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654 我又挖了一个坑
要说博丽神社，现在的人只能联想到落寞孤寂的坐落在山林当中的神社与整日坐在神社内饮茶无所事事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巫女，她们是脱离于幻想乡正常轮回规律，超脱人族、妖族、亡灵、鬼族等概念的特殊存在，这些巫女们总是高高在上，冷眼看着幻想乡内的悲欢离合，沉默着，旁观着，远离尘世。
就算在幻想乡内，博丽巫女也太超凡脱俗了，这种独特的气质让历代博丽巫女受到幻想乡居民的尊重与疏远，而博丽神社也因此变的越来越冷僻。
“不对啊。”三代巫女博丽念站在神社庭院那颗孤零零的古树下，细细品味着曾经发生于此处的历史，神色茫然。
她的后裔——也是最新一代的博丽巫女博丽白不解的注视着自己的祖先，她不明白祖先大人这般神色是为何，同时……对博丽巫女的存在，少女本身也产生了一点疑问。
“先祖大人，以前博丽神社就是这么个样子么？”
背着草薙剑、脖颈上挂着八尺琼勾玉、胸前佩戴着八咫镜的新任巫女在荒凉的神社内询问着自己的先祖。
头发已经染成黑色的新红白巫女两只小手茫然的向下垂落，精致稚嫩的面庞透露着浓浓的不解之色，山上的风吹拂过身体的时候，那种荒凉之感让穿着露肩装的巫女感到微冷。
她还不习惯这身露肩巫女服，博丽巫女的位置，还没坐热，最开始的憧憬与羡慕消失后，心中早被问号填满。
三代巫女博丽念将两只手插在长袖内叹息道：“以前不是这样的。”
三代巫女睹物思人，怀念起她的时代，这位永驻青春的三代巫女悠悠的向着最新一任的巫女讲述着她所担任博丽巫女时代的故事。
每逢节日庆典，人之里与妖怪村庄的人们会主动前往博丽神社拜访巫女，那时手下有无数神官巫女的博丽神社会派遣出巫女团进行盛大的祭典，邀请各界名流参于持续几天几夜的狂欢，博丽神社管理的巫女们则会在每个月特定日期挑选出年轻貌美的巫女和英俊帅气的神官来在幻想乡巡回演出彩排节目，满足幻想乡的精神需求。
那时博丽神社这片区域内住着的有几乎三位数的神职人员，受到幻想乡村民们的供养，他们既是神职人员又是行政人员，维持幻想乡基本秩序。博丽神社有一套完整、独特的神道教体系负责主持着整个幻想乡的风俗民俗乃至于日常琐碎小事，就算幻想乡真的开放，在日本的神道教宗教圈子内，逼格也是一等一的。
但是俗话说的好，盛极而衰，博丽巫女的体系最终还是落没了。
“那么博丽巫女的神道教体系是什么时候崩坏的？”新巫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怎么知道。“博丽念有点恼怒。
博丽念没办法回答，她只是记得当年全盛时期的状态，后来怎么衰落是不得而知的，卸任后，三代巫女一直在退魔人村庄，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这件事我知道一两点。”在这俩博丽巫女纳闷的时候，已经准备卸任的博丽灵梦——紫发灵梦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两人的后面。
博丽念说道：“嘿，前任巫女，你还没走啊。”
“我已经准备离开啦，别着急赶人啊，只是这段时间回来看看，处理没处理好的杂事。”一身现代休闲服装的紫发巫女笑着说道。
随后在距离博丽神社有几十步远的仓库内走出一个英俊的银发青年满脸灰土的拖着一个大口袋走出了庭院。而在见到那大袋子后，博丽念才恍然：在前段时间，前任巫女匆匆的走了，还特意说仓库内的东西不要动，说里面的东西过几日处理——曾经有过好日子的博丽念和被富养的博丽白当然不在意那点破烂，于是就多留了几天，现在，则是开始处理了。
“哟，霖之助，东西清算好了么？”
“清算好了。”
青年摘掉有些肮脏的眼镜擦了擦，然后重新佩上眼镜，从腰间的包裹内拿出一个看上去不大的黑色口袋，掂量几下，递给了前代巫女。
“交易完成。”掂量着黑布袋，并且卸掉了巫女指责的紫发少女语气轻快的说道。
香霖堂的主人，森近霖之助——这个人博丽念还是有点耳闻的，是一个老而不死、年龄成迷的半妖，颜值虽不错，但远看似乎有些给人疏远不近人情的印象。
爱好是捡垃圾。
在幻想乡各地捡垃圾。
收集别人不要的垃圾。
