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体型是白胡子么？
“怎么又把脸蒙上了？这样又遮不住这条疤痕……！其实你长的挺好看的呀……又不会吓到人！”伊泽钻到了莲的脸前歪着头仔细的打量着，好像对她挂着几颗细小露珠微微颤了几下的睫毛很感兴趣。
“要你管……！有着特殊癖好的麻烦小孩！”莲蒙着面看不到表情只是歪过头翻了个白眼。这里是在一条昏暗的小巷的一头，隔着老远还能闻到另一头垃圾堆散发的异味。
“是少年……不是小孩！”用手在她眼前摆了摆，伊泽似乎想象出了那撅起的小嘴，以及联想到了那挥之不去的……
“特殊癖好的麻烦小孩！这个还给你……我走了。”把一个包袱塞到了伊泽的怀里，莲轻哼一声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带上我一起啊！我迷路了……真的迷路了啊……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干嘛，其实我真的不是小孩，你要不信我可以向你证明！你看……”看着正要远去的莲伊泽一脚深一脚浅夸张的挥着手追在后面，然后点着下巴上那几根还有些略显透明的绒毛嘴咧了开来。
“……你看不到头上的牌子么？”莲没有回头，逃跑似的脚步反而更快了，然后一头钻进了对面一栋小楼中，小楼门口挂着一个招牌正随风摇摆。
“原来这么快就到了啊……真遗憾！对了，我干嘛不进去……”有个缺口的老旧招牌上背面画着一大杯麦酒，正面写着“已宰羔羊旅店”，伊泽站在招牌下张着嘴望了半天然后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走了进去，他不认识字……
……
“嗨，乔治！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先开个宴会什么的迎接一下我们才对么？你确定你真的认识这里的大佬？不会是骗我的吧……”伊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跟在络丝的身后，乔治则走在了最前面，而两个和白天费隆带着的士兵穿着同样制服的家伙正走在最后，不过他们握在手里的长枪让伊泽下意识的往后摸了两下感觉不太习惯。
“不用担心，小伊泽，他们就是特地来请你的，并没有什么恶意！对了……白天你真的杀人了？雷米迪奥斯告诫我们要珍惜每一个生命！”走在伊泽身边的络丝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在他脸上碰触了两下，好似在表示安慰。
“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的，络丝姐姐你不用担心！”歪过头很享受的在放在肩膀上的玉手上蹭了蹭，伊泽点了点头好像很认真。
“可惜当时你没有叫上我，不要我会用斧子告诉那个家伙什么叫做残忍！……我的意思是我对伊泽的秘术非常好奇，这可是很少能够见到的，肯定非常精彩！你说是吧，络丝！”面对络丝那并不存在的目光乔治缩了缩脖子，很遗憾的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的豪言壮语。
“对了，那个老裤子究竟找我干什么呢？我晚饭还没有吃，都有些饿了。”摸着肚皮伊泽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瞪大着眼睛朝街道两旁的店铺东张西望！当然，在被某样东西挡住视线时，他不得不凑上去试图看个清楚。
“老库马斯现在的情况可是有些不妙啊，想当年和帕姆斯打的惨烈成那样都没见他这副样子过。”乔治收起了那副嬉笑表情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摸着下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我能感受到他受到了很严重的暗影能量侵蚀，但是根本就找不到源头！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事情他才会想要见见你的，不过不用担心伊泽，我了解库马斯的性格，在没有具体根据前他是不会怀疑你为难你的，或许他只是想寻求你的帮助而已。”并没有在意伊泽那外人看来有些纠结的行为，络丝直接环过手臂摸着他的头，让他轻轻靠在了自己身上。
“阿瑞斯在上！那些该死的堕落者！”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乔治在嘴上抹了一把而后习惯性的在灰袍子上擦了擦埋头向前走去。
……
