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398 丝毫不虚，稳如狗
胜利是属于秦恩等人的，古明地觉并不清楚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对手。
毕竟这不是一场正经的入侵：若是地上世界为代表的八云紫派遣秦恩在地表拉起兵马正式入侵地底世界，古明地觉多少也会从地上世界的人脉从兵马调动后勤运输的线索推测出正确信息
但事实上这场变故是很仓促的，这突然出现的麻烦打了古明地觉一个措手不及！
对应的秦恩等人却拥有羯罗部的消息，而矜羯罗与时崎狂三在潜入的时候也进行一番调查……
另外一方面古明地觉对秦恩的认识不够深刻，不知道其秉性如何，更不明白他们是带了多少口粮，连战斗持续多久都不清楚。
信息不对等！
一路上秦恩所率领的队伍在地底世界有计划的行动，根据羯罗部成员提供的消息东开一枪西打一炮迷惑古明地觉，暗度陈仓袭击重要要点，让他们在黑暗的地底屡战屡胜！
但，这真的能赢的最后的胜利么？
未必！
开始几次胜利并不会改变整体的局面。
秦恩心情不好，沉闷的地底空气十分压抑，一想到自己对抗的是地底世界的霸主地灵殿君王古明地觉，心中就不由得涌出一阵绝望感。
局部胜利不代表真正的胜利！
秦恩不是****，他知道这些胜利是虚假的，这不代表优势是压倒性的，这些优势只是保证秦恩等人不会在古明地觉势力的攻击性一触即溃的条件罢了。
而讯息也是可以在战争的过程收集的，而等古明地觉找到一点线索并且稍微改变点手段的时候，局势就变的完全不一样了，秦恩等人立刻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痛快点下手吧！告诉我的孩子，我为王而死！”
白鬼闭上眼睛，举起那尺寸夸张的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曾经是羯罗部重要成员的鬼族脑子就被砸成肉酱，他的尸体被随意的扔在地底的深渊当中成为那些黑暗生物的口粮。
队伍里的人对此已经麻木了，他们在路上已经看到不少这幅画面了。
若非没有十六夜咲夜的时间能力与帕秋丽诺蕾姬等魔女进行的帮忙，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行军的队伍已经锐减到一定程度了——
秦恩神色凝重的纵马上前：骑着一个类似是马的生物靠近妖怪山的天狗少女们。
“先生！”犬走椛见到他以后刚要站起来行礼，却被身体的疼痛牵扯到伤口，做出一个不三不四的动作。
“不必勉强了。”见犬走椛等天狗少女还要调整姿势重新表达尊重，秦恩于心不忍，干脆免了这种让他极为高兴的虚礼。
负责统计一切的十六夜咲夜来到秦恩身边，将手中的统计表递给他。
只是简单的扫一眼，就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
“不错了，一堆残兵败卒……能给对方造成这样的损失已经不错了。”
“但是我们面对的敌人却并非是地灵殿嫡系部队。”从影子内走出来的矜羯罗提醒道，这加深了队伍内绝望的气氛。
秦恩咬了咬牙，黑着脸说：“你说点好消息能死么！？”
负责绘图的帕秋丽与爱丽丝沉默不语，虽然两人仍然在商讨行军的路线，可是他们却不像最初那几次用奢侈的魔法直接绘图，而是用着从羯罗部借来的炭笔，尤其是爱丽丝那擅长制造人偶的白皙手指——美的能让手控bo起的漂亮手指灰扑扑的，手指沾上的黑色痕迹不知道要用水洗多少次才会干净。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哪怕是乐观的红美铃都不知道说啥了，坐在石头上用脏兮兮的绷带绑着手：这伤口的来源是一个很勇猛的妖族部落领袖，这个家伙对秦恩的队伍进行了反包围，几乎差点红美铃斩首。
几场战斗的胜利不代表什么，战争是国力的硬碰硬：是考验两个势力的综合能力，虽然英杰能够结束一两场胜利，可在全面动员的情况下优势就不大了。
古明地觉可以接受5:1，也可以接受10:1，像是50:1和100:1也没啥问题。地底世界人口并不少，只是地下空间宽阔所以才很难见到人罢了，而相对来说地灵殿的恩泽不够普及给地底的所有子民，因此她可以毫无芥蒂的牺牲那些地底原住民部落来换取一场又一场失败。
相对来说秦恩等人输一次就输不起了，而其对方古明地觉派出来的只是探路的炮灰罢了，秦恩等人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已经陷入地灵殿众人的人民群众汪洋战争当中了。
头发都已经被烧焦的今泉影狼愤怒的咆哮道：“真搞不懂，那些白痴为啥要给古明地觉卖命！明明总是不断在送死，却仍然前仆后继的过来！脑子是不是由问题啊！”
“因为服从古明地觉还能活下去。”已经给族人做好简单葬礼的白鬼插入了这个话题。
白鬼不喜欢古明地觉，非常不喜欢，鬼族几乎没几个喜欢那个人的。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古明地觉在地底治理上的水准还是很不错的。
“像奴隶一样的生存也是生存，可是一旦脱离古明地觉日子将会过的猪狗不如。”
