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情字难了，生死相随
呼，嘭，哎呦！
良久，飘在半空、沉浸在忐忑不安激动的思绪中的不戒屁股狠狠着地，向前滑行了数米在停下来，嘴里发出一声无比痛苦夹杂着幽怨的哀叫。
不仅仅只有屁股一处痛，受伤颇重的他只觉全身上下内外都疼的厉害，但却抵不住一颗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心传来的阵阵绞痛。
他缓缓睁开眼睛，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有些熟悉而又陌生连招呼也不打就准备离去的背影，多年淤积在心中的酸楚难耐，再也压抑不住，终于爆发了，凄然吼道：“娘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在为那不知所谓的错误恨我入骨？”
“那之前为什么还要出手救我？不让我死在那没良心的混蛋手里？”
“你认错人了，老婆子是恒山上的哑婆婆，可不是你的那个什么娘子，我救你完全是看在仪琳那孩子的份上！”伴随着沙哑的嗓音，出手救不戒的神秘人转过身来，指着不戒数落道：“你看你明明是一个大和尚，竟然还学人家娶老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那女子怎么瞎了眼嫁给你，她要是不跑就是傻子，哼！”
看着满脸不屑，容貌甚丑，叹息摇头的老婆子，不戒顿时愣住了，这个人他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在仪琳身边经常出现，只是没想到她的武功如此高深，难怪会有些熟悉的感觉。
咔嚓一声，原本就不算太美好的梦现在也碎了，心如死灰，忍着强烈的剧痛，不戒双手支地，挣扎着，身体晃悠着艰难的爬起来，凄然的仰天哈哈大笑：“的确，你说的很对，要不是大和尚我太不是个东西，我娘子她又怎么会舍得丢下嗷嗷待哺的闺女，一去十六年不曾复返呢？”
“哑婆婆”眼中闪过一丝愧然，不过很快便压了下去。
“这都是我的错啊，我不是个东西，不如死了算！”
砰，砰……
不戒用他那硕大的一双手掌在胸口连续不断的拼命击打着，没有保留一丁点的余力，鲜血肉沫不停的从口中向外喷洒，身体阵阵剧烈颤抖，却没有倒下。
“哑婆婆”眼中闪过不忍，还有出现了晶莹的水花，想要上前阻止，但很快她的理智便被怒火淹没，就那么站在一旁，双手环胸撇嘴看着不戒自残。
突然，不戒停下疯狂举动，哑婆婆不由自主的向不戒的方向踏出一步，身体骤然绷紧，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前方。
呼的一声，树木向他们大幅度的倾斜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只见双目血光闪闪，浑身戾气迸发的东方不败从天而降，满头的银发迎风起舞，落地时发出一声炸响，周围的树木纷纷炸裂粉碎飘飞。
被东方不败冲天的气势冲击连连后退的不戒面色狰狞无比，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想要与之激斗一番，可是不一会儿，全身就松弛下来，面色有些黯然，还有些坦然，凭对方的武功，就算自己没有受伤又能怎么样？与之拼命给他重击？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奔波，此时此刻他感到身心俱疲，他很累，是时候该好好歇歇了。
“在我死之前，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伤害琳儿！”陡然，不戒双目爆睁，浑身气势疯狂的直线提升，竟然隐隐直逼东方不败，面色灰紫如同病入膏肓一般，渴求的死死盯着东方不败，仿佛东方不败要是不答应的话，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仪琳我疼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
“来吧，阿弥陀佛！”
说罢，不戒便无力的跌坐在地，合掌念了声佛号，面上无嗔无喜，无忧无念，无惧无我，庄严肃穆，平日里的无所忌戒的洒脱不羁全然不见。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做回好人送你一层！”
东方不败身形一动，白影一闪，眨眼间便已来到不戒身前，面无表情，眼睛也没抬，衣袖向右边一挥，将急速冲过来的“哑婆婆”打飞出去。
啪，手掌印在不戒光洁的额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噗，被东方不败打飞数丈之远的哑婆婆落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刚刚那看似轻巧的一下，却让她心腑移位，深受重伤。
“你不要吓我！”她诧异周围的寂静，抬头发现东方不败已经不在，只剩下直直躺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息的不戒，她口中喃喃自语，连滚带爬的爬向不戒，看着目光涣散的他，顿时泪流满面抱着不戒的头，无声的张口哭泣着，一口气半晌才喘过来：“啊，不戒你醒醒啊，是我错了，我再也不乱生气了，再也不跑了……”
可是许久，不戒也没有一丝的反应，“哑婆婆”使劲的晃着他的身体，嘶哑悲切叫道：“臭和尚，你不要死，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吗？你不是想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吗，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呜呜……”
“相公，你就睁眼再看我一眼吧，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看过我的面容，我一直等着你来揭开这层面具。”
“哑婆婆”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沉鱼落雁的面容，木然的拿着不戒的手紧贴在白嫩柔软的脸上，感受着不戒最后的余温。
嗯，呼……
在“哑婆婆”惊喜的目光下，不戒呼出一口浊气，眼神恢复清明，面色红润的摸着日思夜想、面容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更加迷人，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存在的脸蛋，口中咳血、笑着安慰：“咳咳，娘子你别哭，不戒没事！”
“嗯，我不哭，唔唔～”她环抱着不戒，一手替他擦血，一手抹泪，却怎么也抵不上它们向往涌出的速度，她感觉心是那么的痛，想要大声的哭泣却又不敢。
“真，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和尚已经变成一个又肥又老的老和尚了，而你依旧是这么的美丽动人！”
她俯身在不戒的脸上吻了一口，轻轻拍着他肉嘟嘟的大肚子颤声道：“你一点也不老，我就喜欢你这身型！”
“哈哈，咳咳，在临死之际能见到你，真好，我，我很满足，答应我，好，好好活着……”
抱着不戒渐渐冰冷的尸体，“哑婆婆”嘴角含笑，面色无比温柔，伸出一双手纤长仔细不舍的轻轻抚摸着不戒那张定格住、安然含笑的面颊细声呢喃：“你都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琳儿，是娘对不起你！”
刷，一道银光闪现，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决绝急速的向胸口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