“各位，库马斯大人请你们进去！”城堡大门口传讯的守卫站的笔直，请大家进门之后跟在后面脚步声清脆且很有节奏。
“终于可以开饭啦……！”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伊泽此时已经微微有些气喘吁吁，弓着腰耷拉着脑袋两只胳膊一晃一晃的挂在那里，而一进门这就抬头来，然后嗖的一下跑到前面去了！
“哐！”两柄长枪拦到了他的身前，交叉的枪杆挡在了他的胸膛上。而伊泽整个身子都爬到了长枪上，踮着脚努力的伸出胳膊朝那餐桌上的烤鸡够去。
“放他过去！”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上首传来，不过却略带着些苍老、沙哑和疲倦。
“那我就……不客气了！”伊泽没有回头，而是从一个似曾相识的包袱里拿出什么夹到了腋下，然后不停在往里装着桌子上的东西。
“嗨，伊泽！你打算把我们的夜宵都一起准备好么？……这酒真不错！”随后跟上来的乔治只是朝上首招了招手，而后一屁股坐到了长桌边上抓过一个陶壶就牛饮起来，好半天才舒了口气打了个抖擞。
“你也要么？那……我再多装一点，顺便给莲也带点过去。”停下来似乎考虑了一下伊泽干脆直接爬到了桌子上。
“哈哈哈……把这只烤鸡给他抬过去。”那是一只烤的的硕大的火鸡，给伊泽当坐骑都没什么问题。上首传来的笑声依然洪亮而又爽朗。
“大叔！你真是……太客气了！”这个时候伊泽才停了下来，站在桌子上直起了身子朝着上方稍微仰起头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个非常高大强壮的老头子，至少伊泽觉得和自己想比是这样的！只是坐在那里就比站在桌子上的伊泽还要高上许多，站起来的话恐怕有两米五的样子，光着膀子穿着大氅露出了狰狞的伤疤以及结实的肌肉！寸长花白的胡子箍满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了鼻头以上的部分，光秃秃的脑袋扎着块黑布头巾并不是很大，配上粗壮的脖子就像是三角的顶点！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多谢款待，我要开动了哦！”腋下的东西被他随手靠在了腿上，与老头子面对面的伊泽盘坐到了桌上。火鸡被放在他面前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切下一小块放到嘴里咀嚼了两下然后又掏出来沾了点盐，这样才似乎比较满意了一点。
“老夫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哈哈哈……你们也都入座吧。”城堡的大厅比较开旷，墙壁都由较大的石块垒成颜色青灰显得有些昏暗，四周的柱子上点着许多火盆使得中间餐桌的地方倒还算比较亮堂。
大厅中除了普通守卫之外还站着不少人，金发的小库马斯就在其中，穿着盔甲的费隆和另一名陌生的骑士正站在老库马斯的身边。
“库马斯，今天你吧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事？前来观看小丑的拙劣表演么？”说话者是一名穿着严谨的男子。
男子年纪看起来比老托马斯要稍微小些，一样花白的较短须发被理的一丝不苟。青灰色上衣笔挺的没有一丝多余的皱褶，胸前挂着一银两铜三枚勋章，本来是望着伊泽但说到一半却抬头环顾着餐桌四周。
“左罗斯男爵！今天请你来当然是喝酒吃肉的，还请先坐下吧！对了，这位也是老夫请来的贵客，那两位想必你一定还记得吧？咳咳咳……”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压了压手老库马斯并没有招呼大厅中剩余的其他人。
此时虽然带着笑容但他脸上却有些灰暗，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朝嘴里灌了口酒漱了漱吐到了一边的空盆子里，本来只是有些浑浊的酒液现在泛着血红。
“银色十字冒险团的么，想不到络丝队长也在！不过……老库马斯，你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左罗斯从来不会使用这种肮脏的手段。”从仔细叠好他脱下外袍手套的侍从那里收回目光，左罗斯坐到了伊泽边上，挂好餐巾从大火鸡上切下了一块放到了自己的盘子中，他并没有顾忌什么。
“咳咳咳……和你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这一点老夫还能不知道么，今天请你过来只是做个见证而已，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来来来……喝酒！”众人入座之后老托马斯只是向寥寥几个人举了杯，包括左罗斯男爵、伊泽在内！当然，不喝酒的络丝除外。