白鬼淡淡的语气形容的是残酷的地底现实，这是常年在地底生存许久的鬼族强者给出的理由。
不是所有的地底生物都如鬼族那样强悍，羯罗部虽然虚弱可毕竟是战争种族，他们天生对复杂苛刻的地形有抵抗力，认真的说，地底的日子并不比幻想乡的边境要差到哪里去。
要知道，幻想乡边境可是你今天在床上睡觉第二天就很可能被突然传送到黑暗深渊内的不稳定领域：他们的形成本身就不是土地，而是妖怪贤者八云紫巩固幻想乡境界的产物。
白鬼抬起头看向骑马充当大爷的秦恩，毫不客气的开口说：“姓秦的，你能保证我们到地上世界后妖怪贤者不会将我们流放到幻想乡边境么？”
秦恩被她呛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白鬼并未指名道姓，但这个：姓X的称呼还不如恶声恶气的叫他名字，在他的祖国，只有两个互相撕逼的人才会这样称呼对方，是个很不客气的称呼。
他是八云紫走狗，虽然以前借着这个狐假虎威吓唬不少人，但秦恩再怎么样也是个成年的男人，他距离唾面自干的水准还差点，被指名道姓这么说也不舒服。
尤其是这个身份无法压制白鬼等人的时候，这个走狗就是一种侮辱了。
由此可见，白鬼的情绪已经有点失调了，频繁的人员死亡和没有进度的行军让士气变的极低，没办法，他们只是一群没有信仰的乌合之众，而不是具有坚强信仰的共产主义红色战士。
这次的逃亡没有任何正义和信仰可言，只是单纯的亡命，秦恩哪怕不喜欢被人正对着刺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这点我可以保证，在幻想乡我有自己的领地，可以保护你们。”
秦恩开始想的很好，可以吸纳白鬼等人充当赫伊斯的居民来保护自己的地盘，可……
“算了吧。”在知道秦恩的意图后，白鬼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他的建议，用着轻蔑的口吻说道：“我还没有兴趣去给狗当狗。”
她的话让秦恩身边的人面色不善：其中包括帕秋丽、十六夜咲夜还有犬走椛。
白鬼只是暂时屈从秦恩，实际上白鬼并不喜欢秦恩，因为他是八云紫的走狗，虽然开始的时候还很顺利，但等士气降落到这种状态下，不满也随之增加。
紧张的局势往往不会让人团结，他们只是会加剧内部的分裂激化矛盾，否则的话古代土地兼并严重的时代那些有矛盾的地主和农民们怎么一怒之下掀起大航海时代？
这是人们都有的毛病：或者说是有思维的智能生物都有的毛病，妖怪也不能免俗。
对此，秦恩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连矜羯罗都无法从中调解，现在矜羯罗甚至不敢与自己曾经的属下对视，哪怕她的目光当中没有任何苛责。
脾气不怎么好的今泉影狼也是表情不善，可白鬼也不在乎对方的反应，只是看了眼矜羯罗，就离开了临时搭出来的营帐。
“你怎么不管管你家里人！”今泉影狼冲着矜羯罗发火。
“算了吧。”秦恩苦笑的摇了摇头，他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在帕秋丽与爱丽丝的心血地图上，背过双手，一脸萧瑟的说道：“早知道战斗会如此艰苦，我就不该在第一场战斗中装逼啊。”
突然的，营帐骚动变的严重了，外面突然有了喧嚣的声音……秦恩等人不由得走出营帐，看到一些狼狈像是难民打扮的地下妖怪被放置到临时军营的广场中，他们不知道在哭喊什么。
而胡桃则面色冷峻的望着这些人，爱丽丝给胡桃的帮手：几个战斗人偶也在附近漂浮着。
“这是怎么回事？”
“在追踪那些溃兵的过程当中捉到的地底居民。”一路上进行的杀戮让胡桃褪去了往日伪装的优雅和友善。
她的衣裙上站满了血，灿烂的金发也已经变暗，往日让秦恩迷醉的吸血鬼诱人体香被鲜血的味道覆盖，冷峻的神色是那样的陌生，红色的蛇瞳让人退避三舍。
秦恩已经意识到下一步她要做什么了。
这才是真正的吸血鬼，胡桃残暴的一面，而不是往日那个秦恩怎么胡搞怎么吃豆腐占便宜都不发火的可人儿。
地底艰苦的战斗让每个人都产生了变化，包括爱丽丝的那些人偶，忽明忽暗的灯火让他们看上去更像是恐怖片里被诅咒的人偶。
“全都交给你做了。”秦恩头也不回的走入营帐内，而在身后那些妖怪们不同语言组成的凄厉哭喊声挥之不去，哪怕尸体已经被处理掉几十分钟后，心也无法静下来。
我是不是将自己想的太过坚强了？秦恩不由得如此的想到。
他怀念起赫伊斯的家，怀念宇佐见莲子每次甜甜的叫自己秦叔的场面，也很喜欢与比那名居天子在房间内玩游戏的日子。
【秦恩，听得到么？】
【……这个声音，是蓝大人！】
突然传入脑海当中的声音打破秦恩的忧郁。
【看来是成功连接上了……你现在用的是妖怪贤者专属热线。】
看上去八云蓝的心态还不错，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那里的日子很艰难吧？】
而秦恩那一点都不像他往常风格的回应让八云蓝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没错，很艰难……】秦恩费了一段时间才调整好心态，在妖怪贤者专属热线内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虚弱与怠倦。
