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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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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小小的身躯快速地跑到了苏容容的身边,一边喊着苏容容,一边笑得眉眼弯弯。

“那么快就回来啦?”苏容容松了一口气。霍一诺回来得正及时,将她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质问也咽了回去。她暗自庆幸于此,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她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质问江航硕,为什么误导自己他有了女朋友。

“嗯,”答话的是走在后面的齐静宣,“医院里没什么好晃的,小孩子身体弱,出去怕冻着,在室内又怕传染病,所以吃过上午的点心就早点回来了。”

齐静宣说着关上了门,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走了近来,直到说完才看见病房里除了苏容容还有别人,只是那个“别人”她也并不陌生。

“你来看容容的?”齐静宣摆摆手和江航硕打了个招呼,并对对方脸上的药水痕迹视而不见。

倒不是真的没看见,只是一个大男人脸上带伤已经挺不爽的了,有苏容容这个专业的在,伤势也不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她也没必要招人不待见,再问一遍。

“嗯。”江航硕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脸上的神情叫人难以辨别他的真实想法。不同于齐静宣过来苏容容松了口气,江航硕反倒是挺遗憾被打扰二人世界的,更何况他也很想知道苏容容接下去会说什么——这代表了苏容容对他的态度。

眼见着场面要冷场,苏容容不由插嘴救场。她一把搂过边上的霍一诺,伸手指了指江航硕,温声哄着,说:“一诺,叫‘二叔’。”

之前面对莫楚尧时候弄出的乌龙还历历在目,再加上如果让霍一诺也喊江航硕“叔叔”的话,又和对霍熠谦的称呼重了,因此这回她只得老老实实地当回了霍一诺的“婶婶”。

“二叔。”霍一诺先是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冲着江航硕上看下看,似乎是想透过残存的药水辨别出江航硕的真实模样,然后才重新眯起了眼睛,咧着嘴笑着叫了出来。

虽然慢了不止一拍,但温吞软糯的声音却让人无法生气起来。

“还记得我?”江航硕眨了眨眼睛,脸上淡淡的黄色让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俏皮生动了起来。

他在国外的时候自然不会和家里脱离了联系,除了每周用网络通话,每个月也至少会又一次视频见面,他自己不会不知道,在他出国的时候,霍家添了一个身体不太好,但是聪明又可人的小公主。

出于对家庭新成员的好奇,再加上霍熠谦和霍奶奶都十分喜欢霍一诺,所以虽然次数稀少,但江航硕还是和霍一诺见过面的。

霍一诺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江航硕脸上的浅黄欲言又止,直到接触到江航硕鼓励的目光时候,才下定了决心开了口。

“二叔是生病了吗,脸色好糟糕,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她怯生生地开口,但语气却充满了认真。

苏容容尴尬地笑笑,但江航硕却显得很是愉悦。

“谢谢一诺的关心。”江航硕的声音听起来暖洋洋的。身边人的关心他没有少听,就如昨天回家的时候,他就被家人、医生还有佣人关心过了一遍,但这样的话出自于一个不满五岁孩童的稚语,却又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不过你忘了吗,你二叔是个医生,你婶婶也是医生,两个医生在呢,一诺不用担心了。”大概是因为和孩子说话的缘故,江航硕说话间的语气助词也明显增加,听上去就像是年轻了十来岁。

“那婶婶帮二叔看看吧!”霍一诺不懂得受伤和生病的区别,但这并不碍于她对江航硕的关心。可听霍一诺的要求,苏容容不免有些尴尬。

她已经帮江航硕看过了,甚至还因此将场面弄得尴尬,现在又怎么可能再去江航硕看?

如果是别人提起的她可以不管,可提议的是霍一诺,不论霍一诺的要求有多么的不合理,她都会忍不住想去答应,更何况此时霍一诺的要求也并非强人所难。

感受到了苏容容的尴尬和无措,江航硕强自按捺下去心中的苦涩和遗憾,出言帮苏容容挡了回去:“我没事,刚才已经看过医生了。”

这个医生自然指的是苏容容,只是被江航硕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了。

“那就好。”霍一诺小大人似的满意点头,逗得病房里的人一阵笑。

“你们的感情真好。”看着霍一诺因为周围的笑声而将小脑袋埋进了苏容容的怀里,江航硕不免联想到了昨天霍熠谦电话里所透露出的只言片语。

苏容容理所应当地点头:“当然了!”她像是所有为孩子骄傲的家长一般半扬着头,原本温和婉约的面庞上似乎被镀了一层光,看起来更加神采飞扬。

霍一诺笑得眉眼弯弯,也不由地点头应和:“我可喜欢婶婶了!”她半歪着脑袋,那俏皮可爱的模样叫她看起来显得古灵精怪。

这一大一小皆是笑着,但看着这一幕的江航硕,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地淡了下去,化作了一抹惊讶。

