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说他行，他就行
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枪，齐老大冲着靶子就是啪啪啪的一阵枪响。
仿佛并未看过靶子般，他出手没有半分的停，整个人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就连那神态也是闲适自若的。
响声之后，十发子弹，只有一个靶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弹孔。
“你是来打击我的么？”张了张嘴，秦阳呐呐地开口。
那个弹孔，绝对不会是十分之一的碰巧。
他才觉得自己有些天分，心里正难得沾沾自喜地冒着小火苗呢，齐老大这一出，却是当头给了他一盆凉水，或者说是冰水。
“这世上从不缺天才，而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齐老大笑笑，将手里的空枪随手一扔，拖着秦阳的胳膊就往门外走了。
“去哪啊，我这还要继续……”
“吃饭。”
走出地下室，迎面而来遇上的，是一个令秦阳实在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总是捣鼓着人体器官生意的男生，或者说，是他的学弟。
其实在秦阳看见他的时候，男生也认出秦阳了。
微微一怔，当下也不避嫌地就冲了过来。
“咦，是你啊，你怎么住在这里啊？”
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自来熟，浓眉大眼的精致五官无处不透着一股爽利的劲儿，而男生在秦阳面前，也确实从来把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说的理直气壮。
虽然难以接受那样的认知，但而对于这样的人，秦阳终究也是讨厌不起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不答反问。
“我啊……”男生正说着，一只手猛地从身后拎住了他的衣领。
那只手，白皙而修长，手的主人他们也再熟悉不过。
子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解释，对着齐老大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拎着男生走了。
“喂喂喂，你这是干嘛啊你，我跟你说啊，你这是非法禁锢，我可以去告你的……”
“告我，成天偷鸡摸狗，倒卖人体器官更属于非法贸易，你说警察要是来了，咱来谁先出事儿？”
声音渐行渐远。
“他们俩？”看着那一高一低的背影，秦阳不解着看向齐老大。
“又想管闲事儿了？”秦老大说着，一手将人的腰肢狠狠地带在了怀里。
肢体紧贴，即使隔着衣服，却仿佛依旧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体温，秦阳忙摇了摇头，他只是有些好奇。
不过齐老大既然不想让他知道，那么他就不去过问算了。
晚餐，是在别墅一楼的饭厅进行的。
房屋正中央是一盏巨大的水晶灯，灯光透过无数水晶镜面的折射，将屋子整个照的几乎比白昼还要亮上几分。
水晶灯下，是偌大的长桌，别墅里的主人们清一色的聚集在此，齐老大坐在主位上，楚云漠白夜等人，则一一分布在他的左右下手。
众人皆是西装革履，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如果不是两旁佣人正来回穿梭着上菜，倒还真有些正召开着机要会议的意味儿。
洗完澡，穿着便装走到饭厅，大老远的秦阳就觉得不适应了。
这样的场合，他的出现除了格格不入之外，更是一种难言的尴尬。
下意识转身想走，却忽的对上齐老大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秦阳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餐桌上，并没有多余的位置。
唯一的一个空位，就在齐老大的身边。
那凳子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仿佛分外孤单地在等待一个主人，却又仿佛只是那么理所应当的空着而已。
没有人坐那里，因为没人有那个资格。
走近餐桌边儿，秦阳没敢再动了，只是木讷地站在一旁。
他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的地位。
齐老大身边的位置，那是他夫人，他伴侣，这些人认可的当家主母才能坐的。
而别的位置，先不说这地方有没有，就是有，也不是他这种人能坐的。
这桌子上的人，秦阳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社会身份，但到底不是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平起平坐的。
他是什么？
说好听了是齐老大现在看中的床伴，有点不一样感觉的性伴侣。
说难听了，就是一个登不了大雅之堂，见不得光的一个情人，一个玩意儿。
让他出现在这里，的确是羞辱大过一切了。
本就觉得尴尬和忐忑，尤其此刻众人的目光更齐齐打在了他身上，烈如火炬般的感觉，仿佛能将他整个人给焚毁一般。