随后用大概一百字左右的内容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进行总结，其中包含羯罗部等人的事情。
【辛苦你了。】
【为紫大人服务。】秦恩虚伪的回答。
【呵呵，这个时候就别说这种话了，我知道你现在很不满……】
专属热线就这点不好，什么样的情绪都暴露出来的，估计八云紫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特意制造这个专属线路的。
好在蓝大人是个好人，她没有刁难秦恩，而同样将地上的事情简单告诉了秦恩，比起几百字就结束汇报的秦恩，八云蓝给出的消息十分关键、详细。
若是平日里秦恩必然会好好拍马屁说党国没有忘记他，但是现在他却没那心情，而是很没礼貌的在心中对其进行简单的总结：无非就是魅魔的突然打道回府对八云势力造成的损失与在这其中发现的线索。
【地上的事情也是一言难尽，紫大人也是低估了魅魔的破坏力，没想到曾经那位大魔法师魅魔会在死而复生后仍然具备那么强大的力量啊……】
【蓝大人啊，你那里的日子不好过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给我点帮助啊】
秦恩已经在地底日了数不清的狗，他贪生怕死的性格还是战胜了对权力富贵的追求，完全不知道掩饰自己的无能，将问题像扔包裹一样扔给八云蓝。
其实他也没有抱多少希望，他也做好被八云蓝训斥：“你怎么不知道体恤党国的艰辛”，但哪怕如此他也忍不住抱怨。
……以前单打独斗还没什么，现在有家有业贪生怕死自然是难免的，胡桃的暴露本性已经吓坏了秦恩，今泉影狼变的更加暴躁，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而且犬走椛等人也受伤……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灵鸠伊凛解释！
【我会帮你的。】
然而，迎接秦恩的却并非是蓝大人的训斥，而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上司来自内心的关怀。
【您会帮我们！？】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秦恩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八云蓝的这一席话感动的他无以复加，只能日一只狐狸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八云蓝略带虚弱的声音对于现在的秦恩来说简直是天籁！
此时八云蓝正在永远亭做客，八意永琳正在一点点的帮助八云蓝治疗身上的伤痕：在八云紫花大价钱请人的时候，这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月之贤者终于介入了这场麻烦当中。
【过段时间我就会痊愈，那样我能更加精确的确认你们的位置找到你们，只要一点点时间……】
“别乱动。”八意永琳小心的警告着八云蓝，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继续说：“你需要时间来重新运用那个能力，在这之前你需要等待。”
【……八意永琳是如此说的，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可以】
【大概要多久？】秦恩如此的问道。
八云蓝看了看八意永琳，而八意永琳则做出手势，九尾狐这才回答道：【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我就可以去地底帮助你们。】
三十分钟么？
秦恩略微估算下——虽然现在的士气很低，但是坚持三十分钟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好，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
情绪激动之下他不小心的将八云紫给的热线开了免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做到的，反正情绪一激动就广播了。
结果整个营帐内的人都能听到秦恩与八云蓝之间的谈话，这对于众人来说自然是个让人振奋的消息。
最终秦恩挂掉了联络热线，向着众人“坚持下去，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
“不好了。”胡桃突然的闯入营帐内，神色紧张的说道：“地灵殿的追兵又来了！”
敌人来袭！
但是秦恩却没有之前的颓废与紧张，大手一挥，战意十足的说道：“诸位，让我们迎战吧！”
回答秦恩的，是幻想乡诸位少女沉默的行动与营帐外大量鬼族兵马的调动。
三十分钟的硬仗，秦恩觉得自己还是能坚持下去的。
他，丝毫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