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醉得跟猪似的
袁圆推了推正四处打量的林玲,打趣道:“是不是五星级饭店吃多了,已经回不到吃大排档的生活里来了。”
“其实那些所谓的五星酒店做出来的东西真是不合我的胃口,他们都注重什么健康、养生,不吃辛辣,不吃高蛋白,你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还有什么劲,哪里像这大排档里做的东西色香味俱全,辣就辣得酣畅淋漓,酸就酸得你掉牙,甜就甜得你像掉进了蜜罐里,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嘛! ”
“那对住五星酒店的男人你怎么看?”袁圆知道她并不是贪图享乐的人,知道她只是放不下秦岩。
“他们总是衣着光鲜,时时刻刻保持着举止的优雅,身上那种皇室般的尊贵气势总是能牢牢地吸引别人的视线。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反复推敲,所以从他嘴里你听到的十句话里可能有九句都不是出自真心,他总是把心思藏得很深,不让任何人窥探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她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
袁圆知道她口中的他们和他都是指的秦岩,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黯然无光,让自己也莫名地忧伤起来。
林玲不想让这种气氛感染到她的心情,对她咧嘴一笑,“这人怎么还不来啊!”话音刚落,就看到林天翔站在前面东张西望地找她们。
她站起来朝他挥手,“林天翔,这里。”
他也挥手示意,从狭窄的过道里走到她们面前。
“你说的朋友就是他啊!”袁圆一脸不乐意的看着林天翔,因为他的穿着根本和这里格格不入,这一路走过来,就引来了不少客人的回头测目。
他穿着一件棕黄色的风衣,肩膀宽阔,线条流畅,将健硕的身材展露无遗,黑色长裤更是显出他修长的双腿,头发整齐,面容俊郎,干净又斯文,隐约间还透着一股子贵族式的气质,就像刚才林玲口中说的那种五星男人。
这样的人来到大排档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有我这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帅哥陪着吃饭,那可是你祖坟上冒青烟,几辈子休来的福份好不好。”他把右手握成拳头抵在下巴上,摆出一个极养眼的POOS,引来临桌的几个女孩偷看时羞涩的目光。
“你还是安静的做个美男子吧!”她赶紧拉着他坐下,自己则跟袁圆坐在一边。
“千万别玷污了美男子这个词,依我看充其量不过是个厚脸皮男子。”袁圆斜他一眼,上下打量他一翻后说道。
她回头与袁圆眼神对视一下,对她的说法深表赞同。
林天翔捂住心口,脸上表现出痛苦不堪的神色。
“喂,你怎么了?”林玲收起戏谑,担忧地盯着他问。
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表情严肃,语调低沉,“这里受伤了,好痛!”
“切”!
“……”
两人眼神再度对视,撇了撇嘴,对他彻底无语了。
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桌,一盘爆炒腰子,一盘炒花蛤,还炒韭黄和鸭舌,桌上瞬间香辣扑鼻,看到好久没吃的食物,大家都是胃口大开,辣得过瘾了,他们还要了几瓶啤酒。
林天翔看到两人都不胜酒力,才喝两瓶就显醉意了,有些后悔刚才提议要喝酒,他拉住袁圆的手说:“不能喝就别喝,你身体才刚恢复,不能再喝了。”
袁圆弄开他的手,拿起瓶子直接对着嘴就喝,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们,“你们说这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劲?”
“小时候是为了赶快长大而活着,长大后是为了理想而活着,现在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林玲有些含糊不清地接着说。
“我知道,你的理想就是秦岩。但是这样真的很没出息,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都浪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到头来人家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伤害你就把你伤害了,到头来只能怪自己犯贱,哭都没地哭去。”袁圆眼中聚集着一层细密的水雾,她侧过头,眨了眨眼睛,拿起酒瓶猛喝着。
林玲迷糊间推倒了桌上的空瓶。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又找到喝剩下的那半瓶啤酒,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对着他们举起手中的酒瓶,大声地说道:“为活着而活着干杯。”
“干杯!”袁圆也举起酒瓶,两个酒瓶在碰撞中发出一声闷响。
“喂,林天翔,你干嘛不喝呀。”林玲看着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他。
“两位小姐,我还要开车呢,我要是也醉了,那等一下大家都得睡在大马路上了。”他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一脸的惆怅。
“他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们喝。”她回头对着袁圆又举起酒瓶。
“哎呀!你们少喝一点……”他话还没说完,两个女人对着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让他不要讲话。
他第一次面对时女人有了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他拿走一瓶,她们就再去拿一瓶回来,如此一来二往的,他也就索性不管了。知道她们的心里都不痛快,发泄发泄,也总比闷在心里强。
所以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结了账之后,一手扶一个往车旁走去,好不容易把她们塞进了车里,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们住哪?
“喂,醒醒,你们往哪儿,喂,醒醒。”他无奈地看着后座了睡得正得跟猪似的她们。
他总不能把两个女人都带回家去吧!
想来想去觉得把林玲送到秦岩家里去最适合不过,这样也算为好朋友制造机会,万一今晚过后他们就合好了呢?