汗湿后背，本就不自在的秦阳，当下更加的浑身难耐了。
“那个，我……”话才出口，齐老大的声音便骤然响起。
“坐下。”
声音平静至极，表情淡然的更仿佛不带半丝情绪。
不止是秦阳，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瞬间愣了一下。
坐下？
坐哪里？这餐桌边还有别的位置么？
看来齐老大今天这顿饭，是要宣布一些事儿了。
“过来。”
齐老大眼神沉了沉，像是怕秦阳听不懂般，又继续说了句：“坐在我旁边。”
秦阳自然不敢再拒绝。
刚挪脚，楚云漠忽地出声了：“你想好了？”
这话，当然是对着齐老大说的。
让秦阳坐在他身边。
这行为里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怎么，你要反对？”齐老大问，态度已然再明显不过。
“不论别的，单就资格而言，他不配，也不能，更不行。”是据实以对的残酷，也是彻头彻尾的冰冷。
当家主母的位置，秦阳坐不起。
“我说他行，他就行。”齐老大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气势不怒自威。
他做决定，什么时候受过别人影响了。
“齐老大！”楚云漠皱眉。
“我选的人，就是不行也得行，将来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他齐老大敢这么做了，那就自然有这个胆，去承担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众人皱眉。
明明可以直接就避免出事儿的可能了，为什么还要等着出事儿了之后，找人来担着呢？
意见归意见，但到底没有人明面反对。
齐老大的性格，众人都清楚，一旦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他们以后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尽一切可能地保护好秦阳，使他不至于太过于拖后腿了。
坐在副位上，秦阳整个人忐忑的几乎不能再忐忑。
当然了，这顿饭不仅仅是他，众人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
不知道他们的饭局是不是从来都这样，但这的确是秦阳有生以来经历的，最为尴尬的一场饭局了。
又过了一阵，见众人似乎是有事要谈，秦阳正为难着，齐老大却先出声了。
“吃好了，你就回房吧！”
此话如同大赦，秦阳自然求之不得。
“齐老大，我知道你稀罕他，我们大家都知道你非他不可。可是你的地位，你的一切都注定你身边的伴侣不能是弱者，他坐不了这个位置。”走在楼梯口，秦阳隐隐约约地听到楼下的声音。
心头苦笑一声，终究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齐老大的意思，他想他明白了一些了。
可事实就如楚云漠所说的那样，他不配坐上那个位置，因为他是个弱的不具备半分实力的弱者。
即使齐老大强行将他扶上了那个位置，他也终究坐不长远。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整个人的心情反而越加的烦闷了。
走出房门，现在前厅不能去，于是秦阳便去了二楼的空中花园。
花香馥郁，芬芳沁人心脾，心情果然瞬间畅快了不少。
然而还来不及进一步的放空，一个在花丛里鬼鬼祟祟的人影，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你在干嘛？”秦阳认识对方，是那个跟楚奇很像的人。
他已经不会把他错认成楚奇了，虽然这两个人外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仔细观察起来，其实天差地别。
“我在找我家小花。”
见到秦阳，施洛整个人一怔，冲秦阳笑了笑，便继续埋头花丛里，双手细致的在草丛里穿梭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
“小花？”
“是啊。它是一条青色的小蛇。”施洛正说着话，整人忽然一怔，然后紧接着轻呼一声说：“呀，找到了。”
说着，身子一挺就猛地站了起来，手里一条碧油油的小蛇，仿佛丝带一般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冰冷透亮的身子一点点的蠕动着，鲜红色的蛇信子也正乐此不疲的吐纳着。
秦阳浑身冰冷，整个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它，它是你的宠物？”
好半天才控制住浑身的颤抖，但那明显发抖发颤的舌头，却还是轻而易举暴露出了他的害怕。
“是啊。”施洛笑了笑，摸了摸胳膊上的舌头，忽的看向秦阳。
“你怕蛇啊？”
秦阳没说话，他的态度和反应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施洛微微摇了摇头，说：“其实蛇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你不去伤害它，它也自然不会伤害你的。”
“……”
“他不过是长得比较渗人而已，所以大多人看到它都会觉得害怕，有些人更甚至会因为害怕而去主动伤害它。面对伤害，就算是灵智再低的生物，都是知道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