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腐朽枯萎
看着秦小雨，护士想了一会儿，这才把她手里的身份证拿了过去。
简单的做好登记，护士把身份证递还给秦小雨之后，这才继续接待下一位。
“在想什么？”削好一个苹果，秦小雨见兄长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道。
秦阳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苹果，咔擦咬了一口道：“我在感慨，大城市就是就是大城市啊，国民素质都高的多啊！”
秦小雨噗嗤一笑，明知道这是对方的借口，却还是附和着道：“你在说那个小护士？”
秦阳白了她一眼，不说话。
秦小雨摸了摸鼻子，说：“你确实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小时候，她的同班同学暗恋她哥，让她帮忙带情书的从来不在少数，只不过她都一一拦下来了而已。
她觉得哥哥值得遇到更好的人，所以身边那些从来飞短流长的莺莺燕燕，她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替他先后回绝了。
她一直尽其所能去守护的兄长，她一直想象不出来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才能配得上他，直到齐慕繁出现，她终于恍然大悟。
兄长的性子，也许需要的伴侣就该是一个齐慕繁那样的人。
毕竟强势，冷静，果敢，温柔这些优点，都很难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就算集中之后，将来男女不等的婚姻生活又能幸福吗？
女人，就算再强势，本质上也不会喜欢比自己弱势的男人的，她不是看不上自家兄长，只是她哥这样的人，说好了是暖男，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唯唯诺诺，任人揉圆锉扁的面疙瘩，她绝不允许有人骑在他头上任意羞辱……
至于齐慕繁，秦小雨其实是并不看好他的，因为那个人实在太强，可她没有办法，面对那样的人，她根本连不同意的权利都没有。
而现在，他们分开了，秦小雨气愤之余，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结束之后总会有新的开始，兄长和齐慕繁分开之后，起码她也再不用成日提心吊胆，担心他们出什么事儿了。
“小雨？”伸手在妹妹眼前晃了晃，秦阳下意识的皱眉，妹妹选择的生活更加令他担忧不已了。
“咋的，吓到了，还不是跟你学的，叫你动不动就在我面前的走神，现在知道有多吓人了吧？”秦小雨嘿嘿一笑，冲他翻了个白眼走出病房。
时候不早了，她该去买午餐了。
竹笋炒肉，西红柿鸡蛋，紫菜汤，对于兄长的病中午餐，秦小雨自然不会随便将就，买好饭菜，刚进医院大门口便撞上了一个熟面孔。
衣冠楚楚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保养的还算是不错，至于长相最多只能算是个周正得体，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只是那周身略略不凡的气质，到的的确确有些由内而外的上位者样儿。
挽着身边贤惠的妻子，男人看见她也没有打招呼，两个人的眼神短暂相交之后，就默契的移开了，仿佛只是路上面对面偶遇的路人甲而已。
恩客果然是恩客，即使才分开不过一晚，可在世人眼中，他们依旧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们的关系就像深夜里的萤火虫，一见光就什么也不是了。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秦小雨紧了紧手里的餐盒，她虽然做了小三儿，可到底不是一个合格的小三，未曾投入过要进驻其后宫的心血，所以也就没什么好伤感的。
晚上，果不其然接到了恩客的召幸电话。
看了看因为药物而熟睡的兄长，秦小雨拎起手包，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过去。
他已经搭上这条不归路上的车了，不管是中途下车，还是走向未知的终点，她都该有个决断才是。
从出租车下去，秦小雨径直走向了高端别墅小区内。
金屋藏娇，自古有之，尤其那些个固定偷吃的人，更会固定出这样一栋房屋。
掏钥匙，开门，秦小雨正打算开灯换鞋，一只胳膊猛地将她扯到了一旁，然后后背一震，对方将她粗鲁地推到在墙上，就火急火燎的吻了上来。
灯光下，秦小雨根本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只是腰间那顶着她的硬实，的确彰显着对方热切的需求，她有些麻木的笑了笑，并不推开，反倒是迎合着那动作，习惯性的继续刺激和诱导。
她就是个烂货，年轻娇好的面容下，早已经腐烂枯朽，如果有人撕开这个皮囊，那就必是浊臭无比，丑陋不堪。
