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0.魁地奇与第二次袭击

最好的谈话的地方自然是桃金娘的盥洗室了。

“哎，这是我见过的最复杂的药剂！”赫敏翻着书页，皱着眉头，无比伤脑筋的样子，“草蛉虫，蚂蟥，流液草和两耳草，这些都很容易弄到，学生的储藏柜里就有，哎——瞧，还有研成粉末的双角兽的角、一条非洲树蛇的蛇皮碎片……那很难弄到——当然啦，还要我们想变的那个人身上的一点儿东西。”

哈利抚额，“你知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偷多少东西，赫敏？非洲树蛇的蛇皮碎片，那是学生储藏柜里绝对没有的。我们怎么办，闯进斯内普的私人储蓄室？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主意……”

赫敏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你们知道，我是不想违犯校规的，虽然我认为，威胁麻瓜出身的人比调制一种复杂的药剂恶劣得多——不过，如果你们不想弄清那是不是马尔福干的，我自然是很高兴的。”

“我想不是他干的，”哈利撇撇嘴，“他不会有这个时间的，他们都去参加万圣节晚宴了。”

“这——也有点道理，”罗恩皱起眉，“那到底会是谁啊？”

“不如——我们去告诉教授？”哈利摊开手，“这么危险的事情，我觉得不是我们能掌握的。”

“没错，遇到这种事——我们还知道了这么多——我们本来绝不应该私自瞒下来的，”赫敏沉重地说，“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解释呢？”

……

“那么，我们到底还做不做药剂了啊？”罗恩忍不住问。

“我不大想去偷材料，”赫敏说着，瞄了一眼书本，似乎有点遗憾，“可是我倒是很想试着配置一下这种药剂，看起来很有挑战性……”

“我宁可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也不想去斯内普的储藏室偷东西，”哈利义正言辞。

“难道我们就不能用猫头鹰邮购一些材料回来吗？”罗恩怀疑地问。

赫敏盯着他看。

“我们可以用海德薇，我可以向金妮借一下猫头鹰邮购手册，然后只要有足够的钱……”

哈利也盯着他看。

“怎么……怎么啦？干嘛那样看我？——难道我脸上长了麻子吗？”

“呃，说实话，罗纳德，虽然可能会很难听……但是，你脸上本来就有——”

“——雀斑。”

“……”

当他们准备离开盥洗室、赫敏去看看四下有没有人时，罗恩悄悄地对哈利耳语道，“如果你明天把马尔福从他的扫帚上撞下来，就能省去好多麻烦。”

“可是，那也得在的确是他的基础上，”哈利耸耸肩，“你就不担心我会被撞下来？”

……

*

星期六早晨，哈利睁开眼，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

她不免紧张起来——要知道，这是她的第一场球赛呢！尽管伍德、弗雷德还有其他人都安慰她只要正常发挥就不会有事——可是，他们要面对的球队是有着金加隆能买到的速度最快的扫帚！

这是一个闷热潮湿的天气，空中隐隐响着雷声。哈利担忧地看了一眼天空，走进更衣室，这时候，罗恩和赫敏匆匆过来祝她好运。

“第一比赛要加油啊！——你没事吧？”罗恩关心地问。

“没事，”哈利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勉强一笑，“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也许只是错觉……”

“你别这么说，”赫敏有点不安，下意识把手指搅成一团，“去年你也这么说，结果你差点——啊，我不说了，你要小心啊！”

伍德按照惯例，给他们作赛前鼓舞士气的讲话，“他们扫帚很好，不可否认，但是我们比他们强，训练得更好，在各种天气环境中都飞行过——(“说得太对了，”乔治翻了个白眼，“从八月份起，我的衣服就没干过。”)——我们要叫他们后悔让那个家伙花钱混进他们队里。”

奥利弗元气少年伍德情绪激昂地转向哈利，“就看你的了，哈利！要让他们看到，作为一名找球手，单靠一个有钱的父亲是不够的！要么赶在马尔福之前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赛场上，哈利，因为我们今天必须取胜！”

“什么？死在赛场上？”

