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与美人一起修行
神见寺在烈火中化成了灰烬,山下依附神见寺而存在的小镇也没有了昨日的的喧哗。一日之间由一个生机热闹的小镇变成了罗刹地狱。
寒风等离去的时候,小镇上犹在烧杀。鲜血染红了遍地,到处是肢体不全的尸首。丑儿看到神见寺火起,同着石灵儿一同来看。
石灵儿老远看到金蛇火光,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发出来,拉着丑儿不敢走得太近。石灵儿天生异禀,丑儿有不老仙草隐身,两个人躲在草丛中居然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眼看着寒风等一行人远去,才摸上山头去。
眼前的千年古刹冒着青烟,满地黑红,不知是炭是血。丑儿在寺前大哭了一场,双手握拳,回头看山下小镇上妖怪欢呼烧杀,对石灵儿道:“我要去看看。”
石灵儿默然陪他一同来到小镇上,同寺庙一样青烟未烬,也已经找不到活的人口。
丑儿无言与石灵儿回到深谷,深谷在断崖之下,常人望去,云深不知几许。
石灵儿见丑儿回来后就坐在松树下不语,知道他心地善良,内心悲悯。在旁边劝解道:“丑哥,人生于世,本来就是历练疾苦的。你不必太伤心了。”
丑儿啊了一声看着石灵儿。
石灵儿坐在他身边,一点一点解释给他听:“人世间存在着很多诱惑,凡人定力不够,在这世上受尽了轮回之苦。所以我们修行的人努力修行,就是为了逃脱三灾。”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丑儿心里迷茫不定,道:“那这些人死就死了,家破人亡也就这样罢了吗?”
石灵儿道:“我虽然不是学的佛门超度,跟师父也念过几卷道卷,今晚我为他们念上一念,也许能超度他们。”
丑儿眼睛里有感激道:“谢谢,你真好。”
石灵儿被夸得脸微红了红,低头道:“还是丑哥你心地好。”
丑儿又低下了头,沮丧不语。半天抬头道:“有件事情告诉你,你千万为我保密。”石灵儿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点点头。
丑儿道:“也别瞧不起我。”石灵儿用力点点头。
丑儿把普慧大师临终时的话语说了出来,然后道:“你看魔王做事都是象今天这样,就是你师父,虽然把你养大。见到我时也想吃了我。我恨死这些妖魔了,大师却说我是魔王转世,我心里难过的很。”
石灵儿没有一点惊奇的表情道:“我听师父说过,神见寺与风烈山本就势不两立。至于今天的事情,我也感到奇怪,师父虽然一向残暴,却是对众弟子和修行的人。平日没有杀伤过凡人。”
丑儿不相信地道:“真的。”石灵儿微笑道:“当然是真的。师父修行千年,凡人在他面前好似蝼蚁,杀生对修行没有好处。”
丑儿道:“那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要杀要吃呢?”石灵儿道:“丑哥,我一直想问你,在我师父的炼化大阵里,护住你的白色物件是什么东西?”
丑儿摇头道:“我不知道。”石灵儿道:“我师的炼化大阵可以炼化天人。五百年前,有一位谪仙误入阵内,也被我师炼化成金丹了。丑哥,你虽然是个凡人,却有这样的护身法宝。师父对你起了疑心。”
丑儿吓了一跳,跳起来双手乱摆道:“我一定不是魔王转世。再说,不是有了一个魔王了。”
石灵儿抿嘴一笑道:“我没有说你是。我知道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丑儿坐了下来,道:“那你呢,你不是凡人吗?”
石灵儿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本来我以为我是。但现在……”她脸上现出迷惑的神色来。
丑儿见石灵儿不开心,不敢再问。过了一会儿,石灵儿自己说了出来:“我数次潜回师门,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一天,我正在师父房中搜索,仆役鱼伯来为师父打扫房间,我偷听到鱼伯与人谈话。”
石灵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丑儿接口道:“他们说了什么?”