对于两人的交易，博丽念没有什么太大兴趣，她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八云紫的规定中，离任的博丽巫女是能带自己财产的，财产约定成俗的放在神社的仓库内，受到其私人支配。这个前代巫女好歹当了好几年巫女，总是会收集到一点东西的，这些东西可以被带走，可历代绝大部分巫女都是找人处理掉的，去换取财产和某些道具。以前博丽念也处理过私人财产，不过那个时候她自然有别的属下负责联系可靠的、有关系的商人，能够额外获得点东西，能在退魔人村庄过的如鱼得水，也跟那些私人财产有关系。
太穷酸了——博丽念看向前任巫女那可怜的袋子不禁感到一丝怜悯，她的时代，博丽巫女可没这么穷！她有点担心，博丽白会在这里过上苦日子。
“该处理的东西处理完了，我也该从这里滚蛋了，小巫女，以后再见了~”
紫发巫女拎着口袋准备离去——
“喂，前代，你话不能说一半就走啊。”
“啊哈……归心似箭，忘记了……。”前代巫女向着银发青年说道：“霖之助，你帮我讲讲当年博丽改革那段事吧！”
博丽改革：白巫女下意识的就将这四字名词记在心里。
“我很忙的……”森近霖之助紧抿着嘴唇，开口就是拒绝。
“她可是下一任巫女哦，若是你不好好处理好关系的话，你这几十年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
森近霖之助不免多看了几眼博丽白。
博丽白有点紧张，森近霖之助那带着疏远冷漠的表情让她不太自然。
“……算了，就当我结个善缘——”好在最终森近霖之助还是屈服了。
他的性格并没有看上去这般冷漠，再者说，和新一代巫女处好关系对他总是有利无害的，最少也能够避免将来和他们产生什么矛盾。
“那么，我就走了——这次是真走啦，各位拜拜~”前任巫女：紫发灵梦离开了博丽神社。
虽然没有了博丽巫女的传承，但是紫发巫女还是一个拥有很强力量的退魔人，独自一人没什么风险存在，去退魔人村庄过程是不可能出现问题的。
“那我就简单说说博丽改革吧。”
森近霖之助也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博丽祸。”
然后，他也不理睬博丽白与博丽念的表情，说出了另外一位巫女的名字。
…………………………
“阿嚏！”
在地下空间内，祸巫女突然的打了一个喷嚏。
“祸巫女你生病了？还是有人在算计你？用不用我帮你推算一番？”
书生停在博丽祸的不远处，‘关心’的询问道。
“少假惺惺的，赶紧走！别浪费时间！”
…………………………
变化是由博丽祸产生的。
主持这场改变的正是博丽祸。
那位祸巫女改变了博丽巫女的秩序，主持民间风俗秩序为主的团体被改变了倾向，变成了以退治妖怪维持人类生存为主的目标，那位祸巫女曾经一生就为这个目标奔走。
最开始很多人只是以为是外界的民族主义情绪影响到了幻想乡——这当然是真的，那个时候人间之里等人类村落是最排斥妖怪的时候，不过没有经历外界战争的居民则没有外界战争的民族主义那么强烈，只是私下骂几句的程度，妖怪带着钱来买东西，老板只是在完成生意后暗骂几句，能偷偷的提高点价格就是‘极端主义’了，只是停留在打嘴炮的程度上。哪怕人之里的警备队员拉偏架帮妖怪最多就是被相亲丢几个烂菜叶子随口骂几句，在这残酷的背景下，这种激烈的情绪反而很‘正常’。所以当初博丽祸产生这般情绪的时候，幻想乡很多人也都没当回事，只是年少的巫女神官们摇旗呐喊唠叨几句妖怪们做事不地道，大家没事闲的喝喝茶骂几句妖怪喷人，仅此而已，谁都没当回事。
博丽祸找到个理由，单枪匹马的剿灭一群妖怪聚落将那里化为废墟。然后迅速的改变博丽神社的巫女们体系将其变成战斗巫女在幻想乡内四处主持正义。
效果有好有坏，好的一面是幻想乡内的秩序得到了维持妖怪们不敢四处劫掠人类的日子过的好了，然后商业繁荣农业上也没什么大灾害，缺点则是人类和妖怪平时的冲突多了，人之里警备队失去立场不敢管事了，博丽神社的巫女们死伤惨重伤亡变大。那时正巧赶上八云紫冬眠，八云蓝那时也不如现在老辣狠毒，还是半个愣头青，被博丽祸用谈判和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给蒙骗了许久，直到其属下独走无道理歼灭一处几处妖怪聚落的事发，人类与妖怪矛盾激化双方开始没有道理的互相报复，人之里甚至遭受了当时的妖怪山妖怪们劫掠死伤惨重，才让八云蓝回过神来，以雷霆之势解决了巫女博丽祸，将那些被博丽祸的坑杀，从此后博丽神社就开始渐渐落没了。
