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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黑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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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夫人摸着禹郎头颅,她摸着,好好地摸着,从头摸到眼,到鼻,到嘴,又转到了耳,更好好的摸了摸他的面颊,突然眼里泛出好些眼泪。

明明细泪,自她乌黑明眸之内流出,黑中出明,从别的层面来说,还真是有些讽刺。

她摸着他的头,哭着面颊,就这般,微微眯着眼睛,哭着,蠕动着自己的红唇,似有想诉,却又说不出口,她知道的,只要她说出来了,禹郎内心必将深受煎熬,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她压制许久,许久,嘴中话语虽然偏离许多,却也是深深的说了出口,她话语深深,深深,还是那般的深深,她话中带笑,带着哭泣,带着忧愁,带着许久,说着:“你长大了。”

禹郎被她一摸,却是觉得这股感觉十分熟悉,好似许久之前就有这么一个人在抚摸着自己。

待得天夫人说了那话,禹郎这才自恍惚中醒来,道:“魔孽妖妇,你刚才对我施了什么法术?摸我干什么?”,他把眼看向前处,只见天夫人满面啜泣,泪流满面,她装的好像,好像是真的在哭,可她为什么要哭呢,而且,还哭得这般高兴?他不解,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哭?”

终于,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手里法决掐起,把禹郎三人身上的绿绳拿开。

她站起身来,坚强地站起身来,刚刚施完法术,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可她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禹郎走了过去,她张开怀抱,死死的抱住禹郎。

她用力,很用力。

禹郎被她一抱,有些吃惊,只是,他闻着天夫人身上那抹幽香,不知为何,竟是似成相识。

他双手脱出,摆置空间,问道:“你,你干什么这是?”

天夫人没有回答他,还是那般深深,用力地抱着他,终了还是说了那句:“你,你长大了,终于长大了。”

她哭泣,她悲伤,她高兴。

这般抱着,她忘却了一切,身下的严嫣和左诧二人,由于摆脱了绿绳的控制,神智渐渐恢复,待得他们睁开双目,见到天夫人狠狠抱着禹郎之时,两人双双大吃一惊。

不知道是不是那绿绳的作用,严嫣面上血色明显恢复,她惊着眼睛,把眼看向左诧,却见左诧也是微微摇头。

逐渐自那怀念的香气中醒来,禹郎一把推开天夫人,身子往后退了退,讶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天夫人望着他,沉默许久,可眼睛里的泪珠似无穷无尽,如何都是流不尽,红衣男子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对着她摇头笑了一笑。

笑罢,红衣男子朝着禹郎招招手,道:“禹郎,你过来。”

禹郎较为信任红衣男子,他站起身,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待得走的近了,红衣男子再道:“坐下。”

声音严厉,禹郎莫名的感到一阵威严,就地盘腿而坐。

严嫣不知为然,一把上前,心里甚是关心禹郎,对着红衣男子问道:“你是谁?干什么让他听你的话。”

却是红衣男子对她呵呵一笑,也不理她,手中法决掐起,让得她一把坐在地上,身子动不得一动,连话都说不出。

左诧见此就要上前,不料红衣男子一道斥声,道:“怎地?也想让我对你施法吗?”左诧不敢乱动,放下了身子,走到了严嫣身边,他见严嫣除了不能说话,身子动不了之外,也没什么大碍,心下这才放心许多。

禹郎心脏快上几许,问道:“前辈,你这是要干什么?”

红衣男子满面郑重,道:“给你取出黑心珠。”

左诧听言,面上泛出阵阵冷汗,问道:“敢问前辈,你所说的可是千年以前,修罗王手中那能够噬人灵气的黑灵珠?”

红衣男子侧脸看向左诧,点头赞道:“年纪轻轻,知道的还不少。”

禹郎不解,问道:“黑灵珠是什么,我怎么会有的。”

“莫要说话,待我把珠子取出来,再跟你细说。”说完,只见红衣男子一把用力打飞了左诧,免得他来碍事,只是打归打,红衣男子并未用上几分功力,左诧也就是往后飞出数丈,并未有什么大碍。

一把打飞左诧,红衣男子周身红芒大作,嘴里发出一句:“赤炎功。”

他单手对着禹郎胸膛,用尽全身力气,这时,就连禹郎身上也是发着阵阵红芒,细细一看,在禹郎胸膛和红衣男子之间,只见禹郎身上出现了一黑色朱玉,朱玉大小和辕皇神剑所带赤红朱玉一般,其内泛着深黑,周身黑气隐隐。

红衣男子愈发用力,面上粒粒冷汗,一声大喊:“九重赤炎。”

赤赤红颜,化作惊天之火,黑玉被他这般吸着,不过多时,黑心珠完全脱出他的身子,赤火红炎发着高热,在它周边不尽燃烧着,可烧了许久,都是不见那黑心珠有半分损伤。

红衣男子面上沉重,道:“修罗王,果然厉害。”之后,只见他缩回手去,待得他把全身灵气注入掌中,这才再次伸出手去,道:“十重赤炎。”

火焰大了好几许,灼灼火焰,灼烧那黑灵珠,只是灼烧半晌,却是不见黑灵珠有半点损伤,而此时,只见红衣男子面上发白,极度沧桑,连他乌黑的头发,都有些缓缓发白。

这时,只见黑心珠有所感应,自它身上发出一团黑气,黑气迅速凝成一柄黑剑,红衣男子面容大惊,未曾料到这等诡异,刚想脱手挡剑,可若在此时退力,黑剑必然逆向刺往禹郎,眨眼之间,还不容他多想,只见黑剑猛地刺入红衣男子身上,他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黑灵珠又回到了禹郎身上。