“小弟弟我听说过你哦！认识下，奴家叫巴里奥斯，在这卡斯托姆镇上做点小生意，有时间你可要到我那里去做客哦！嘻嘻嘻嘻……”伊泽的另一边，左罗斯男爵的对面，被一个硕大的胖子所坐着。
肉山一样的身躯上披的花里胡哨，刮得干干净净的脸上被擦的雪白看不到一点胡茬，油量的头发被时髦的盘在了头上还插着朵不错的花。此时他一点也没有想动桌子上的食物的意思，只是掏出手帕把一只高脚杯仔细擦拭了一遍才倒了点酒抿了一小口。
“……”嘴里嚼着什么茫然的抬起头的伊泽用审视外星生物的目光看了眼前这胖子几秒，然后噗地一声把一根骨头吐到了他的酒杯里继续埋头大吃起来。
没有宴会本身该有的热闹，现场除了木材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少数几人的咀嚼声外有些死气沉沉，时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悄悄过去了。
……
“好了，奴家看你们也吃的差不多了，说出你此次吧大家叫来的目的吧，老库马斯！你知道的，奴家那点小家业都快被家里那几个小冤家给败光了，得赶紧回去看着哦！嘻嘻嘻嘻……”只是很隐晦的挑了挑眉毛，巴里奥斯先前对伊泽无礼的举动并没有什么表示，此时用一把贵妇用的小圆扇掩着嘴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咳咳……其实老夫一看到你棕熊巴里奥斯这张脸至少就倒了一半胃口。虽然邀请的老家伙们还有几个没到，但也差不多了。小艾瑞，斯卡曼夫那家伙的身体好些了么？”老库马斯喝了很多酒但并没吃多少东西，放下酒杯擦了擦手扫了一眼巴里奥斯，而后转头向身边问道。
“听到你这么说奴家感到非常荣幸，嘻嘻嘻……奴家突然不想走了，或许这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也说不定呢！”似乎想要为老库马斯这句话庆祝一番，巴里奥斯又仔细的为自己擦了个高脚铜酒杯。
“父亲依然是那副样子下不了床，多谢伯父关心了。”与费隆一起站在老库马斯身边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此时他并没有像费隆那样带着头盔而露出了较为英俊的面庞，这张脸上除了严肃之外似乎看不到其他情绪。
“以在座各位的情报手段，老夫现在的情况想必已经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没错，或许老夫是撑不了几天了！但是！如果谁在打着把卡斯托姆出卖给那帮混乱者的注意，老夫就让他仔细瞧一瞧我现在到底死了没有！”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个个扫过，老库马斯此时就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暴龙。
“嘻嘻嘻嘻……想不到还能亲眼看到你进坟墓的那天，听到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奴家今天这趟就没算白来。”喝了一大口酒，巴里奥斯随手把小圆扇扔到一边笑得全身肥肉都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哈……听你这么说真令人感到沮丧，希望你巴里奥斯真能比我活得长久一些。”灌下一大杯麦酒，老库马斯哈哈大笑着脸上看不到一丝不快。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两个家伙依然是如此粗俗不堪。说吧老库马斯，你准备怎么做？”放下餐具仔细的擦了擦嘴，左罗斯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两人很不满意。
“……我只是很好奇在我死后你们会如何做而已。怎么样？左罗斯！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挥手让守卫撤去了面前多余的东西，只剩下大罐的麦酒还放在那里。
“我会如何做？当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从侍从端来的盆子里洗了下手，重新戴上了白手套的左罗斯抬起了头眉毛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