“好几代巫女都没有恢复神社当年鼎盛的状态，人类埋怨着，妖怪们也开始从那时候害怕博丽巫女，又有大量的神官巫女死于其中……从此博丽巫女的日子就变的越来越苦了。”
作为旁观者的森近霖之助将当年的那些事情盖棺定论，在众人的认知中，博丽祸已经死亡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博丽巫女衰落的锅盖在了她身上——仅此也就够了。
没人有挖坟鞭尸的念头，祸巫女不过是在一个巧妙的时代中活跃，却摊上了几个不太听话的属下，做了点不太让人高兴的事，博丽巫女也因此落没，这自然是犯了大忌。
在解释完这些内容后，森近霖之助就雷厉风行的带着‘垃圾’离开了博丽神社，这位半妖，也没什么长久呆在这里的兴趣。
“真的好可惜啊……”
对于博丽祸所作所为，白巫女没有什么特使的情感，她的心思，十分纯粹。
“那小丫头挺厉害的啊。”
而三代巫女的言语中也没有什么仇恨和怨念。
在博丽祸之后，博丽巫女开始了衰落，越来越穷，曾经的规矩也都忘到脑后，也开始变的越来越没有节操……
但在幻想乡的巫女还是蛮重要的，历代的博丽巫女重要性已经深深的刻入幻想乡居民的认知当中。
哪怕是在后博丽巫女时代，巫女们只是成为了消灭妖怪的执行者，可没当有妖怪搞出异变扰乱秩序的时候，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仍然是那群巫女，希望她们出来主持正义维持稳定。
在博丽念与博丽白探讨这番事情的时候，在神社的屋内，冴月麟与博丽初代同样是在讨论曾经的博丽神社。
“博丽巫女变成这般样子，你也没有帮忙改正的意思啊。”
冴月麟与博丽初代闲聊着。
不过对此，博丽初代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在神社内，博丽初代已经脱的一丝不挂，瀑布般的黑色及腰长发披洒在肩上，冴月麟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博丽初代的躯体。博丽初代的躯体是经历过锻炼的，但是却没有给人锋利的感觉，身体的棱角是那种柔和的肌肉角度，像是健身房中那些模特靓女。只是受到锻炼让她的小腹有一条性感的马甲线并且有着比一般的女孩大很多的胸♀部与臀部，白花花的大腿也有着恰到好处的肉感。
初代是和那种古代的大家闺秀与逆来顺受的女性完全不同的品种，她是属于那种经常运动、热爱运动与格斗、能够克制住嘴巴不乱吃并且有非凡毅力的女子才能够拥有的体型，只不过，经常磨练自己躯体锻打自己精神的初代并没有运动系女子的开朗，绝美的面容始终无喜无怒，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一语不发，沉默寡言，好像是背负着什么东西一般。
无言不是无主见。
沉默不是坐以待毙。
服从不是代表着屈服。
博丽初代想什么东西，没人知道，但哪怕是秦恩，都不认为博丽初代是一个随波逐流服从大势的人。
只是没有人能知道她想什么，思虑什么罢了——唯一有这个可能的，全世界估计只有古明地觉一人。
冴月麟的指尖在微微发光，淡紫色的笔墨划过博丽初代的躯体，会在初代的身体上留下一道肉眼难见的淡紫色纹路，蕴藏着魔力的符文绘画出完整的图案，每一笔冴月麟都闭气凝神，额头上浸满了汗珠好像是忍耐什么异样，指尖游走于脊背，在上面施加符文咒术，然后冴月麟再坐在正面划过初代的小腹，沿着胸♂部的形状擦过，点缀在两胸之间。
冴月麟稍微停了一下，观看着博丽初代那光滑娇嫩的肌肤，不禁笑着说道：“那些棘手的伤痕竟然也能治愈，神医真的名不虚传”
和冴月麟认知的不同，曾经的博丽初代，身上全都是刀伤、烫伤、暗伤，那是博丽初代作为巫女的时候身经百战的荣耀勋章。
可那同时也是博丽初代始终没有男人缘分也不受到其他女人喜欢的缺点，任何一个人在看到那身上的伤口的时候，总是会敬而远之。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在休息的时间中，博丽初代身上已经披上了一层简单的和服外套，冴月麟胸脯微微抖动喘息着，为了转移自己的疲惫感，开始与博丽初代谈论另外一个话题。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那个男人……秦恩。