激情退却，男人仰面躺着，秦小雨则背对着他侧趟，暖色的灯光下，单薄的毛毯侃侃挡住两个人的重点部位，旖旎至极的画面，无不诉说着刚刚如何的香艳。
两个人都没有睡着，沉默到冷清的局面里，男人思忖了一会儿，这才从一旁的床头柜里拿出一张黑片，放在秦小雨的脸旁，说：“这是你要的。”
“谢谢。”坐起身，淡然地将名片收进包里。
没有丝毫的尴尬，也并没有细看卡的属性，她早已习惯这样银货两讫的交易，从最初选准学校一个有财有势的官二代，到现在开始瞄准各部高官，她已经用惯了从一个人的床上，爬到另一个人床上的这种手段。
感觉耻辱么？
感觉痛苦么？
感觉生活没有明天了么？
可当这一切都变成习惯的时候，也就无所谓什么大喜大悲了，有的只是一种习惯，为了活着而活着，为了达到目的而活着的习惯。
看着女子纤瘦的背影，男人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问：“介意我抽支烟么？”
“您随意。”唇角一勾，秦小雨拿过一旁的雪茄与打火机，咔地一声给对方点上，道：“虽然咱们交情还没有关系这么深，但我想您应该是没有特殊爱好的吧？”
男人哈哈一笑，拿过秦小雨手里的雪茄，抽了一口冲秦小雨的脸上喷过去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聪明劲儿！”
被烟味儿呛得微微别过头，但男人却明显不愿给她这样的机会，扯着她就吻了上去。
下意识的地皱了皱眉，嘴里的烟味儿熏得她几乎随时要昏过去，但她还是很快就释放出了本该有的笑容。
这些恩客，给她钱，给她机会，买的就是她笑，不是脾气和苦恼，而她也早已学会如何在这样糜烂的暧昧里，保持自己的清醒和得体。
一吻作罢，她笑意盈盈的看着男人：“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可聪明人大多吝啬于付出代价！”男人笑了笑，话锋一转：“白天在医院看见你，怎么不舒服么？”
“长期这么搞，难道不需要查个艾滋么？”秦小雨笑，眼里恶意的打趣，就仿佛一只伸着爪子的小狐狸一般：“您妻子看上去真是个不错的人，您这样，是不是知道就算后院起火也都翻不了天呢？”
男人被撩得心里一痒，笑着又亲了她一口，“别扯开话题，我看到你是送饭的，住院的是你朋友？”
“您怎么开始关心我的私事了？”秦小雨挑了挑眉，他们这样，可从来避忌各自的私生活的，白日里遇见也不过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也许，我喜欢上你了呢？”男人笑笑。
秦小雨哑然，片刻后忽然大声的笑了出来，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
他们这样的关系，向来敏感，在外面逢场作戏的大多是家有贤妻的，所以在玩之前他们都会调查女方的背景，是否是处女，是否有过恋爱经历，等等。
因为以上的人群，有太大的可能性会沉沦这场游戏，从而给男方的家庭乃至于事业等等，导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不玩雏，不上玩不起的人，几乎是所有人明哲于心的规则。
因此，现在这男人说他喜欢她，秦小雨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行了。”男人失笑着摇摇头，径直从这个话题上跳过去，说：“我见过不少想要好生活的女子，你哪一方面都不是最出众的，但是我真的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不惜一切的往上走？”
对方不说，秦小雨自然不会追问，照拂恩客的心情，也是她成功的不二法门。
男人继续说：“如果你只是想要好的生活，那么你早就已经可以实现这个目标了，相信在我之前，已经不止一个提出要长期和你保持这种关系的人吧？”
秦小雨顿了顿，说：“所以我现在觉得够了啊，到此为止吧咱们！”
“头一次被女方说出这样的话，这感觉可不太好。”男人笑着皱了皱眉，眉眼间骤现的深沉，几乎令人心惊。
“那要不我收回这句话，您说？”秦小雨只是嘿嘿的笑，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咪一样。
男人笑着摇摇头，眼里的深沉一闪而过之后，只剩淡然无波的平静：“咱们也的确是时候分开了，我不久应该就会调离这个城市了，你还是个学生，自然不可能跟我一起。”
秦小雨挑了挑眉，这选举在即，一系列的大会召开，有些局势确实已经出现了苗头：“哟，令尊大人看来是……”
男人打断她：“小雨，有些事儿了然于心就好，不必说出来。”
“那好吧！”秦小雨笑着耸耸肩，露出一个并不在乎的洒脱样儿。
“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到那边来找我，任何时候都可以，这是我的承诺。”
“看样子，我真是伺候得您不错啊？”秦小雨噗嗤一声，得了便宜卖乖道：“这可是一张巨额的空头支票啊，我得合计着，好好的利用利用！”
“你开心就好。”男人说着，再次将人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