他左边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意。引擎响起“轰轰”声,银色的宝马X4往青泥街的方向驶去。
很快,车子便停在了别墅外,他深知秦岩的脾气,如果提前跟他说要把人送来,他一定不会同意。
林天翔把林玲从车上扶下来,再用半扶半抱的姿势把她弄到门口坐下,回到车里才给秦岩打电话。
“秦岩,我在你家门口,你快下来开门吧。”放下手机后还按了两声喇叭表示他真的来了。
林玲坐在门口冰凉的地板上,头靠在门边,嘴里不时还胡言乱语几句。
秦岩站在阳台上,看到林天翔的车真在那里,很是意外,他怎么会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但还是立刻下楼去开门。
等到楼下的灯光亮起,林天翔开着车子呼啸离去,对自己的天才想法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带着睡得正香的袁圆消失在夜色中。
而秦岩打开门,并没有看到他的人,更是连车也看不到了,正要关门时,眼角余光看到坐在地上的女人。
他蹲下来,在她的脸上拍了拍,“林玲,林玲。”她一旦喝醉就是打雷也是不会醒的,这点他已经见识过了,他只得抱着她进屋。
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她把脸往他的胸堂蹭了下,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轻浅笑意,那两个小小梨涡显得十分迷人。
他直接把她抱到楼上的次卧里,自从她离开后,那间房他一直没有动过,一切还是以前的样子。
帮她脱了鞋子和衣服后,盖上被子,借着床头柜上的桔黄色灯光,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绯红的面颊,小巧的鼻子,丰盈的红唇。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喃喃自语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
回应他的是她轻微的鼾声,还有那如婴儿般恬静的睡颜。
夜,越来越深,黑色的幕布下没有月亮的踪影,更加没有星光的点缀,一眼望去,是没有尽头的黑,无边无际。
秦岩站在阳台上,双手插在裤兜里,任夜晚的寒风划过脸庞,带来刺骨的寒凉,只有这样的冷冽,才能让他保持头脑的清醒,才能不被她伪装的纯良蛊惑,迷失自己。
第二天清晨,天空还没亮透的时候,秦岩就起来晨跑了,今天他围着自家的别墅跑了很多圈,每一次经过林玲的次卧阳台时,他都会忍不住抬头看上一眼,可那雕花铁栏杆前却始终空荡荡的,一如他的心一般,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早晨八点,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林玲终于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打量着这间再熟悉不过的房间,乳白色的吊顶,上面是蔓藤的图案,吊顶中央是精致的小型水晶吊灯,左边的墙壁边上摆着六扇门的米白色衣柜,藕荷色的飘窗,这不是青泥街的别墅吗?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昨晚是和袁圆还有林天翔在赵大妹大排档吃饭,然后喝了两瓶啤酒,再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定是林天翔把她送到这里的!
起身下床,一看时间都已经八点了,秦岩平时这个时候都已经上班了,今天应该也走了吧!她光着脚就走出了次卧,下了楼。
“醒了。”
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吓得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猛地一回头,看到秦岩站在二楼书房前的栏杆边上。
“你在家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上班去了呢。”她有些费力地仰起头,对着他轻声说道。
“你是不是有酗酒的毛病啊,怎么三天两头地喝醉,每次都还醉得跟猪似的。”他穿着纯白色的衬衫,打着蓝白相间的条纹领带,下身是一条笔挺的黑色西裤,干净、清爽,有成熟男人和稳重,也有校草般的阳光,细看之下还透着一股子儒雅俊逸的翩翩公子范。
“我哪有酗酒,昨天是个意外,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喝醉了。”她嘟着唇抗议道。而且在认识他以前她从来就没有喝过酒。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他走到她面前,身上的桅子花清香涌入她的鼻尖,是令人感到十分舒服的味道。
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些怪怪的,不像情侣,至少也是好朋友的感觉。可事实上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由得声音也冷了些:“我凭什么跟你保证,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他眸子一黯,眉宇间划过一丝落寞,都没有关系了,他还管她做什么呢?他薄唇轻启,目光凉凉,声音清冽,“你可以走了。”
她抬眸,杏眼里亦闪过一丝落寞与不舍,“我去收拾一下,很快。”说完快步朝楼上走去。
其实除了到洗手间洗把脸再梳一下头发,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她都已经搬走了,没有衣服可换,也没有洗漱用品。
但她进到洗手间时,眼睛里添了一抹一抹亮色,她的东西居然都还在,都都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也许是他还来不及收拾吧!”她又在心里这样想着,眼里的亮色就又被黯然替代。
她站在镜子前,刷牙到一半的时候,拍了一下脑袋,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一,要上班的,现在都已经八点十分了。
“完了完了,今天肯定是要迟到的了。”一边嘟嚷着,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五分种后,她下楼后发现他已经不在客厅,应该已经上班去了。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偌大的客厅,和二楼的几个房间,才背着自己的双肩包走了出去。
轻轻地拉上门,走下台阶,那辆黑色宾利就停在她面前,司机老王赶紧下车给她拉开后座的车门,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对她眨了一下那双长满鱼尾纹的眼睛,然后又看了秦岩一眼,意思是说:让她上车是秦岩的意思。
林玲对她感激一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车。
“就这么舍不得离开吗?”秦岩端坐在座椅上,目视着前方,脸上又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就像他以往常做的那样,教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是他让自己上车,干嘛一副人家欠他钱不还的样子。心里这样想,脚却往车上踏去,“谢谢王叔。”她歪着头对正要给她关车门的老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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