石灵儿接下去道:“鱼伯跟随师父时间最久,他说师父为了我出走非常心痛。因为全洞中只有我不是师父掳来的,而是师父捡来的孤儿。”
她又叹了口气:“向来我看到师父对众弟子非打即骂,待遇非人。全没有想到他们本来并不是人。我一直想逃离师父,寻找自己的父母,结果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的。”
丑儿温柔地道:“谁会没有父母?也许你父母爱你如珍宝,一不小心被寒风捡去。”
石灵儿眼望着丑儿一笑道:“也许是吧。”
丑儿道:“如果知道你是在哪里捡到的,我们也许可以查出你的家乡来。”
石灵儿道:“与鱼伯说话的人当时也曾经问他,鱼伯象是知道的样子,但是却不肯说。我后来数次再去偷听,都没有听到与我有关的只言片语了。”
丑儿道:“那我陪你再去偷听好了。”石灵儿想起来一件事道:“丑哥,我来问你,你隐身之法是问谁学的?这般奇妙。”
丑儿就把不老仙草之事告诉她,他也想起来一件事道:“你大师兄说可以长生不老,我要是能吐出来给你就好了。”
石灵儿十分感动,笑意盈盈地道:“不用了。丑哥,我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丑儿见石灵儿脸色突然郑重,忙答应着。
石灵儿道:“你也看到了,凡人很多疾苦。我跟随师父学到道家秘法,以后你我一同修炼,一同修成正果,也可以免除这些灾难。如果,如果,”
她低下了眼睫,白玉一样的面颊上起了一点红晕,轻声道:“再象以前那样,是不可以的。”
丑儿感激入怀,应声道:“我记住了。你只管放心。”
然后又道:“我们一边修炼,一边陪你查找你的出身。如果找到了,我陪你一同回去。”
石灵儿悠悠道:“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丑儿安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开始,两个人改了称呼,以兄妹相称,在这深谷之中一同修行。
如果真的是能清静修行,也是一件好事,但是自从火德大王重生,山里天天就不宁静,幸好深谷幽幽,不易被人发现。
火德大王的重生不仅在风烈山中引起了混乱,别的地方也为他的重生震憾了。
火德大王重生之时,火柱直冲天际,早就有先知先觉的天神前去禀报。天后碧姬懒懒坐在镜前,看到自己贴身的法师麦修比平时多了一丝慌乱地走进来,遂问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麦修道:“天后,火德王重生于人世了。”这么重大的消息对碧姬没起一点波澜,她随手放下手中的镜子,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麦修提醒道:“天后。”碧姬只顾着在镜子里注意自己无暇的面容,略带了一丝冷淡道:“这是天帝该操心的事情。”
麦修道:“您可以去告诉他一声。”碧姬眼睛里起了一点怒火,然后熄灭。姗姗起身道:“你说的很对,我的小叔子要回来了,我应该去象天帝表示祝贺。”
天后命侍女道:“你帮我梳好头发,我去见他。”天后最后穿上金碧辉煌的外衣,对麦修认真地道:“你确定是火德吗?”
麦修躬身道:“通红火光只有火德王才能发出,臣不会看错。”天后点点头,对于麦修的衷心,她是可以相信的。
天后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一时来到金液池边,就听到悦耳的笑声。这笑声虽然悦耳,听在天后耳朵里,却让她七窍生烟。
循着笑声望到对面池水旁,天帝光德王身边正坐着一群半裸着的美女。天后冷冷道:“我在这里操心,他却坐拥花丛。”拂袖转身要回去。
紧跟在身后的麦修求恳道:“天后。”天后软了心肠,看着自己的法师坚定地恳求自己。她象天帝走过去。
天帝早就看到天后过来,仍然埋首在一个美女的肩上。有看到天后来的人小声提醒道:“陛下,天后来了。”
天帝这才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右手依然抱着一个美女,笑嘻嘻道:“我的天后,你今天来看我了。”
天后故意装作看不到他怀里的美女,道:“妾有一件喜事来恭喜陛下。”天帝道:“哦,什么喜事?”
天后道:“妾恭喜陛下将兄弟团圆,火德王重生于人世了。相信不久就会来找陛下述述旧情。”
天帝一笑,也问出了同样的一句话:“你确定是吗?”天后笑语道:“当然确定。”
天帝道:“那就麻烦你代办酒宴,准备迎接我亲爱的兄弟吧。可怜他总算重生了。”然后话锋一转,昂首道:“到于述述旧情,也许他,更愿意找你述述吧。”
天帝犀利的眼光喷射在天后身上,目光如火如剑。天后倒退了一步,麦修忙扶住她。
天帝看了看两人,又变得笑嘻嘻,空闲的左手拉过一个美女,埋首其中。
天后咬着嘴唇在麦修的搀扶下离去,身后尚传来天帝的笑语:“天后不要忘了,我兄弟最喜欢吃什么喝什么,要备齐了哦。”
天后几乎是步履蹒跚地逃回了自己的宫殿,在殿中大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