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任重道远
“鸣儿回来啦？”宋韩雪正操劳着家务，却见齐鸣似乎很是欢乐的回来，倒也很久没见齐鸣展开笑颜了，齐母急忙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六年前那个稚幼的孩童本是充满阳光天真的可掬笑容，可是六年来生活里各色的压力与倾轧早已把孩童那笑容消磨了。
一个孩子没了笑容，变得冷肃，脱离了符合该年龄应有的性格，却变得成熟。顶着压迫却仍然一路坚强，想来倒让人心痛起来。
齐鸣，果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
“没什么。”齐鸣欢快答道。说完倏的便跑进房间里去了。
宋韩雪甚是疑惑，倒也想不出齐鸣如此欢快的原因，毕竟这些日子以来降临在儿子齐鸣身上的根本就没什么喜事，谈何有欢快呢？宋韩雪想了想自然而然归到了自己老眼昏花上，可能看错了。毕竟最近发生根本就没什么开心的事情，甚至都是悲伤的。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齐鸣前脚刚进，过不了一会儿，齐鸣的父亲齐晓天便也回来了。不过此刻的他与齐鸣对比却是大相径庭，他那苍老许多的脸庞上，似乎多了种种的辛酸与无奈。可好在齐晓天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就是这种人的基本素养，当然此刻若有心尖之人也能瞧出一二。
宋韩雪见着齐晓天回来，刚想询问些什么。齐晓天却先开口道：“鸣儿还未回来吗？”齐晓天自是清楚方才发生的事情，想起来确实有点窝囊，但是这一切却都是为了自己的至亲骨肉，更是为了那个在无数个担忧的日子里度过的宋韩雪，这一切都已物有所值。
只是齐晓天也没想到齐峰石竟无情到这种地步，枉费他刚才没去追齐鸣反而继续对他苦苦相求，因为齐晓天觉得要保下齐鸣，走元气的路线似乎已经是天方夜谭了，结界师的道路虽然也是一种幻想曲，但是似乎比齐鸣现在去修炼那个百分之百的不可能的元气多了那么一丝希望吧。
宋韩雪在那憔悴得有些病白的脸色下却依旧藏匿着丝丝的细腻，就如刚才就发现齐鸣似乎多了一抹欢笑。只是都归在了近在的疲惫下看错了，但是齐晓天，她却瞧得仔细，很明显昨日两人商量好的事情现在看来多半已是像自己多虑的那般，想要齐峰石答应，无疑痴人说梦。
“鸣儿？方才已经回来了。怎么了吗？”宋韩雪脸上多了一抹女人常见的体贴。
“没事，回来就好了。”齐晓天低头瞧得那张日渐消融的脸庞，心里隐约里多了丝丝的揪痛。低着头嗅着那美妇散发出来的缕缕的幽香，用着别人听不出的愧疚的语气“聘请结界师那事失败了。”说完多了一些像是自嘲的苦笑。
曾经的那些岁月，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可人生总是有那么不尽人意的时候，就在你浓烈的依恋时，总喜欢给你来一下晴天霹雳。就如转眼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耀一瞬间就被拿去了光环。倘若这一切都如初，那他还是那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云罗帝国的齐将齐晓天，别说一个结界师，数十个照找不误，何须与齐峰石低声下气?
可惜事实才是现实，现实里没有如果，也没有倘若。如今的他就是齐家一名有名无实的副长老，一名元丹界的大圆满武者，竟有快要被十多岁的小辈们赶过的趋势。
可这些都他不在意了，他已经把所有的寄托都附在了那个十几岁的稚嫩少年身上。只要齐鸣出人头地那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大的欣慰与骄傲。
或许这就是世间存在的伟大的至亲之情吧，不需要什么回报，只望所爱之人能成长。
听到齐晓天的话，宋韩雪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显然这一切早已在宋韩雪的意料之中了。只是秋水一般的明眸里，多了一份难过，心里也是多了一丝苦涩。
齐晓天却是多了一份愧疚，他似乎欠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多太多了。曾经不是夸口许下给她终生的幸福吗？这就是我所能给的幸福？齐晓天摇了摇头，那对宋韩雪的愧疚转变成对她的怜爱，轻抚着宋韩雪的秀发“看来也就只能让我们的鸣儿脚踏实地的习练元气了，你不用太过担忧了，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的。”说到最后，他也是无奈，那句皇天不负有心人也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爱人听。
.....