“所以别有压力，哈利。”弗雷德冲她眨眨眼睛。

——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啊喂！

老子第一次上场啊！

弗林特和伍德握手的时候，用超死光视线互瞪着，不断加大握手的力量。

乔治向哈利耳语，“看他们的模样，你觉不觉得他们私底下有JQ？”

哈利认真地看看弗林特，又看看伍德，看到他们僵硬的笑容，和不甘示弱的眼神，突然觉得乔治说得很对，忍不住笑起来，消除了不少紧张。

“听我的哨声，”似乎没察觉到微妙气氛的霍琦夫人看了看他们，然后宣布，“三——二——一——开始！”

哈利飞到一个比所有队员都高的地方，做了一次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开始环顾四周，寻找金色飞贼。

风吹着她的头发，感觉很舒服——能参加比赛真是太好了，她由衷的想。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但事实上没有，她觉得天空简直是最自由的地方。

“你没事吧，圣人波特？”马尔福悠然自得地在下方徘徊，似乎在炫耀他扫帚的速度。

哈利没回答，因为一只游走球突然直直地撞了过来，她不得不低头闪过。

非常惊险，因为球几乎贴着她的发梢擦过。

“真悬啊，哈利，”乔治的手里拿着击球棒，大声说道。

接着，他用力甩棒，将游走球击向德里安普西，没想到游走球中途改变方向，又径直朝这边飞来。

哈利赶紧下降躲避，乔治又把它击向马尔福，然而，游走球像回转飞镖一样，再次掉转身来。

哈利不得不加速飞向赛场的另一端。

她可以听见游走球仍在后面追赶——这情景似乎似曾相识——一年级的时候！

可是……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弗雷德正在另一端等着游走球，随着哈利擦身而过，弗雷德用力对游走球一击，把它打向另一个方向，稍稍松一口气，“这下好了。”

但他他错了，那只游走球好像被磁力吸引在哈利周围一样，又一次追着她飞来。

哈利有点愤怒，心里想着要不要故技重施——但不行，首先，她没抓到金色飞贼，其次，没有怀疑对象。

更糟糕的是，天开始下雨了。

雨水打在脸上，把眼镜弄得一片模糊，哈利完全不能了解赛场上的情况，只能听见解说员李乔丹的声音——“斯莱特林队领先，六十比零。”

显然，斯莱特林的扫帚发挥了作用，尽管几个追球手都在努力，但是她们的扫帚毕竟限制了她们。

与此同时，疯狂的游走球竭尽全力要把哈利从空中撞下来，弗雷德和乔治不得不紧贴着哈利左右飞行，这严重干扰了哈利的视线，连寻找金色飞贼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该死！

“有人对这只——游走球——做了手脚——”弗雷德大声说着，一边用力把又向哈利发起新一轮进攻的游走球击飞，“就像去年那样！”

“我们需要暂停！”乔治一边向伍德挥手示意，一边还要阻止游走球砸中哈利。

霍琦夫人的哨声响了，哈利、弗雷德和乔治降落到地面，一边仍然闪避着那只发了疯的游走球。

“怎么回事？”听到斯莱特林们的嘲笑，伍德很生气，“弗雷德，乔治！那只游走球阻止安吉利娜得分时，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她上面二十英尺的地方，阻止另一只游走球害死哈利！”乔治也气恼得很，“有人对那只球做了手脚——它不肯放过哈利，整个比赛过程中，它根本不去追别人。斯莱特林队一定对它做了手脚！”

“可是自从我们上次练习之后，游走球就一直锁在霍琦夫人的办公室里，那时候它们还都好好的……”伍德跺了一下脚，焦急起来。

“去年也是这样！”弗雷德突然说，“那时候哈利还不是我们的队员呢！”

伍德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便看见霍琦夫人向他们走来。

哈利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可以看见斯莱特林的队员们嘲弄地望着他们。

“听着。”哈利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霍琦夫人越走越近，“你们俩一刻不停地围着我飞来飞去，我根本没有希望抓住金色飞贼，除非它自己钻到我的袖子里来。——你们还是回到其他队员身边，让我自己去对付那只球吧。而且，如果你们只用对付一个的话，会轻松很多的。”

