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做事先做人
随着舒晓文被带走，警笛声逐渐消失，九溪玫瑰园富人区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俗话说，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舒晓文真是活该。”
苏家1号别墅里，舒琉璃回想起刚才舒晓文求饶的模样，非但没有同情，反倒是一脸大快人心的表情。
因为……在她看来，舒晓文为了争夺苏家接班人以及捍卫他那可怜的自尊，将毒手伸向舒小雅，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最可恨的是，明明是他在背后指使苟伟开车撞华神医，出事后，他却假惺惺地当和事老，太阴险了！”
舒晓伟也是一脸解气的表情，他原本就对舒晓文很不爽，如今舒晓文要害死华天，等于间接地要舒小雅的命，他恨不得舒晓文一辈子呆在监狱里。
“不光如此，他回到家里还装傻充愣，叫爸爸去救华神医——他不去好莱坞还真是可惜了。”经舒晓伟这么一提醒，舒琉璃没来由想起之前舒晓文那假惺惺的模样，气愤不已。
“还嫌这个家不够乱么？”
所谓家和万事兴。
没有任何一位家族掌权者，希望内部竞争变成生死争斗。
身为舒家家主的舒文军也不例外。
在过去两年里，他给予舒小雅足够的支持，一方面是看重舒小雅的能力，特地给舒小雅提供平台，从而让舒小雅为舒家的蓬勃发展贡献力量。
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他想利用舒小雅去刺激舒晓文，以便于激发舒晓文的斗志，与舒小雅展开竞争，最终磨练成一位合格的家族继承人。
天算不如人算。
舒文军没有想到，舒小雅远比他想象中的出色，更没有想到，他之前看好的舒晓文度量竟然会如此之小——为了害怕舒小雅抢走继承人以及自尊心受损，便做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
然而——
虽然舒文军对于舒晓文的行为也很气愤，以至于之前恨铁不成钢地骂出了“孽子”两个字，但从另一方面说，舒晓文再怎么说，是他的长子，还是他暗定的接班人。
他希望舒晓文经受一些挫折，但不希望舒晓文蹲大牢，何况，在他看来，以华天今晚所展现出的能量，若是要把舒晓文往死整的话，舒晓文绝对会从人间蒸发！
因为明白这一点，待舒晓文被带走后，舒文军一直在斟酌该如何跟华天求情，以便于华天能够手下留情，不要把舒晓文往死整。
结果，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舒琉璃和舒晓伟两人先后数落舒晓文的种种不是，这让原本心情糟糕的他，直接怒了。
“伯父，舒晓文他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舒琉璃性格直爽，一向喜欢有什么说什么，眼看舒文军发火，并没有忌惮，而是出言顶撞。
舒晓伟也是忍不住，道：“爸爸，我知道你把舒晓文当成舒家接班人培养，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偏袒他吧？”
“你以为你比他强？”
舒琉璃顶撞也就罢了，一向惹是生非的舒晓伟也跟着开口，舒文军直接火了。
“爸爸，我是没他强，没他头脑好，没他城府深，没他那么会忍耐。我就是一败家子！”
面对舒文军的训斥，舒晓伟双眼泛红，捏着双拳，一动不动地盯着舒文军，低沉道：“可是……我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对自己家人动手，更不会做出害死自己家人这种事情！”
“你……”舒文军伸手指向舒晓伟，气得满脸铁青，却无力反驳。
“晓伟！”舒小雅见状，出声阻止舒晓伟。
“姐，我……”舒晓伟双眼发红，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舒小雅叹了口气，打断了舒晓伟的话：“时间很晚了，爸爸也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吧。”
一直以来，舒晓伟都很听舒小雅的话，尤其当其父亲对他死心后，更是对舒小雅言听计从，如今见舒小雅不想追究今晚的事情，虽然觉得气愤，但想到舒晓文已经被警察带走，于是点了点头。
一旁的舒琉璃本还想说些什么，见舒小雅要拉着舒晓伟走，又将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
她太了解舒小雅的性子了。
舒小雅虽然被有着‘铁娘子’、‘冷面总裁’的称号，却是外强内柔，骨子里是一个善良的人。
舒晓文虽然做得太过分，但也遭受了惩罚，以舒小雅的善良性子，自然不会继续追究，以至于让舒文军难堪。
“华神医，能跟您说几句话么？”
眼看熟悉哦啊呀提议离开，舒文军犹豫了一下，将目光投向华天。
