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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秦正海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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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提他了,还有,下次我们吃饭,你要再叫他来,我立马走人,知道吗?”她突然激动起来,对着她貌似很严肃的说。

袁圆那晚喝醉后,林天翔把她带回家里。第二天早上他爸爸过来时,正好碰到她起来,然后他爸爸就开始盘问她,一想到他那轻蔑的眼神和不屑的口吻,她就一肚子火。

林玲看到她这样激动,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果是这样,自己可就成了大大的罪人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吗?”

她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你想什么呢?能不能盼我点好啊!”她越起越觉得生气,“是他爸爸,你是没看见,当时他那个眼神,好像我是什么瘟疫似的,只要站在那里就会传染给他的儿子一样。”

“哦,是这样啊!”她松了一口气。

“喂,你朋友我被人鄙视了,你就这表情啊,好歹也要安慰我一下表示关心的嘛,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林玲拉着她的说:“你是要跟林天翔在一起,又不是他爸爸,再说了,这来日方长,他总有接受你的一天。”

袁圆刚消下去一点的火气又被她给点着了,气得双颊鼓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谁要跟他在一起了,谁稀罕他爸爸接不接受啊,你这脑袋是是不秀逗了。”然后抽回手白了她一眼才离开。

林玲看着那怒气腾腾的背影,啧了一下嘴巴,怎么这一不小心的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以后再想搓合他们不就更难了吗?

她返回宿舍时,看离上课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趴在办公桌上,准备睡一会。

可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肖扬的电话。

“林小姐,你现在人在幼儿园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

“我在学校……”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打断了她的话。

“秦老爷子病危,秦总让我接你过去 ,我现在马上到你们学校门口来。”

听到这个消息,林玲手机滑落在桌上,神情恍惚了一下,也顾不得捡手机,就冲出了办公室,在门口差点撞到正要进来的张雪芹。

“林玲,出什么事了吗?”她拉住往前跑的林玲问道。

她不得不站住跟解释道:“张园长,我爷爷病危,现在我得去医院一趟,下午的课就麻烦你了。”说完还没等张雪芹开口就跑了。

张雪芹却站在那里感觉到纳闷,她不是父母双亡,身边早已没有亲人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爷爷来?

大门口,林玲万分焦急地等待着肖扬的出现。

那辆熟悉的宾利终于出现在眼前,车还没停隐,她就扑上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走吧!”

肖扬立即踏在油门上,一个利落的180度倒转,车子就往人民医院的方向驶去。

“秦岩在医院里吗?”她开口问道。

“是。”他的回答简单明了。

“他会有生命危险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但还是无法不难过。

肖扬没有说话,在他刚才离开那里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气若游丝了,可他嘴里还在一直念叨着林玲,所以秦总让他赶紧过来接她。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秦正海可以多撑一会。

对于肖扬的沉默,林玲的心由慌乱变成了寒凉,现在只希望可以快点赶到,见他最后一面。

刚才还耀眼的阳光此时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不见一丝光亮,她从车窗里望出去,就显得更加惨淡了。

窗外是急速倒退的建筑物与树木,还有擦肩时一闪而过的车辆。

好在,现上是下午一点多,公路上并不拥堵,经过每一个红绿灯时,也是恰到好处的为他们亮着绿灯,一路上也算是畅通无阻。

终于,车子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她下车后跑过缴费大厅,再经过一个宽敞的病人休息区,最后才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等她跑到VIP病房里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看到秦岩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俊逸的侧脸透着一股萧索的悲伤。

秦正海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身上盖着的也是白色床单,“爷爷,我是林玲,我来了……”她趴在病床前,抓住那双已经透着丝丝凉意的手。

“爷爷已经走了!”秦岩的声音很小,有些无力感。

秦正海闭上双眼,就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任由她怎么叫他、推他都没有反应,她趴在床上抽泣不止,“对不起,我来晚了,爷爷,我来晚了,对不起……”

秦岩就像一座雕塑坐在那里,没有动,没有表情,脸上却有泪珠滑落。

直到医护人员前来送走秦正海的遗体,他才从椅子上起来,一路上跟在那辆推车身后,而林玲则跟在他的身后。

医生和推车在前,其次是秦岩,最后面的是林玲,就这么一直走到存放尸体的太平间。

秦正海被推了进去,推车再被推出来时,上面只剩下一张空空的钢板了,在白色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长长的通道里,只剩下他和她了。

死一般的寂静。

他跌坐在地上,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那写着太平间三个大字下紧闭的大门,难过到无以复加。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林玲走到他的身前,用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安慰小孩子一般轻柔。

他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没有泪,也没有颤抖,只是这么紧紧地抱着她,感觉她身上的温暖。

“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我,我只有你了,我们一起好好地活着。”她的双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头上,声音嘶哑,透着无尽的苍凉。

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门口坐了多久,直到吴妈和老王赶来,才扶着他们走出了阴冷的太平间。

在门口时,他们一齐回头,看看那长长的静静的通道,眼里里是无尽的不舍。

他是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里,再也不会有秦正海的存在了!