红衣男子深受重创,他施在严嫣身上的法术顿时消失,严嫣跑向禹郎,摸着他的脸,道:“呆子,你没事吧。”

禹郎惊魂未定,道:“我,我没事。”

天夫人更感惊诧,猛地扶起红衣男子,声声关切,问道:“天哥哥,你没事吧。”

红衣男子面带失落,声声衰弱,对着她说着:“对不起,我,”说着,他又吐了一口鲜血,“没想到被封印在剑里边,我的法力竟然降了这么多,不但取不了黑心珠,还害你白白等了千年。”

天夫人泪水泛滥,泣声道:“别说话了,待我运气为你疗伤。”

红衣男子抓着她的手,道:“你知道的,那一怪异黑剑已经把我火灵丹击碎,我恐怕马上就要走了。”

红衣男子手掌哆嗦,他指着不远处的绿绳,对着天夫人道:“小妮子,我快不行了,这绿绳乃是捆仙绳,有无上仙法,待我死后,你用它出去吧。”

天夫人微微转头,看向禹郎,她那唯美的泪颊,深深映入禹郎双眸之内,她真的哭了,她真的流泪了,而且那泪,流得开心,流的痛苦。

原来,魔孽和人一样,也是有泪的吗?

原来,魔孽和人一样,也是有情的吗?

天夫人缓缓摇头,她的声音衰弱,却是带着坚毅:“一千年我都等了,难道你还想我出去等无尽的一千年吗?”

红衣男子抬头,仿佛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是真的不行了,你现在还貌美如花,不必和我一起枉死,以你的道行,加上捆仙绳之力,冲破最后关隘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你,你还是……”

他拼劲全力的说着,把手抬起,抚摸着天夫人那如含苞待放的俏美面颊,他笑着,微微地笑着,最后,他最后转眼看了看禹郎,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对着禹郎道:“记住,赤炎,在仁心。”

他终于没力气了,他的手,终于止住了。

天夫人全身都抖了起来,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抱起红衣男子的上身,就这般抖动着,她嘶着声,喊道:“不……”

她哭着鼻涕,大声哭着,她望着天,望着四周,却是无一人能够救他,无一人能够对她伸出援手,红衣男子躺在她的怀里,望着她的面颊,深深地望着,他没有闭眼,不想再错过她的美颜,而随着他的逝去,赤炎火煌剑也是失去了颜色,变成了一柄废铁,一柄锈迹斑斑的残器。

望着那把残破的赤炎火煌剑,天夫人仰天一声咆哮:“为何,该死的老天,为何你要生生拆散我们,为什么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却不可活?”

她咆哮着,手里捧着那逝去的,等待了千年的恋人。

为何,仅仅一面,为何,我放弃了能够和他相依,作为魔孽,却为天下封印魔孽,而你却还是要把我们拆散?

仅仅就因为我是魔孽吗?

仅仅就因为这两字玷污了你的白净吗?

仅仅就因为你的作孽,却让我不能活吗?

她哭着,直到泪流干了,直到真的没人呼应了,她这才发出一声许久没有的稚嫩,“禹郎,跪下。”

禹郎看着他们,不知为何,他眼里也流出了几丝眼泪,身子不由自主的起身,向前,重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时,天打雷了,上天发怒了,隔了这么久,隔了这么长的一道深渊,还是能清楚地听见上苍的怒嚎,老天!你竟然让他跪一跪都是不行吗?

还是说,你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仁慈,有的,仅仅是你手中握着的法律权杖吗?

便是凡尘妻离子散,便是恋人不能相依,便是回首,却只梦断肠的时候,你依然还要那么的无情,那么的苛刻,那么的享受着屠戮吗?

望着禹郎跪下磕头,天夫人心感一阵欣慰,突然,她祭起手中的黑色玫瑰,玫瑰化作一把利剑,黑色的利剑,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只是,为何她要离去了,她的脸上却是在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呢?为何她会这般开心地说着:“我不会让你再孤单了。”

黑剑刺入了她的胸膛,击穿了她的身体,但是,她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的痛苦,那是因为,她心里所受的伤,整整千年的心伤,那微微的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死之前,她用尽一生力气微微张着自己的双眼,就算全身已无力气,在倒下恋人身躯之时,她还是与天作对,对着身前,坚强的说了一句:“郎儿。”

终于,天夫人终于摆脱了千年的苦痛,她胸膛的那柄黑剑,也化作了飘飘花瓣,花瓣黑黑,却无一丝陈杂污秽,飘到禹郎面前,他望着那飘散的漫天黑花,似乎是见到了什么,眼里不自觉得竟是流出了眼泪。

在那些花瓣里头,他见到了他过往,见着了小时候的自己。

为什么他会见到自己呢?为什么天夫人的黑玫瑰里边,片片花瓣里头,有着自己的故事呢?

他不解,他疑惑,他摸着自己的胸膛,感触着体内黑心珠,忽地昂首望天,嘶声怒哄了一句:“我是谁?”

一道惊雷,自天际直直打落,轰雷暴雷齐齐往下。

然而,回复他的,却不是老天,而是站在洞口上头的冠实。

只见冠实满面威严,一身杀气,对着禹郎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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