舒文军这一开口，华天便猜到了舒文军心中的小算盘，本想开口回绝，但见舒小雅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再一联想舒晓伟酒吧以及刚才吐露的心声，当下改变主意，停下了脚步。
“好。”
华天先是对舒文军点了点头，然后又扭头对舒小雅，道：“舒小姐，今晚要给你治疗，你回去后稍等片刻。”
“嗯。”
舒小雅点了点头，带着舒琉璃和舒晓伟离开。
“华神医，今晚的事情实在是抱歉。”
待舒小雅三人离开，舒文军斟酌了一下，道：“我代他向您道歉，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话音落下，舒文军站起身，对着华天鞠躬。
或许是因为知猜到舒文军葫芦里要卖什么药，目睹这一切，华天并未出言阻止。
咯噔！
难……难道华神医要赶尽杀绝？
见华天无动于衷，舒文军心中一咯噔，满是担忧地看向华天。
华天见状，索性开门见山：“舒先生，我知道，你想求我放舒晓文一马，对吧？”
“我……唉……”
舒文军有些尴尬地叹了口气，道：“华神医，那个孽子蓄意谋害你，我不敢奢求您放过他，只……只是希望您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给他留一条活路。”
“我还不至于跟他这种货色纠缠到底。”华天不屑一笑，“如果我想对付他，不会等到刚才，而是酒吧就动手了。”
“呃……”舒文军一怔，似乎没有听懂华天的话。
“酒吧门口的时候，我便知道是他在幕后搞鬼。”
华天揭开谜底，“当时，我没有对他下手，不是不敢，也不是给你面子——你我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
面对华天骨子里所流露出的那种骄傲，舒文军虽然觉得尴尬，却没敢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凭借今晚华天所展现出的能量，确实不用给他这个舒家家主面子。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那时候没动手吧？”见舒文军不说话，华天问。
舒文军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若是当时华天动手，恐怕舒晓文会和苟伟一样，今后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因为舒晓伟酒吧对我吐露了心声，他曾想过努力去超越舒晓文，让你器重他，给予与舒晓文争夺舒家接班人的机会，但他在努力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自己无法超越舒晓文。”
华天正色道：“今晚事情发生的时候，舒晓文也发现我看出了猫腻，所以很害怕，甚至向舒晓伟求饶，以便于我能放过他。我想让舒晓伟知道，他眼中无法超越的舒晓文，并不强大，相反，只是一个垃圾！”
舒文军面色难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知道，你找我说情，是因为你依然将舒晓文当作接班人，在你眼中，他会做事，会用脑子，懂得忍耐、演戏。”
华天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但在我眼中，他只是一个没度量、没胸怀，只会耍些小聪明的垃圾，仅此而已！”
知子莫若父。
舒文军虽然是舒晓文的大伯，但对于舒晓文也是十分了解的，他知道，以舒晓文目前的能力，远远谈不上出色两个字。
“华神医，您说的这些，我都懂。”
沉默过后，舒文军叹了口气，道：“但我也是没有办法——舒家第三代，两男两女，我不能将家主的位子传给女孩，舒晓文虽然能力有余，但总归比舒晓伟强。”
“在我看来，做事先做人。一个人如果连做人都不会，事做得再好，又如何？”
华天嘲讽一笑，“舒晓伟虽然做事不如舒晓文，但他起码知道该如何做人，甚至……他为了救自己的姐姐，四处筹钱，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求医——虽然找的那个人是个骗子，但却无法抹杀他为救亲人所做的一切！”
舒文军再次沉默了下来，只是沉默中，他的目光闪烁。
显然……他从华天的话中察觉到了弦外之音。
“既然华神医如此看重小儿晓伟，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舒文军再一次开口了，语气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期待，“我相信，有华神医的教导，晓伟一定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
华天摇了摇头，大步离去。
舒文军征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