这个角度,这个表情,霍一诺和苏容容看起来带着几分神似。江航硕眨了眨眼睛,不由更加细致地去打量和比较。

霍一诺是鹅蛋脸,苏容容的下巴微微有些尖——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苏容容在医院住了那么久,之前甚至还进了好几次重症监护室,弄得现在脸上都因为没有肉而有些凹陷。更何况,若是回忆一下,大学时期的苏容容便也是鹅蛋脸的。

霍一诺是大眼睛双眼皮,这一点苏容容也符合,而且她们的眼睛都是出奇的明亮和澄澈,没有太多的侵略性。叫人没办法一眼就看出她们眼睛相似的原因在于美貌,苏容容的眉形更秀气,就像是弯弯的柳叶,而霍一诺的则是更俊朗一些,看起来更添几分明媚。

霍一诺是樱桃小嘴,苏容容也不外如是。而且她们的唇形也很是相似,看起来有所区别只是因为苏容容的唇色显得苍白一些,而霍一诺的却带着浅浅的紫。这也很好解释,苏容容虽然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修养,但终归还是病人,而霍一诺的心脏不是太好,唇色泛紫便是表征。

不过两个人的样貌倒也并非完全相似,就好像霍一诺的鼻子更高挺些,而苏容容的则更加小巧秀气,苏容容的额头上有两个小小的美人尖,而霍一诺却没有……江航硕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做着对比,将苏容容和霍一诺之间的区别放大的同时,也努力地压抑着心底那怪异感觉。

“怎么,看到两个美女就看呆了?”齐静宣的清朗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打在了江航硕的脑海里,也终于帮他醒了神。

江航硕听着自己的心“砰砰”直跳,血气上涌让脸色都有些泛红,尤其是见到因为他长时间凝视,苏容容和霍一诺尴尬而纠结的表情时,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

“看你们两个,感觉挺像的呢。”他实在不是个能隐瞒事情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江航硕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苏容容的心快速地跳了两下,想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激动得几乎要惊叫出声,但是更快的,她就冷静了下来。

新生儿窒息,没有活下来——这是当年帮她接生的那位老护士告诉她的结果,相当于为她多年来的找寻判了个死刑,还是没有死缓的那种!

心底冰冷一片,原本嘴角荡着的若有若无笑容也彻底消失无踪。她开口说着,声音冷冽,几乎没有半分起伏:“且不说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成千上万,就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细胞是具有模仿性的,我和一诺有些相似也不足为奇。”

江航硕点头称是。他没有多说,心中却不免怀疑。

苏容容虽然没有长得特别漂亮或者特别丑,但也并非是那种大众脸,她有她独特的魅力,能够叫人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她,因此要找一个和她有五分相似的女子就并不容易了。

至于细胞模仿力,这是建立在两个人共同相处的时间长,且有着相近生活习惯的基础上的,就他所知,苏容容虽然和霍一诺看起来感情很好,但相互认识到现在,恐怕也没到一年,又哪里会模仿了?

“嗯,不过一诺和你长得像,长大了也一定会是个美人。”想不通苏容容会和这个被霍奶奶收养的小孩会有什么关系,江航硕最终也只能将其归于巧合。

“我不求她多美丽,只要她幸运、幸福,我就心满意足。”苏容容没有客套,坦然地承认了江航硕对于她美貌的夸赞,只是不同于一般家长口头上将“幸福”最优先,苏容容在谈及对霍一诺的期望时候,却毫不犹豫地将“幸运”排在第一。

她原本也是幸福的,直到她和江航硕热恋。江露的事情她怪不了别人,只能说这是自己的不幸。纵然最后和霍熠谦在一起,当初的痛彻心扉却也无法被掩盖。

沉浸在过往的思绪之中,苏容容的身上不免透露出了几分冰冷。好在有霍一诺的身边,小小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苏容容的左手食指,将温暖和力量传达过去,让她冷到彻骨的心再次鲜活起来。

苏容容伸出右手,将霍一诺小小的双手覆盖住,唇角再次弯起,笑容也显得尤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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