“别犯傻了，”弗雷德反对，“它会把你的脑袋撞掉的！”

“上一次可没有，”哈利平静地说。

伍德看看哈利，又看看韦斯莱孪生兄弟。

“奥利弗，这不明智，”艾丽娅也很忧虑，“你不能让哈利一个人对付那东西。我们请求调查吧——”

“如果我们现在停止，就会被剥夺比赛资格……”伍德痛苦而纠结地迟疑着。

“好了，”哈利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我们不能因为一只失控的游走球而输给斯莱特林队……你们可以别管我了。”

“这都怪你，奥利弗，”乔治更加气恼了，“‘要么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赛场上。’——你真昏了头了，对他说这种话！”

霍琦夫人来到他们中问，“可以继续比赛了吗？”

伍德看了看哈利，一脸的无可奈何，“——好吧，弗雷德、乔治，你们都听见哈利的话了——别去管他，让他自己对付那只游走球。”

现在雨下得更大了全文阅读。霍琦夫人哨声一响，哈利飞上天空——游走球果然又冲过来了。

为了躲避它，她不停地改变路线——这让她觉得头好晕。但她能做的只是尽量睁大眼睛，去寻找金色飞贼。

所幸那失控的游走球很笨重，不能像她这样敏捷地改变方向，这为她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我为什么要为了躲避游走球而不得不在空中傻乎乎地旋转呢？就在哈利气恼地想着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嘲讽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你是在练芭蕾舞吗，波特？”

哈利又一次飞快地闪开，游走球再次呼啸而过。

她回头狠狠地瞪着马尔福——就在这时，她愣了一下，因为金色飞贼就在他斜上方几英寸的地方盘旋。

她侧头看了看不远处正疾速飞来的游走球，下定了决心，抓紧扫把，朝前面猛冲过去。

“你——做什么？！——”对方惊愕，匆匆躲开哈利——可是晚了。

哈利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个闪亮的小球上，她把手松开扫帚，伸了出去——她感到自己的手指握住了冰冷的金色飞贼，但此时她已经来不及控制自己的扫帚了。

砰地一声她撞上了避之不及的马尔福，两只扫帚搅和在了一起，两人都无法做出什么反应，一番旋转之后，便径直朝地面坠落下去，下面的人群中传出一片惊呼。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哈利感觉自己摔在泥泞里，从扫帚上滚落下来。

在一阵抽痛中，她听见了许多口哨声和叫喊声，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试图站起来，听到另一声抽气声——然后便是低低的咒骂声：

“该死的波特！你快点从我身上滚下去！”

哈利困扰地想，这情景似乎也似曾相识，她终于挣扎着起来了，发现自己手里正紧紧地攥着金色飞贼。

“喔，啊，我们赢了，”她含糊地说着，举起了手，然后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她晕了过去。

……

当哈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医疗翼的床上，天已经黑了。

昏迷中的时候，她不会知道庞弗雷夫人怒气冲冲地对着把她送来的人大喊——“已经第三次了！第三次了！——这是第二次从扫把上摔下去！你们就不能玩点安全点的运动吗？！——哼，魁地奇！”

哈利按着额头，觉得太阳穴附近还在抽痛，她转头看了看，隐约看见自己的眼镜放在床边，便赶紧拿起来戴好。她的队服被脱下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椅子上，看上去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这一定是赫敏做的。

尽管四下里一片漆黑一片，但她的眼睛很快适应了这种环境——她愕然看到，突然间，床边的帘子开始晃动起来。

接着，布帘被掀起，一个脑袋出现在床边。

哈利只花了一秒钟就认出了他——“多比！”

多比瞪着眼睛，望着哈利，突然哗啦哗啦地掉下了眼泪。

“哈利波特回到了学校，”他悲哀地说，“多比几次三番地提醒哈利波特。啊，先生，您为什么不听多比的警告呢？哈利波特没有赶上火车，为什么不回家去呢？”

哈利板起脸，“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知道我没有赶上火车？——果然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封死了隔墙，不让我们过去！”

