虐，陆剑弃周身雷光泛起，冰蓝色的殛光吞噬雷电劫力。在月溪潭闭关以后，陆剑弃的体质似乎对劫气十分敏感贪婪，他将这归于意识混沌间古涅荒魔的传法--古涅三荒灭气。
“尚未开始修炼就能主动吞噬劫气了？”陆剑弃不知道古涅荒魔传给自己的是怎样的道法，单以能吞噬劫气就足够霸道了。
“看来试炼结束，又该开始修炼了。”
神体宝光流转，在覆灭天穹的天劫的衬托下，愈发祥和。
“这场雷劫足够他突破炼道，达到炼息圆满了。”黑莲真灵打入劫云中的毁灭意境力量消耗殆尽，它一边在为陆剑弃的渡劫‘加料’，一边则是护着对方一丝生机不灭。如今劫气消弭将尽，陆剑弃收获匪浅，也算是功德圆满。
天劫之下，陆剑弃硬气依旧，几乎是以神体和炼体修为硬扛劫数，同时运转道法以雷力净化法力内的驳杂混乱之气。
劫气迷蒙，风雷浩荡间，陆剑弃长身而起，神目冷凝，精芒璀璨内敛。就见他沉气吐息纳劲，周身宝光明灭，应龙精气纳入气海丹田，识海回想形意太极奥义，意动身随，内外三合，起势如云中松柏，动作行云流水，双臂舞动画圆，蕴藏太极奥妙。
“转身搬拦捶！”
一声冷喝，双拳贯下，陆剑弃合精气神于一击，血脉沸腾如焚，二百零六块骨轰动若雷，千年应龙虚魂再现神威，拳借龙威，龙助拳势。
拳势崩捶，竟是将穹顶稀薄的劫气彻底轰散，天穹复归澄澈，尽管还是阴暗迷瘴，却再无天劫压抑之感。
宝光敛去，陆剑弃背对灭世黑莲，残破衣袂在劲风中翻卷，云烟中身影如神魔傲世，气势浑然。
老道目光深沉，谁也不知他内心真实想法。
“小子，过来我有事同你讲。”待陆剑弃气息平稳下来，老道终是打破平静。
陆剑弃阖上的眼睛缓缓开启，没有凌厉霸道，平静的宛如清澈湖水。
转身对黑莲下面盘坐的背影一拜道：“多谢前辈！”
“谢我作甚，你破除迷障是你自己的机缘到了，与他人无关。”老道修魔一世，脾气也是古怪的很。
陆剑弃不以为意，还是恭敬地拜了三拜。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小子，你可愿修魔。”老道直截了当，似受了黑莲真灵的感染。陆剑弃虽然有所猜想，也没成想老道表达的这么奔放，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老道我看出来，你小子体内有魔性，注定有成魔一遭。”世人常说十魔九邪，在陆剑弃身上老道就依稀看到了第一魔的影子。“老道生前弟子门人无数，可得我亲传者不过一人，奈何我道魔衣钵落此暗黑绝牢，老道不甘……”
陆剑弃听着老道的话，剑眉一挑，心中嘀咕道：怎么谁都讲我将成魔，难道我真有成为绝世大魔的潜质。
至于仙魔，陆剑弃倒是没那么多迂腐偏见。
正如左寒食说的，何为天？何为魔？不过是因势利导，强弱有别，势比人弱，便是为魔；势比人强，那便是天。
只是老道越说越玄乎，最后直接诱拐上了。
“你想霸绝九天十地，执掌混沌吗？你想弹指诛仙灭圣戮神如屠狗吗？修魔吧，修魔能满足你对未来的一切所求，你将拥有绝世老魔的亲身指点，混沌奇宝灭世黑莲的竭诚服务，成就绝世魔君不是梦，扫灭诸天万界太轻松，若问修魔哪家强？绝牢之地我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