翌日，太阳以最佳的方式投来了第一缕最新的阳光，整个齐崖城在清晨里附上了一层金辉，与夜里的模样比来焕然一新，似乎更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阳光也把其中的一个少年镀得闪耀，在他的一副白袍上洒满了光辉。白袍少年却不去理会这阳光，正往着齐家的后山的山崖跑去。那少年稚嫩的脸庞里却写着同龄人少有的坚毅，俊逸的脸蛋此刻也正挂着一抹狂热。
“终于是等到第二天了啊。”少年激动不已的嘀咕着，仔细听来这正是齐鸣的声音，而此刻的他似乎也对某些正迫不及待着。
身形几个翻转，齐鸣便一跃跳下了这千丈悬崖，若有旁人在场的话肯定都会认为这小子是在自寻短见，毕竟这般年纪想要像强者那般飞天遁地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这悬崖峭壁上即便走在边缘望去似乎也见不着丝毫端倪，所以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这是在自杀，更何况联想到是齐家废物，这自杀的想法似乎更是水到渠成。
“师父..”齐鸣一边喊着一边就往着这悬崖峭壁上的山洞内部跑去，任谁都能听到此刻齐鸣叫声里那满溢的欣喜若狂。
老人似昨日一般，略微沧桑的脸庞写满平凡，但是看着老人那双矍铄有神的眼瞳就就会隐隐泛起一些危险感。让人感到这如平常老人一般的人绝对不像其外表一般平常。
老人缓缓的看向了齐鸣，让人感觉起来像是等待的东西终于到来了。“来了嘛，倒是挺早的。”老人说着就缓缓的迈开了步子，向齐鸣走去。
齐鸣咧嘴一笑，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更早些过来了，现在来只是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秘密罢了，要不然一大早便不见踪影，难免别人发现什么端倪。他不像让其他人知道，老人也不想。
“师父，现在可以开始修炼了吗？”
在齐鸣的急切下最先问当然是这句话，当然他是有困惑与好奇的，毕竟他可能就是现在齐家第一个修炼结界的人，而怎么修炼？如何修炼？这都是他的好奇与困惑。但是这些自然都不必多问，因为到时自己就会知道了。
老人走了过去，但却并未在齐鸣处停下那让人觉得轻缓实际却异常有力的双脚，他向洞口走了过去：“修炼任何事物，第一步无疑就是夯实基础，而结界师的基础就是属性与精神力了，精神力与生俱来，或许有修炼的秘法与偏方，但我没有。所以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猜到什么了吧？”
齐鸣点了点小脑袋：“既然要夯实基础，而又无法直接修炼，那不就只剩加强属性特质了。不过师父，属性还能加强？那是不是衍生出某种属性啊？”
难怪齐鸣这样问道，若是那些属性并不怎么明显的可以加强，那不是说那没有特定属性的人可以衍生？不过当齐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发现那结界师的数量岂不是一抓一大筐？这不符合结界师如此稀缺的现状，所以没等老人回答，他自己便否定了。
老人边往洞口走去边说道：“属性当然无法变更与衍生，但是属性加强确实是无可置疑。小子，别磨蹭了，快点跟上吧。”
“是..。”
老人经过齐鸣的时候，齐鸣其实就像跟上去，不过并不知老人是何意，所以仍伫在原地，现在听老人一呼唤带着满怀激动的喊了一声是，倏的便跟了上去。
站立洞口，老人不语，齐鸣也不敢多语。两人不约而同的静静扫了扫洞口下的千丈悬崖。悬崖之下，景色飘渺，颇有烟雾环绕，不时秃鹰飞过，响起戾戾叫声，而更其下，一眼望去只见层林浸染绿色，延绵不绝，不时风起吹过，而成阵阵绿涛。
老人突然转头看向齐鸣，平时脸上的和蔼与慈祥被压在了现在的一脸严肃之下，意味深长的道:“小子，决定好了么？”
齐鸣看着老人严肃的脸，点了点头，大概是自己这六年来的经历，脸上出现了同龄人少有的平静与稳重：“嗯，任重道远，士不可以不弘毅，绝非一时心血来潮。”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双苍劲有力的手却温柔异常的拍了拍齐鸣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小子我看好你，哈哈哈..。。”
紧接着老人满意笑了起来，却是双手往齐鸣一抓，在齐鸣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纵身跃下了这让人不寒而栗的千丈悬崖，不给齐鸣反应。从容不迫，一副风轻云淡的说道：“那就开始你的结界修行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