“正是这样，先生。多比躲在旁边，等候哈利波特，然后封死了通道，多比以为哈利波特安全了，可是——他居然还是回到了学校！先生……”

哈利真希望自己能揍他一顿，但她做不到，只能无奈地抚额，“你差点害得罗恩和我被开除了！”

多比抽噎着，用身上穿的脏兮兮的枕套一角擤了擤鼻涕，那模样显得可怜巴巴的。

“好吧，你为什么穿着那玩艺儿？”哈利叹了口气。

多比解释了家养小精灵的衣服的问题，然后揉了揉眼睛，突然说，“哈利波特必须回家！多比原以为他的游走球肯定能使——”

“你的游走球？”哈利盯着他，然后“和颜悦色”地微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游走球？是你让那只游走球来撞死我的？”

“不是撞死您，先生，绝对不是撞死您！”多比很惊恐地看着她的笑容，“多比想挽救哈利波特的生命！就算受了重伤被送回家，也比待在这儿强，先生。多比只希望哈利波特稍微受点儿伤，然后被打发回家！”

“哦，就是这些？”哈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柔和，“我猜你大概不会告诉我，你为什么希望我粉身碎骨地被送回家，是吗？”

“啊，但愿哈利波特知道！多比没有忘记当那个人……最后，哈利波特活了下来……现在，在霍格沃茨，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也许已经发生了！多比不能让哈利波特留在这里，因为历史即将重演，密室又一次被打开——啊，坏多比，坏多比！……”

哈利尽量让自己不去理他的自虐行为。

“你说它以前曾被打开过？是怎么一回事，多比？”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不是麻瓜出身的呀——密室怎么可能对我有危险呢？”

“啊，先生，别再问了，别再追问可怜的多比了，”小精灵结结巴巴地说，“这里有人在策划阴谋，哈利波特不能待在这里——他必须回家……哈利波特决不能插手这件事，先生，太危险了——”

“那是谁，多比？”哈利伸出手紧紧拽住多比的手腕，“打开了密室？上次是谁打开的？”

“多比不能说，先生，多比绝不能说！回家吧，哈利波特，回家吧——”

“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麻瓜出身的！如果密室真的被打开了，她是首当其冲——”这真是个死脑筋的小精灵，哈利咬牙切齿地想着。

“哈利波特愿为朋友冒生命危险！”多比跳了起来，“多么高贵！多么勇敢！但他必须保住自己，他必须，哈利波特千万不能——”

多比突然停了下来。

哈利也听到了，外面的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多比必须走了！”

家养小精灵又消失了，而漆黑的病房门口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气恼却无可奈何的哈利只能小心地把布帘拉开一点，凑过去看外面的情况。

是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他们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隔壁的床上。

“去叫庞弗雷夫人，”邓布利多小声说，麦格教授匆匆经过哈利的床头，走了出去。

哈利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接着，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匆匆走了进来，随后，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怎么回事？”庞弗雷夫人小声地问邓布利多，一边俯下身来察看。

“又是一起攻击事件，麦格在楼梯上发现了他。”

“他身边还有一串葡萄，”麦格教授补充，“我们猜他是想溜到这里来看波特。”

哈利的心提了起来，缓缓地将视线移过去。

一道月光洒在那张目瞪口呆的脸上——是科林克里维，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仍抓着相机。

“被石化了？”庞弗雷夫人低声问。

“是的，我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如果不是阿不思碰巧下楼来端热巧克力，谁知道会怎么样……”

邓布利多从科林僵硬的手指间取出照相机。

“他会不会拍下了攻击者的照片？”

于是，照相机的后盖被撬开了——砰！

“我的天哪！”

一股热气咝咝地从照相机里冒出来，伴随着一阵塑料燃烧的刺鼻气味。

“熔化了，居然全熔化了……”

“这意味着什么，阿不思？”

“这意味着，”邓布利多低声说，“密室确实又被打开了。”

“可是阿不思……到底是谁？这次又会是……”庞弗雷夫人捂住嘴。

“问题不是谁……”邓布利多摇摇头，“问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