冴月麟认识的博丽初代不是一个会和男人说话的人——实际上跟性别无关，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博丽初代都不太擅长言辞，男人、女人、人类、妖怪，这些人都在初代面前碰壁过。
“我也不知道。”初代的回答同样充满了她的特色。
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说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不会特意去撒谎，不会去尝试隐瞒，羞耻害羞的概念亦不存在初代的认知当中。
“……难懂啊。”也许，能够在博丽初代旁边总是絮絮叨叨不停的人，只有那个叫秦恩的古怪男子了。
那个男人生冷不忌，像是百变怪一样变化莫测。
“能够跟你相处好的，大概只有秦恩和八云紫了，我也有点受不了你这种说话方式啊——”冴月麟有点头痛的说道。
不是单纯的冷漠，也不是简单明了的情感直述，在初代说话的时候，这是一种……嗯，难以形容的气场。
最终，冴月麟选择不去追究这些问题。
“你身上的封印又开始松动了，你体内的力量在持续的躁动，规律很不稳定，像是一个炸弹一样……初代，发生什么事了？”
“露米娅刚复活的时候找上过我……我们打了一架。”
“…………难怪如此。”冴月麟先是恍然，然后又突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不对，一次解放力量不会变成这样的，还有别的原因——”
“跟秦恩有关系。”
“什么？”冴月麟诧异的问道。
博丽初代突然的抬起头看向冴月麟，被那双眼眸盯着的时候冴月麟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紧张。
初代默默的说道：“曾经遗留下来的能力让我催促了秦恩她们的觉醒。”
不是泛指秦恩一人，而是指和博丽初代、秦恩等人一同生活在屋檐下的少女们。
博丽初代，除了最初的初代传承体术和神道术外，博丽初代最强悍的就是潜力觉醒，这是一种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光环力量，也是冴月麟之前特意施法要打压的力量。
那个能力不是博丽初代目前的力量，而是曾经博丽初代在成为‘博丽巫女’这个存在以前所拥有的独特东西，这个能力是八云紫觉醒潜力击败龙神的奇迹重要因素之一！
“不对，要是你能力这么快就苏醒，按照常理来说你身体的异常状况会被更早的发现，不可能直到现在才影响你的身体机能。”
可这不是没有代价的，比如说现在博丽初代连一个法术都放不出来的身体状况，纵然这跟博丽巫女力量转移有关，可实际上初代现在的身体连几个垃圾妖怪对付的都很吃力。
初代继续说道：“他的能力是时间能力，我在提升其潜力的同时，他的能力也在保护我。”
“难怪八云紫让你和他在一起，时间系能力，他的潜能被迅速的激发，可也在无时不刻的保护你。”
冴月麟恍然大悟，这么一来，八云紫和八意永琳等人的纵容，就是有理由的了……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没有理由的关心，那两人比冴月麟更早的察觉到这一幕了！
“那么你现在的恶化是因为秦恩离开了这里……”
博丽初代点了点头。
秦恩修改了幻想乡的时间比例，虽然保护了幻想乡，可初代的情况也随之恶化，这种恶化带来的不是身体机能的持续削弱，而是另外一个一个可能性……
“你……还记得多少？”冴月麟试探的问道。
曾经参加过大战并且知晓初代秘密的冴月麟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一种名为紧张的情感不自觉的涌上心头。
“乌洛波洛斯，还有……华盛顿-瓦伦泰，他们死了。”
知道其中故事的冴月麟自然认识这些似曾相识的名字。
“那间课堂内，又少了两个人……”
“停！别再回忆！”
冴月麟打断了博丽初代的回想，黑发的初代巫女心神一定，随即沉默不语，恢复成之前那般淡漠的神色。
冴月麟苦笑道：“那么，我也要想办法加深你身上的封印了，这段时间你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了，我帮你加强封印，要是让那个东西出来，我们就惨了。”
“嗯。”博丽初代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