这个世界上,不管少了谁,地球还会照常转动,太阳还会照常升起,植物还会开花结果,人们还会继续生活……

两天后。

秦正海的葬礼在A市最大的挽堂里举行,现场布置得隆重、庄严。

花圈绕着偌大白色墙壁排开,把整个挽堂包围在一片静穆的气氛中。

林玲以孙媳妇的身份站在秦岩身旁,对前来吊唁的人一一地鞠躬行礼。

挽堂里正播放着肖邦的《葬礼进行曲》,在哀乐的笼罩之下,把这里的气氛烘托得更加沉重。整个挽堂里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前来的每个人脸上都是肃穆的表情。

秦正海在A市的名望极高,前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还有不少政界的人也前来吊唁,其中就包括刘祈山和陆胜荣等等……

最后来的是秦氏里一些跟着秦正海打江山的老功臣,还有张枝山夫妇和杨保同也都前来了。

“秦岩,林玲,节哀顺便。”温梅说。

“嗯!”林玲对她还礼之后点头,嘴里就只能发出这一个音来。

秦岩只是淡淡地点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细看之下,便能看到那眼眸里隐忍的悲伤。

孙蓉蓉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外加一件长及小腿的风衣,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略施薄妆,款款向他们走来。

林玲是记得这个女人的,在她第一次和秦岩去参加慈善晚会的时候见过,那晚她和秦岩一样,都是全场的焦点。今天再次见到她,不得不说,就算是这样一身黑色的装扮,也掩盖不住她那绝代的芳华。

“秦岩,你也不要太悲伤了,人死不能复生,秦氏还需要你,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她站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前方,眼波流转间看不出半点悲伤的情绪,声音却是极低沉的,如果不看她的眼睛,光是听声音的话,会觉得她此刻是真的很悲伤。

一股香奈儿香水味涌入鼻尖,秦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以对待所有来宾的礼仪一样,对她鞠躬还礼。

林玲也深深地对她鞠躬,孙蓉蓉只是略微对她欠了欠身,见秦岩看都没再看自己时,眉宇间划过一丝失落,轻蔑地看了林玲一眼转身离开。

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不管前来吊唁的心情是否真诚,但脸上绝对是凝重又哀伤的表情。比如那与秦氏集团齐名的恒安集团总裁安洪军,比如那江潮,再比如孙蓉蓉……这些上流人士最擅长的便是交际,私下里对秦正海恨得牙痒痒,但却都带着一张沉痛的面部表情来送他最后一程。

第二天早晨,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一会就浸湿了脚下的青草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时候,点点的黄色泥巴溅在他们的鞋子上、裤腿上。

没有料到会突然下雨,待到仪式刚一结束,前来送秦正海最后一程的人都匆匆忙忙地走了。

肖扬返回车里去拿伞,林天翔和袁圆也还在那里陪着他们。

吴妈和老王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眼中满是悲伤。他们都在秦家干了三十年,特别是吴妈,在秦家呆的时间比自己家里的时间还要多,如今看到秦正海没了,她心里的难过并不比谁少。

袁圆第一个走上前去,对着墓碑鞠了三个九十度的躬,“爷爷,一路走好,到那边要是闷的话,就去找人下棋吧,以您的棋艺一定可以完胜很多人的。”

她退回来后林天翔走了前去,同样是三个九十度的鞠躬,“爷爷,您安息吧,有我们这帮朋友在,秦岩不会孤单的。”

他退回来之后,林玲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走到墓碑前,她跪在地上,将花摆在前面,看着那崭新的墓碑上镶嵌着的照片,她的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和雨水混在一块,掉在地上的青草里。

秦岩也走到墓碑前,双膝跪地,抚摸着那张黑白照片上的笑脸,“爷爷,我一定会打理好秦氏的,我也会照顾好林玲的,您就放心的走吧。”

林玲抓住秦岩的手,对着照片说:“爷爷,记得有一天你问我,如果秦岩有一天后悔了他的决定,我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我还来不及当面跟您说,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是一样的。不论何时,只要他肯回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回到他身边,不离不弃。”

他侧头看她,黯然的眸子里因为她的话而有了点点光泽,尽管这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短发钻进他的衣服里,但心里却因为身旁这个女人而感到丝丝的暖意。

肖扬拿来三把黑色的大伞,一把给了袁圆,一把给了吴妈,剩下的一把撑在他们头顶,“秦总,林小姐,这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秦岩接过伞,左手撑着伞,右手拥着她的肩膀,一起往车里走去。

本来是让林天翔送袁圆回去的,可她对于上次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不愿与他接近,所以她和吴妈坐在司机老王的车回去。

林天翔看到袁圆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总能牵扯住自己的意识。

还是林玲的声音让他从愣怔里回过神来,他对她淡淡一笑,转身和秦岩告别后也开车走了。

秦岩和林玲坐在黑色的宝马里,肖扬开车。

秦岩的目光还定在那墓碑的方向,虽然已经被一排排青翠的柏树所遮挡。

车子离开墓地,到了高速公路上,他又一直看着窗外,目光深沉。

林玲坐在他身旁,心情无比沉重的她也没有开口说话,头靠在座椅上,眼睛一直盯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

“秦总,是到秦府还是青泥街别墅?”肖扬在快到十字路口时问道。

他说道:“秦府。”声音有些沙哑,“公司里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本源自看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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